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会消息官宣后的第二天，山东泰山队的训练基地门口，比菜市场还热闹。
全国各地的体育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跟动物园里等着投喂的长颈鹿似的，就盼着能从里面挖出点独家新闻。
“林指导今天会接受采访吗？”
“俱乐部什么时候安排新援见面会？”
“王大雷今天出门会不会又整点新活儿？”
这些问题在记者群里飘来飘去，谁也给不了答案。
他们只知道，这座训练基地现在是全中国足球的中心，是流量的暴风眼。
可基地里面，却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林昊手里拿着秒表，跟往常一样，站在训练场边，盯着球员们的折返跑。
他的脸丝毫没有变化，看不出半点签下身价七百万欧大牌外援的喜悦。
“快点！脚步跟上！最后三组，谁掉队了中午自己去食堂后面刷盘子！”
球员们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水把训练服都浸透了。
他们昨天晚上也基本都没睡好，手机刷了一夜，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今天就被林昊拉到场上狠狠地操练。
王大雷跑在队伍中间，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
他一边跑，一边扭头冲着旁边的郑铮喊：“老郑……你说……林导是不是……不是……是不是高兴过头，脑子瓦特了？签了这么个宝贝，不放假庆祝，还……还加练？这他妈什么道理？”
郑铮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闷着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训练间歇，球员们总算能喘口气。
王大雷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拧开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半瓶，然后凑到了林昊身边。
“林导，商量个事儿呗？”王大雷脸上堆着笑。
林昊眼皮都没抬：“说。”
“那什么……乌将军，什么时候到啊？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个欢迎仪式啥的？比如全体队员列队，我站最前面，手里拿束花，再给他整个横幅，上面写‘欢迎乌将军莅临济南指导工作’，您看怎么样？”
林昊终于抬眼看了看他：“你精力这么旺盛，看来刚才的训练量还是太少了。去，那边球门，再给我来五十个大脚开球，每个都必须过半场。”
“别啊林导！”王大雷的脸瞬间就垮了，“我这不是为了球队的团结着想嘛！新来的大佬，咱们得伺候好了，他心情一好，在场上才能多进球不是？”
“球队的团结不是靠吹牛拍马，是靠训练场上玩命。”林昊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正在喝水的买乌郎和阿卜杜肉苏力，“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年轻人赶紧跑了过来，站得笔直。
“新闻都看了吧？”林昊问。
“看了，林导。”两人异口同声，眼睛里还闪着兴奋的光。
“高兴完了吗？”
两人愣了一下，没敢接话。
“别光顾着高兴。”林昊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来了，踢的是你们中场的位置。你们觉得，凭你们现在的水平，能把他按在替补席上吗？”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把两个年轻人心里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那可是现役瑞士国脚，身价七百万欧，人家是来当核心的，自己拿什么跟他争？
“我告诉你们，”林昊盯着他们，“我不管他是四百八十万还是四块八，在我的队里，谁行谁上。你们要是觉得争不过，现在就可以跟我申请去预备队。要是还想留在一线队，还想上场踢球，就从现在开始，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决赛来踢。让他来了以后，也得掂量掂量，想从你们手里抢走位置，没那么容易。听懂了吗？”
“听懂了！”两个年轻人的眼神瞬间变了，兴奋和向往被一种叫不服输的狠劲儿取代。
就在这时，林昊的手机响了，是张龙祥打来的。
“林指导，恭喜啊！”电话那头，张龙祥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听得出来，他心情极好，“李宗翰他们干得太漂亮了！四百八十万，这个价格，简直是在欧洲足坛打了咱们蓝桥集团一个最响亮的广告！现在整个欧洲都知道，我们不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他们很专业。”林昊和张龙祥一样对负责谈判的他们表示赞赏。
“哈哈，你这边怎么样？我看新闻，基地门口都快成记者招待会现场了。”
“训练一切正常。”
“那就好。”张龙祥很满意林昊的镇定，“媒体那边你不用管，让他们炒，热度越高越好。俱乐部这边会按照节奏，一步步安排体检、官宣和见面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球队的这股劲儿给我稳住，别让他们因为一个新援就飘了。下一场联赛，必须给我拿下！”
“明白。”
挂了电话，林昊吹响了集合哨。
所有球员都围了过来，汗流浃背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林昊扫视了一圈众人，“想着新队友有多厉害，想着他来了之后我们能有多强。我告诉你们，都给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
“下一场比赛，就在三天后。乌格里尼奇和萨恩斯，都上不了场。能上场的，就是你们这群人。”
“外面的媒体怎么吹，球迷怎么捧，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是职业球员，我们的工作就是在训练场上流汗，在比赛场上拼命。”
“现在，所有人，给我忘掉乌格里尼奇，忘掉萨恩斯，忘掉那四百八十万欧元。你们的脑子里，现在只应该有三件事：训练，吃饭，睡觉。然后，去把下一场比赛的胜利，给我拿回来！”
球员们心里的那点浮躁和兴奋，被他这番话彻底压了下去。
是啊，强援还没来，比赛还要一场一场地踢。
未来的宏图伟业再美好，也得先走好脚下的路。
“都听明白了没有！”王大雷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明白了！”
这一次，所有人的回应，响彻了整个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