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湖底龙宫
赤红色的湖水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和浓郁的龙元之力，寻常修士恐怕连靠近都难，更别说潜入其中。
凌云站在湖边，能清晰地感受到湖底传来的那股异常空间波动，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古老苍茫意味的召唤感。
“好吃的没感觉到，倒是有股……陈年老宅子的灰尘味。”凌云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地评价道。
【叮——检测到宿主对潜在探索目标做出负面感官评价。分析波动源：疑似为一处封闭已久的上古龙族附属空间，内部可能存在惰性龙魂或守护机制。建议宿主以‘除尘’心态进行探索，或有机会发现被遗忘的‘干货’。】
“干货？”凌云眼睛微亮，“这倒是有点意思。但愿别是发霉的。”
他转身对姜璎珞、洛雨凝几人道：“我下去洗个手，你们在上边等着，顺便尝尝葡萄。”说着，还真像要洗手一样，弯腰就准备往湖里探。
“等一下！”姜璎珞急忙拉住他，指着那翻滚着气泡、明显温度极高的湖水，“这水看着就很烫！还有那么强的龙威，你怎么能直接下去？”
颜小小也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担心：“是呀是呀，大哥哥，这龙血湖很可怕的，我以前师父说，金丹修士下去都会被煮熟炼化掉！”
洛雨凝虽未说话，但清冷的眸子里也带着一丝不赞同。灰衣老妪更是暗暗摇头，觉得这年轻人虽实力强横，但也太过托大。
凌云却浑不在意，甚至用手撩了一下湖水，感受着那足以融化金铁的温度，点了点头：“嗯，水温是高了点，不过拿来烫个火锅应该刚刚好。”
众人：“……”
【叮——宿主将危险龙血湖视为‘火锅汤底’，成功刷新在场众人认知，厨神积分+10。】
不再多言，凌云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噗通一声，就那么直接跳进了赤红色的龙血湖中，身影瞬间被浓郁的湖水和龙元之气吞没。
“凌云！”姜璎珞惊呼一声，冲到湖边，却只看到湖面泛起几个气泡，很快恢复平静。
湖底深处。
凌云下沉的速度并不快，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光护体，但那足以焚金融铁的湖水和磅礴的龙威，却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湖水接触他的皮肤，自动变得温顺柔和，仿佛只是在泡温泉。那些龙元之力更是争先恐后地涌入他体内，然后……就被他当成普通能量消化掉了，连个饱嗝都没打。
“能量倒是挺足，就是味道单一了点，缺乏层次感。”他还有空在心里点评。
越往下潜，光线越暗，湖水颜色也愈发深邃，从赤红变为暗红，最后几乎如同浓稠的血浆。那股空间波动和召唤感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触及了湖底。脚下并非淤泥，而是某种坚硬的、布满纹路的玉石。前方湖底山壁上，赫然出现一个被巨大水草和珊瑚掩盖的洞口！洞口边缘有着明显的人工雕琢痕迹，布满了古老的龙族符文，虽然大部分已经黯淡无光，但依旧散发着一股威严。
那股空间波动和召唤感，正是从这洞口深处传来。
凌云拨开水草，游了进去。洞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水下步），豁然开朗。
他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周身压力一轻，竟然出现在了一个没有湖水、干燥无比的巨大空间之中！
眼前是一座恢宏但却残破不堪的宫殿！
宫殿由巨大的白玉石和某种不知名的金色金属铸成，风格粗犷而古老，撑天的柱子上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龙形图案，但许多已经断裂倒塌。地面铺满了厚厚的灰尘，随处可见散落的破碎瓦砾和巨大的兽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亘古的死寂和淡淡的威压。
宫殿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歪斜的匾额，上面用一种古老龙语写着两个字。凌云虽然不认识，但意念扫过，自然明白了其含义——【镇渊行宫】。
“行宫？看着跟废墟差不多。”凌云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部更是破败，许多偏殿已经完全坍塌。那股召唤感来自正殿方向。
他信步朝着正殿走去，脚下厚厚的积灰被带起，在死寂的空间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
轰！
前方通道一侧，一具倚靠在墙边、早已腐朽不堪的巨大青铜铠甲，眼中猛地亮起两团幽绿色的鬼火！它仿佛被惊醒，挥舞着手中锈迹斑斑的巨大战斧，带着沉闷的破风声，朝着凌云当头劈下！气势堪比金丹后期体修！
这变故突如其来，若是一般修士，在这诡异环境中猝不及防，很可能吃个大亏。
但凌云只是瞥了那青铜铠甲一眼，像是嫌它扬起灰尘太多，随手从旁边断柱上掰下一小块碎石，屈指一弹。
咻！
碎石精准地击中青铜铠甲胸口一个早已黯淡的符文核心。
啪！
一声轻响，那符文核心瞬间碎裂。青铜铠甲眼中的鬼火骤然熄灭，挥到一半的战斧僵在半空，然后轰隆一声，散架倒地，重新变回一堆破铜烂铁，溅起更多灰尘。
“咳咳……灰真大。”凌云挥了挥手，继续前进。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波类似的守卫——有石像鬼、能量体幽魂、甚至还有一条被炼制过的蛟龙尸骸，其实力从金丹到元婴不等，但都被凌云用各种“微不足道”的方式轻松解决——不是被石子打中要害，就是被随手拍的灰尘迷了眼（对于能量体），要么就是被凌云身上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丝气息直接吓瘫。
他终于来到了正殿大门前。
两扇高达十丈、铭刻着无数龙纹的青铜巨门紧闭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禁制光幕，其强度远超谷口那个，赫然达到了化神期的层次！
门缝里，那股召唤感变得无比清晰。
凌云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锁门了？”他挑了挑眉，左右看了看，发现大门旁边还有一个相对小很多的侧门，似乎是给“下人”走的，上面的禁制弱了很多，只有元婴级别。
他走到侧门前，这次连手都懒得用，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砰！
那元婴期的禁制光幕剧烈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破碎开来，化为点点灵光消散。连带着那扇小门，也被踹得歪歪斜斜，差点掉下来。
【叮——宿主以‘普通一脚’暴力破解元婴级禁制，维持‘低调’风格，厨神积分+15。】
凌云抬脚迈入侧门。
门内是一个稍小些的偏殿，像是守卫休息的地方，同样布满灰尘。偏殿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枚巴掌大小、布满了裂缝的暗金色龙鳞。
那召唤感，正是从这枚破损龙鳞上传出的！
而在祭坛下方，盘踞着一道巨大的虚影！
那是一条半透明的、由精纯龙魂之力凝聚而成的黑龙！虽然只是魂体，但其形态凝实，鳞爪清晰，散发着惊人的威压，其实力赫然达到了化神初期！它似乎是这枚龙鳞的守护者。
感受到凌云这个不速之客，那龙魂猛地抬起头，一双巨大的龙目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何人胆敢擅闯镇渊行宫！惊扰敖洸大人安眠！”
龙吼形成的音波如同实质般冲击而来，足以将金丹修士的神魂震散！
凌云被这巨大的噪音吵得皱了皱眉，掏了掏耳朵：“小声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
那音波冲击到他面前，如同撞上一堵无形墙壁，瞬间湮灭。
龙魂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龙吼竟然无效。它变得更加愤怒，巨大的龙尾猛地扫向凌云，魂体带动起恐怖的能量风暴！
凌云叹了口气，似乎嫌对方动作太大又扬起灰尘。他看准那扫来的龙尾，不闪不避，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龙尾的某片鳞片虚影上。
那气势汹汹的龙魂，就像是被戳中了命门一样，猛地一僵！整个魂体剧烈颤抖起来，凝聚的能量瞬间有溃散的迹象！它发出一声带着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吼：“你……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力量？！”
凌云收回手指，淡淡道：“看你魂体不稳，能量逸散严重，帮你顺顺气。年纪大了就别那么大火气，容易魂飞魄散。”
那龙魂惊疑不定地缩了回去，盘踞在祭坛上，巨大的龙目死死盯着凌云，充满了警惕和一丝恐惧。它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凝聚了万年的魂力，为何会被对方轻轻一点就差点溃散？那股力量层次，完全超出了它的认知！
【叮——宿主以‘一缕微不可查的秩序之力’点拨上古龙魂，使其意识到宿主‘不好惹’，达成‘劝架’效果，厨神积分+25。】
“你……究竟是谁？”龙魂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凝重。
“路过，听到有点动静，进来看看。”凌云走到祭坛边，目光落在那个破损的暗金色龙鳞上，“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快碎了。”
龙魂看着凌云靠近龙鳞，顿时又紧张起来：“站住！此乃敖洸大人留下的逆鳞碎片，岂容你亵渎！”但它又不敢再轻易攻击。
“逆鳞碎片？”凌云感知了一下，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不甘、愤怒与一丝……牵挂的意念。
【叮——检测到‘上古真龙·敖洸的逆鳞碎片（严重破损）’，内蕴一丝真龙本源及残缺记忆信息。可尝试吸收（风险未知），或用于炼制特殊法器\/厨具（需高级匠艺），或作为信物（效果未知）。】
“哦，碎片啊。”凌云顿时失去了大半兴趣，一块破鳞片，既不能吃，系统也没提示能做成调料，看来不是什么“干货”。
他这嫌弃的态度，却让那龙魂愣住了。它守护这碎片万年，见过无数想要抢夺它的贪婪之徒，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它露出这种“垃圾”般的表情。
“你……不想要它？”龙魂迟疑地问道。
“我要块破鳞片干嘛？”凌云反问道，“又不能炖汤。”
龙魂：“……”
【叮——上古龙魂对宿主的评价感到‘受伤’且‘困惑’，好感度-10（当前：警惕但好奇）。】
就在这时，那枚逆鳞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震动起来，上面闪过一丝微光，一道模糊的、断断续续的意念传递了出来，并非语言，而是一种情绪和画面片段：
……无尽的黑暗……巨大的锁链……悲怆的龙吟……一个破碎的星光罗盘……还有一道温暖却逐渐消散的白色倩影……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逆鳞碎片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凌云接收到了这些信息，摸了摸下巴：“锁链？关押？星光罗盘？还有个女人？这剧情有点老套啊。”
那龙魂却激动起来，巨大的头颅凑近碎片，声音带着悲怆：“敖洸大人……您最后的意念……是还在寻找‘星晷’和‘白璃大人’吗……”
它猛地转头看向凌云，龙目中竟然带上了一丝哀求：“人类！你既然能轻易制服我，实力深不可测！你能感知到敖洸大人最后的意念，说明你与此或有因果！求你！若你日后遇到与‘星晷’相关之物，或者……或者感受到白璃大人的气息，请……请务必告知！敖洸大人被困‘寂灭星渊’，唯有‘星晷’才能定位……”
凌云看着激动不已的龙魂，又看了看那块彻底失去光泽的碎片，想了想道：“找人找东西啊？很麻烦的。有报酬吗？”
龙魂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它犹豫了一下，巨大的龙爪虚影在身下的灰尘里扒拉了半天，抠出来一颗蒙尘的、鸡蛋大小、灰扑扑的珠子，递到凌云面前。
“这……这是行宫库房里最后一件还能看的东西了，‘敛息珠’，戴上它能极大隐藏气息，甚至能模拟周围环境……当年敖洸大人炼制的小玩意，对我等已无用，但对你……或许有点用？”龙魂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这东西说实话，有点拿不出手。
凌云接过那颗灰扑扑的珠子，擦掉灰尘，珠子入手温润，内部似乎有云雾流转。
【叮——获得‘敖洸的敛息珠（劣质仿制品）’：可自动屏蔽高于宿主当前表现境界两个大层次的神念探查，并可进行有限度的环境模拟（例如：在厨房模拟成一口锅）。】 【系统评价：鸡肋之物，但聊胜于无。或许适合宿主‘低调’烹饪的需求。】
“能模拟成锅？”凌云来了点兴趣，“行吧，这报酬我收了。以后要是碰巧遇到你说的什么罗盘和白衣女人，我会‘考虑’告诉你的。”
他说的很随意，也没立什么誓言。
但那龙魂却像是松了口气般，巨大的身躯都黯淡了几分：“多谢……我魂力将尽，即将消散……望你……谨记……”
说完，它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荧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守护万年，执念已了，它终于可以解脱。
偏殿内，只剩下凌云和祭坛上那块彻底失去灵性的逆鳞碎片。
凌云拿起那块碎片，掂量了一下，随手扔进鱼篓：“算了，留着当个开瓶器或者刮鱼鳞 maybe还行。”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偏殿，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在他看来）的东西。
“白跑一趟，还以为有什么干货，结果就一颗破珠子。”凌云抱怨了一句，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当他再次从赤红色的湖水中冒出头时，等得心急如焚的姜璎珞立刻跑了过来。
“凌云！你没事吧？下面有什么？”
凌云爬上岸，灵力微震，蒸干身上的水汽，叹了口气：“下面有个破房子，灰大的很，啥也没有，就捡了个没用的珠子和一块破鳞片。”
说着，他把那颗灰扑扑的敛息珠和暗淡的逆鳞碎片拿给她们看。
姜璎珞、洛雨凝、颜小小甚至灰衣老妪，都好奇地围过来。她们能感觉到那逆鳞碎片曾经的不凡，但现在灵性尽失，确实如同废品。那颗珠子更是毫不起眼。
众人都有些失望，还以为湖底会有什么惊天宝藏呢。
只有凌云自己知道，他得到的那个关于“星晷”和“寂灭星渊”的模糊信息，以及这块作为信物的逆鳞，或许才是此次湖底之行最关键的东西——虽然他现在完全没放在心上。
“走吧走吧，这里没意思了。”凌云招呼道，“回去烤葡萄吃。”
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如何用龙血葡萄制作新的甜品上了。
而那枚被他嫌弃的逆鳞碎片，正静静地躺在他的鱼篓里，等待着未来某个触发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