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水晶宫
那由星辰之力开启的漩涡通道，深邃而宁静，与其说是水路，不如说是一条星光编织的隧道。凌云率先踏入其中，身影瞬间被柔和的星辉吞没。木婉清和颜小小紧随其后，只觉得周身被一股温暖而浩瀚的力量包裹，并无半点不适，反而有种徜徉于星河之间的奇妙感觉。那庞大的玄冥真灵犹豫了一下，最终也缩小了身形（化作一只磨盘大小的玄龟，虽然依旧不小，但比起山岳之躯已袖珍太多），笨拙地划动着四肢，跟了进来，银白色的眼珠里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星光流转，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下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他们已然离开了湖水，出现在一个全新的空间之中。
这里不再是地底洞穴，而是一座恢宏、精致、却无比寂静的……宫殿？
宫殿的穹顶极高，由无数纯净无暇的水晶构筑而成，透过水晶，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缓缓流淌的漆黑湖水和更远处穹顶的模拟星辰，光影交错，迷离而梦幻。四壁则是某种温润的白玉，雕刻着古老的星图与一些从未见过的、形态优雅的奇异生物图案。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流转的光影。
宫殿内部空旷而整洁，分布着一些同样由水晶或白玉打造的桌椅、书架、平台，风格古朴而典雅，一尘不染，仿佛主人刚刚离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如同檀香与冷月混合的清香，沁人心脾，却又带着一种万古不变的孤寂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大殿的中央，有一个由整块星光蓝宝石雕琢而成的平台，平台上方，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枚约莫巴掌大小、形状不甚规则的碎片，材质非金非玉非石，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白色，表面布满了极其复杂、看一眼就令人头晕目眩的天然纹路。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缓缓自转，散发着微弱却无比深邃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的奥秘。仅仅是望着它，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时空的浩瀚。
“这是……什么地方？”颜小小小声问道，被这宫殿的华美与寂静所震撼，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木婉清也是美眸环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宫殿的材质、风格、以及那中央碎片散发出的道韵，都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其古老与超凡的程度，恐怕连她听说的那些上古大宗遗迹都难以比拟。
玄冥真灵所化的小玄龟，进入这里后，显得格外安静和敬畏，它趴伏在地上，银白色的瞳孔望着那中央的碎片，充满了孺慕与悲伤。
【……主人……的……书房……】它传递出微弱的意念，【……那是……主人……最珍贵的……东西……等待……交给……该交给的人……】
凌云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追忆，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并没有立刻去关注那中央最引人注目的碎片，反而像是参观博物馆一样，悠闲地踱起步来。
他走到一旁的水晶书架前，书架上是寥寥几枚玉简和几卷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卷轴。
“系统，扫描记录这些文献的内容，分类归档到‘古文明数据库’。”
【叮！扫描中……玉简内容为《星辰观测录》、《百草星谱》（记录星辰相关的灵植）、疑似游记残篇……兽皮卷内容为《幽弦心法》（音律类修炼功法，品阶极高）、《阵道九章》（涉及上古星阵）……内容已记录。能量反应：低，但知识价值：极高。】
凌云随手拿起那卷《百草星谱》，翻了翻，点了点头：“记录得还算详实，有些偏门的星界食材标注得挺清楚，不错，可以补充我的菜谱。”
他又走到一个白玉平台前，上面放着几个玉壶玉杯。
“系统，分析残留物。”
【叮！分析完成。玉壶内残留物为‘万年空青石乳’，已完全挥发。玉杯边缘检测到微量‘九转还魂草’及‘梦幻琉璃花’花粉残留，推测曾用于调配某种高阶安神茶饮。】
“啧，暴殄天物。”凌云摇了摇头，“空青石乳性寒，九转还魂草性烈，梦幻琉璃花主迷幻，这三样混在一起泡茶，喝多了怕不是要精神分裂？看来此间主人要么是炼丹手艺稀烂，要么就是……另辟蹊径，口味独特。”
小玄龟闻言，抬起头，小声咕哝了一句：【……主人……说……那样喝……提神……】
凌云：“……好吧，你主人是个狠人。”
他逛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大殿中央那悬浮的混沌碎片。
“系统，深度扫描那碎片，分析其构成、能量源及潜在风险。”
【叮！深度扫描启动……警告！碎片周围存在概念级信息屏障！无法直接扫描其内部信息！构成分析：蕴含极高密度未知能量及法则聚合物，疑似某超规格造物破碎后的一部分。能量源：连接未知次元，持续汲取极微量能量维持自身存在。风险评估：极高！其散发的信息辐射足以同化绝大多数生灵意识！但对宿主无效。建议：非必要，勿接触。】
“概念级信息屏障？连接未知次元？”凌云眉梢一挑，露出了真正的感兴趣的神色，“这倒有点意思了，看来不是普通的传承信物那么简单。”
他缓步走到那星光蓝宝石平台前，仔细打量着那缓缓旋转的混沌碎片。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股深邃、古老、仿佛承载着无尽时空重量的气息。
小玄龟紧张地看着凌云，银白色的瞳孔一眨不眨。
木婉清和颜小小也屏住了呼吸，她们知道，这恐怕是此地最核心、也最危险的秘密。
凌云伸出手指，似乎想要触碰那碎片。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接触到碎片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混沌碎片猛地一震！表面的复杂纹路骤然亮起！一道虚幻、模糊、却带着无上威严与沧桑气息的身影，猛地从碎片中投射出来，出现在大殿之中！
那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个穿着古老星袍、身姿挺拔的身影，他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目光穿透万古，缓缓扫过大殿，最终，定格在了凌云的身上。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远超玄冥真灵、甚至远超这片天地的恐怖威压，如同宇宙中心般降临！
木婉清和颜小小瞬间感觉灵魂都要被冻结、撕裂！连惊呼都发不出！
小玄龟更是发出一声哀鸣，将头死死缩进了壳里！
那星袍虚影的目光落在凌云身上，似乎微微一顿，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存在。祂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一段古老、晦涩、却直接响彻在众人灵魂深处的声音，缓缓响起：
【……逆溯光阴……扰动因果……外来者……你……并非吾等待之人……】
【……然……汝身负……‘源’之气息……不可思议……】
【……此物……非汝当前所能承载……亦非汝此行之目的……】
【……退去……】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言出法随，整个水晶宫殿都微微震颤起来，那星袍虚影抬起手，仿佛要施展什么无法想象的神通！
木婉清和颜小小心中充满了绝望，这虚影的强大，已经超出了她们理解的范畴！
然而，面对这恐怖无比的虚影和那仿佛能判决命运的“退去”二字，凌云的反应却只是……
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放下了准备触碰碎片的手，看着那星袍虚影，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以及一种仿佛看穿了什么的了然：
“一道残留在信息屏障里的自动应答程序？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吓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