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那个整天泡图书馆、闷头敲代码的书呆子？”陈浩听到消息时，正在篮球场边喝水，差点把水喷出来，随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凭什么？林晚怎么可能看上他？”
“浩哥，千真万确！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他们经常一起在图书馆古籍区看书，还一起在中心广场‘散步’！”旁边一个跟班添油加醋地说。
“妈的！”陈浩狠狠将矿泉水瓶砸在地上，眼神阴鸷，“给脸不要脸！老子追了两年，她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跟个穷酸书呆子眉来眼去？这是在打我的脸！”
嫉妒和愤怒冲昏了陈浩的头脑。他完全忽略了林晚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冷气质，也选择性遗忘了自己无数次碰壁的经历，只觉得是顾衍这个“癞蛤蟆”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迷惑了林晚，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天鹅”。
“去！给我查清楚那个顾衍的课表！老子要亲自‘问问’他，到底给林晚灌了什么迷魂汤！”陈浩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这天下午，顾衍有一节《数据结构与算法》的实验课，在计算机学院三楼的公共机房。课程结束后，他留在机房多调试了一会儿自己编写的一个关于优化符箓能量节点模拟的小程序（将编程知识用于辅助符箓研究），直到机房快关门才收拾东西出来。
刚走出机房大门，拐进通往楼梯的僻静走廊，就被几个人堵住了去路。
为首者正是陈浩。他穿着名牌运动服，双手插兜，下巴微抬，眼神倨傲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他身后跟着三个平时一起打球、也是他小圈子的跟班，个个身高体壮，抱着胳膊，一脸不善地围了上来，将顾衍的去路完全封死。走廊里其他几个刚下课的学生见状，纷纷绕道，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你就是顾衍？”陈浩上下打量着顾衍，眼神轻蔑，语气充满挑衅。
顾衍停下脚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以他筑基期的【洞微】感知，早在这几人靠近时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眼前这几个气血旺盛但脚步虚浮的普通人，在他眼中毫无威胁可言，甚至连让他动用一丝真炁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有事？”顾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有事？”陈浩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顾衍脸上，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小子，听说你最近挺飘啊？跟林晚走得很近？”
“同学之间，路上遇到，打个招呼而已。”顾衍依旧平静。
“打招呼？”陈浩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怒意，“你他妈糊弄鬼呢？图书馆古籍区也是‘路上’？中心广场也是‘路上’？顾衍，我警告你，离林晚远点！她不是你这种穷酸书呆子能惦记的！识相的，以后见到她就给我绕道走！否则…”他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戳在顾衍胸口，“老子让你在计算机系，不，在整个学校都混不下去！”
他身后的三个跟班也配合地向前逼近一步，摩拳擦掌，眼神凶狠。
若是半个月前的顾衍，面对这种校园霸凌，或许会选择隐。但此刻，身为筑基修士、经历过数次生死搏杀、手上早已沾染过轮回者鲜血的他，心性早已蜕变。这种幼稚的威胁和肢体挑衅，在他眼中如同蝼蚁的呓语。
顾衍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陈浩戳在自己胸口的手指，然后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陈浩脸上。
这一眼，平淡无波。
但就在目光接触的瞬间！
陈浩浑身猛地一僵！
他仿佛感觉被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凶兽盯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不受控制地疯狂滋生，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愤怒和嚣张！
他戳在顾衍胸口的手指，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身后的三个跟班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让他们喘不过气，原本凶狠的表情僵在脸上，变成了惊疑不定。
顾衍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精神威压或真炁，仅仅是筑基修士那经历过生死磨砺、斩杀过邪祟的凛冽气机自然流露的一丝，以及【洞微】天赋带来的那种洞悉本质、仿佛能将人灵魂都看穿的锐利目光，就足以让这几个养尊处优、只懂欺软怕硬的普通学生肝胆俱裂！
“否则怎样？”顾衍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听在陈浩耳中，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
陈浩嘴唇哆嗦着，看着顾衍那双深不见底、平静得可怕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而是一个…怪物！一个随时能捏死他的恐怖存在！之前所有的愤怒和优越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没…没怎样…”陈浩声音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我们走！”他再也不敢看顾衍一眼，如同躲避瘟疫般，带着三个同样吓得魂不附体的跟班，跌跌撞撞地仓皇逃离，背影狼狈不堪。
顾衍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眼神没有丝毫波澜。这种小插曲，甚至不值得他浪费一丝情绪。他整理了一下被陈浩戳皱的衣襟，仿佛掸掉一粒灰尘，然后平静地迈步离开。
顾衍并未将陈浩的挑衅放在心上，但这件事显然没有结束。
第二天下午，顾衍照例来到图书馆古籍阅览室，寻找一本关于《云笈七签》其中论述的影印本。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久，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冷香和一丝不易察觉血腥味的气息靠近。
林晚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将一本厚重的《古兵器图谱考》放在桌上。她依旧面无表情，但顾衍敏锐地感觉到，她今天的气息似乎比平时温柔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