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受伤的墨走出凋亡调控区时,逸诺的机械臂已经开始“短路”——银紫光时断时续,每闪烁一次就往他的小臂烙下一道淡红印记,而垂在胳膊上的守树者藤蔓,又黑了近三分之一,只剩下顶端几缕微弱的绿丝,连基本的预警都做不到。凋亡核心区的暗黑纹路就在眼前,像凝固的墨,纹路间绷着细如发丝的“意识熔断丝”,泛着冷白的光,一碰到空气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是“触之即抽走意识”的警告。窗口期倒计时在意识里跳成5分钟,比离开调控区时没减少——不是好运,是凋亡核心的“时间凝滞场”,每靠近核心一步,时间流速就慢一分,但凝滞的同时,周围的意识熔断丝会更密集。
“是凋亡核心的‘意识熔断阵’!”墨扶着逸诺的胳膊,声音还在发颤,她的袖口被刚才的熔断丝扫过,布料下的皮肤泛着灰白(意识轻微流失的痕迹),“解析仪剩下的碎片显示,核心被‘混沌核心盾’裹着,需要082号结晶(凋亡核心钥匙)才能破盾,没有钥匙,强行碰核心会触发‘意识熔断’,连结晶都会被融成碎片!”
逸诺顺着墨指的方向看去,暗黑纹路深处的凋亡核心是一团拳头大的暗黑色球体,表面裹着三层发光的混沌核心盾,盾上爬满扭曲的凋亡代码;而082号结晶的淡金光,藏在熔断丝最密集的区域——那里的熔断丝织成一张网,网眼比针尖还小,连071号碎片的银蓝光都穿不过去。更糟的是,机械臂突然失控,银紫光直接往熔断丝网的方向拽,差点把逸诺带进去:“别硬挣!熔断丝会顺着能量拽人!”墨赶紧拉住他,可她的力气太小,两人都被拽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几根熔断丝擦着逸诺的衣角掠过,衣角瞬间变成灰末。
混沌本源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这次分裂得更厉害——一道冷笑着阻挠:“进去啊!熔断丝会把你的意识抽干,让你变成没思想的傀儡!”另一道却带着急促的提醒(像是被071号碎片的裂纹勾连出的共鸣):“用071号碎片的银蓝光烧熔断丝!但碎片能量不够,得用一枚结晶的能量当燃料——别用089号,那是暂缓凋亡的关键!”
逸诺摸向密钥,里面17枚结晶里,041号(中和酶)已经用不上(腐蚀区已过),022号(净化酶)也暂时休眠,只剩下066号(时间酶)还能勉强用。可066号能定住时间残影,下一章去中心体相关区域还要靠它。他咬了咬牙,刚想取出066号,墨突然抓住他的手:“用我的意识能量!我还有剩的!”说着就往071号碎片上送淡蓝的意识光——可光刚碰到碎片,就被熔断丝吸走,墨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差点栽倒。
“别傻了!你的意识能量不够!”逸诺按住她,强行取出066号淡白结晶,将能量注入071号碎片——银蓝光瞬间暴涨,烧断了面前的几缕熔断丝,可碎片表面却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银蓝光弱了一分:“碎片撑不了几次!快冲过去拿082号!”
两人顺着烧出的缺口冲进熔断丝网,刚摸到082号的淡金光,混沌核心盾突然暴涨,一道暗黑色的能量波直接击中逸诺的密钥——041号结晶(中和酶)的淡灰光瞬间熄灭,彻底休眠,连唤醒的可能都没有:“想拿钥匙?先丢一枚结晶!”混沌的冷笑在意识里炸开,核心盾上的凋亡代码开始往逸诺的方向爬,像是要缠上他的意识。
逸诺握紧082号结晶,系统面板弹出“意识结晶18\/71(082号)”的提示,可他一点都轻松不起来——041号彻底没了,下一次遇到腐蚀混沌渣,连防御的手段都没有。他赶紧将082号往混沌核心盾送,淡金光刚碰到盾,盾就开始融化,可融化到一半,突然弹出一道“意识核验”:“需证明你‘理解凋亡的意义’——放弃一段重要的意识记忆,否则盾会重新合上!”
逸诺的太阳穴突然剧痛,眼前浮现出母亲(虚构的重要记忆)教他识别结晶的画面,那段记忆里藏着他最初的“意识锚点”。他看着身边脸色惨白的墨,又摸了摸胳膊上发黑的守树者藤蔓——如果不放弃,所有人都会被凋亡程序吞掉。他闭着眼,狠心抽走那段记忆,画面瞬间消失,太阳穴的剧痛也停了,混沌核心盾彻底融化,露出凋亡核心的暗黑球体。
可就在他伸手去按核心关闭按钮时,上一轮069的混沌残影突然从核心里钻出来,按住他的手:“别关!关了核心,维度细胞会暂时稳定,但下一个细胞器区会出现‘意识黑洞’,你会失去更多!”残影的力气极大,逸诺的机械臂又失控,根本挣不开——千钧一发之际,守树者藤蔓顶端的绿丝突然亮了,用尽最后一丝能量刺向残影的手背,残影吃痛松开手,藤蔓却彻底变黑,连最后一点绿都没了。
“快按!我撑不住了……”守树者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叫,再也没了动静。
逸诺赶紧按下关闭按钮,凋亡核心的暗黑球体瞬间缩小,化作一道淡光消散,周围的时间凝滞场也消失了,窗口期倒计时恢复成3分钟。可他看着彻底发黑的藤蔓,又摸了摸密钥里彻底休眠的041号和066号(能量耗尽),还有脑海里消失的母亲的记忆,心脏像被灌了铅。墨扶着他,眼泪掉在发黑的藤蔓上:“守树者他……还能醒吗?”
逸诺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远处的淡紫纹路——解析仪最后弹出的信号显示,那里是过氧化物酶体区,藏着“意识修复剂”,可能救守树者,但也藏着“意识黑洞”。机械臂的银紫光越来越弱,碎片上的裂纹还在扩大,而他手里的18枚结晶,此刻像18块沉甸甸的石头,每一块都刻着“失去”的痕迹。下一段路,他不知道还要失去什么,但他只能往前走——因为停下来,之前的失去就都成了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