张晓凡心中一喜，这不就跟苏大姐说的对上了吗？
他面上不动声色，呷了口茶：“也好，届时便去看看。”
“太好了！那我回头就把邀请函和拍卖图册给您送去！”林雪见能帮上大师的忙，显得比自己谈成一笔大生意还高兴。
***
饭后，张晓凡婉拒了林雪派车相送的提议，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头。
他现在卡里有五万，手提包里还有五百万现金，总资产一千万。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走路都带风。
“大姐，拍卖会的事搞定了。接下来干嘛？直接去看房？”
“不急。”苏怜月的声音响起，“去古玩市场看看。”
“啊？那种地方不都是骗子卖假货的吗？”
“假货之中，偶有遗珠。况且，我也想看看，如今这世道，还残留有多少真正的‘灵物’。这对我们参加拍卖会，也是一种提前的演练。”
“演练？演练啥？”
“演练你的眼力，或者说，演练我如何通过你，来辨识宝物。”
张晓凡一想也是，总不能到了拍卖会上，看到什么都问苏大姐，那也太掉价了。
于是，他打了个车，直奔东海市最有名的文玩一条街——“九曲巷”。
九曲巷，顾名思义，巷子弯弯绕绕，两侧全是古色古香的店铺和地摊，卖什么的都有，从古玉瓷器到字画文玩，琳琅满目。
张晓凡一身贵气地走在巷子里，与周遭嘈杂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来不少摊主的注目。
他学着电视里那些鉴宝专家的样子，走走停停，拿起一个“汉代”的玉佩看看，又拿起一个“唐朝”的陶罐敲敲。
“怎么样大姐？有感觉吗？”他在脑海里悄悄问。
“一堆破烂。”苏怜月言简意赅，“那个所谓的汉代玉佩，玉质驳杂，机器雕工，上面的沁色是化学药水泡出来的。那个唐三彩，颜色浮于表面，胎土是新的。连仿品都算不上，只能叫工艺品。”
张晓凡大失所望。
他走到一个地摊前，摊主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摊上摆着一堆铜钱、旧书、还有几件看不出年代的木雕。
他的目光，被其中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吸引了。那铜钱比寻常的要大上一圈，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大姐，这个呢？”
苏怜月沉默了片刻：“咦？这枚铜钱……有点意思。上面沾染了一丝极淡的‘愿力’。应该是在某座香火旺盛的庙宇里，被当做镇物，受过长久的香火供奉。虽然灵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比这些假货强多了。”
总算有真东西了！
张晓凡心中一动，拿起了那枚铜钱，故作深沉地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笑道：“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我从乡下好不容易收上来的开元通宝，据说是从一座古刹的房梁上拆下来的，沾过佛气的！您要是诚心要，给个五千块，您拿走！”
张晓凡心里“咯噔”一下，五千？这破铜钱值五千？
“太贵了。”他刚想还价。
“五千不贵。”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张晓凡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年轻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运动服，长相清秀，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干净、纯粹，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张晓凡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的指针，正微微颤动着，指向……自己手里的这枚铜钱。
正是昨天在天师府里，老道士下令派往东海市的弟子——张凌。
张凌也在打量着张晓凡。
他今天奉师门之命，来这九曲巷探查异动。刚才罗盘突然有了反应，他循着感应找来，就看到了张晓凡。
奇怪的是，罗盘的反应很微弱，指向的也不是这个人，而是他手里的铜钱。可当他仔细看这个人时，却感觉此人气息平常，就是个普通人。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一身名牌的“富家公子”，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位朋友也懂这个？”张晓凡不动声色地问道。
“略知一二。”张凌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铜钱上，“这枚铜钱，确实常年受香火供奉，蕴含着一丝百姓祈福的念力。对我们修行中人来说，虽无大用，却也能做个静心的玩物。五千块，买一丝安宁，不贵。”
张晓凡心里一惊。
这人是谁？居然能一眼看出这铜钱的底细？他说“我们修行中人”，难道……
“大姐，这小子是干嘛的？他好像看出来了！”
“此人……身怀法力。”苏怜月的声音也凝重了起来，“虽然微弱，但根基纯正，应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你不要慌，你体内并无法力波动，他看不穿你。他只是看出了这枚铜钱的异常。”
张晓凡定了定神，既然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己再装就不合适了。
他冲着张凌笑了笑，然后对摊主说：“老板，这钱我要了。”说着，从包里抽出五千块现金递了过去。
摊主眉开眼笑地接过钱，他本来只想坑个千八百，没想到真有人五千买了。
收好铜钱，张晓凡对张凌拱了拱手：“在下张晓凡，兄台好眼力，不知如何称呼？”
“龙虎山，张凌。”张凌也回了一礼，报上了自己的师门。
龙虎山？！
张晓凡心头巨震！那不是道教正一派的祖庭吗？真正的玄门正宗啊！
他脸上却依旧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原来是天师府的高徒，久仰大名。”
张凌见他听到“龙虎山”三字，居然毫无惊诧之色，反而一副“哦，原来是你们啊”的平淡表情，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试探着问道：“不知张兄师从何处？观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是玄门中人吧？”
来了！盘道来了！
张晓凡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快浸湿了那件昂贵的西装。
他脑子飞速旋转，该怎么回答？说自己是“凤钗派”的？还是“女帝门”的？
就在这时，苏怜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千年帝王的威严与从容。
“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
“无门无派，一介散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