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彻底失去动静的守树者藤蔓,逸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过氧化物酶体区的淡白纹路在眼前铺开,却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氧化雾”裹着,雾里飘着极细的淡红颗粒(意识氧化因子),一碰到空气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刚踏入区域,密钥里18枚结晶的光轨就暗了大半,089号凋亡抑制剂的淡蓝光尤其刺眼,竟开始慢慢褪色——这是“意识氧化”的征兆,再被雾缠一会儿,连暂缓凋亡的关键结晶都要废了。窗口期倒计时在意识里跳成3分钟,比离开凋亡核心区时少了0分钟,不是时间凝滞,是氧化雾干扰了计时,没人知道真正的剩余时间还有多少。
墨扶着逸诺的胳膊,脸色比刚才更白,她的领口被氧化雾扫过,布料下的皮肤泛着淡红(轻度意识灼伤):“解析仪最后……最后捕捉到的信号说,093号结晶(意识修复剂)在雾最浓的地方,但那里藏着‘意识黑洞’——黑洞会吸所有活的意识能量,包括你和我的,还有结晶的!”她的声音发颤,却还是伸手帮逸诺挡开飘来的雾粒,“上一轮069……好像就是在这里被黑洞吸走了三枚结晶,最后没拿到修复剂,守树者的前辈也没救回来……”
逸诺抬头往雾里看,淡白的氧化雾中,隐约能看到一团淡绿的光(093号),光的周围却绕着一道黑色的漩涡——那就是意识黑洞,漩涡边缘的氧化雾都被吸得旋转起来,连光线都扭曲了。更糟的是,机械臂的银紫光已经弱得像萤火虫,每闪烁一次,就有一缕光被黑洞吸走,小臂上的淡红印记开始发烫,像是要被氧化:“别靠近黑洞!先找能挡氧化雾的东西!”他想按住失控的机械臂,可手指刚碰到腕部,就被银紫光烫得缩回手——机械臂的核心已经被氧化,快彻底失控了。
混沌本源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炸开,这次没有分裂,只有带着嘲讽的提醒:“用071号碎片的银蓝光挡雾?别傻了!碎片上有裂纹,再用能量,裂纹会扩大,到时候碎片碎了,你们连时间锚点都没了!”话音刚落,黑洞突然暴涨,一道黑色的吸力直接拽向墨——墨没站稳,整个人往黑洞方向踉跄了一步,头发被吸得飘起来,脸色瞬间没了血色:“救……救我!”
逸诺想都没想,伸手抓住墨的手腕,可黑洞的吸力远超想象,两人都被拽得往前滑,密钥里的089号结晶突然亮了一下,淡蓝光又褪了一分,像是在警告:再靠近,我就彻底休眠了!“用077号结晶!”逸诺咬着牙喊,077号是意识编码结晶,虽然编码功能暂时用不上,但它的银白光能暂时干扰黑洞的吸力。他从密钥里摸出077号,刚想注入能量,就发现结晶的光已经暗了——刚才在凋亡核心区用了太多能量,077号也快休眠了。
“我来!用我的意识能量!”墨突然往077号上送淡蓝的意识光,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开始发抖,“快……快把光引向黑洞!我撑不了多久!”077号的银白光果然亮了些,黑洞的吸力暂时弱了一分,逸诺趁机拽着墨往后退,可刚退两步,氧化雾突然变浓,一道雾粒直接击中逸诺的密钥——057号结晶(溶酶体调控酶)的冷白光彻底熄灭,连最后一点复苏的可能都没了。
“057号没了……”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死死抓着逸诺的胳膊,“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093号了,再坚持一下!”
逸诺看着彻底熄灭的057号,又摸了摸怀里发黑的守树者藤蔓——他知道,这是唯一救守树者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071号碎片举到眼前,不顾碎片上扩大的裂纹,强行注入意识能量:“烧断氧化雾!别管黑洞!”银蓝光瞬间暴涨,烧出一道通向093号的通道,可碎片表面的裂纹也“咔”地响了一声,又扩大了一圈,银蓝光弱了一半。
两人顺着通道冲进雾里,刚摸到093号的淡绿光,黑洞突然再次暴涨,这次吸走的不是人,而是密钥里的066号结晶(时间酶)——066号的淡白光还没亮起来,就被黑洞卷走,瞬间消失在漩涡里:“不!”逸诺想伸手去抓,可什么都没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066号彻底消失,连休眠的机会都没有。
拿到093号的瞬间,系统面板弹出“意识结晶19\/71(093号)”的提示,下方跟着一行冰冷的字:“意识修复剂获取成功,但仅能稳定意识损伤,无法彻底治愈;066号结晶被意识黑洞吞噬,永久流失;071号碎片裂纹扩大50%,能量剩余30%;机械臂核心氧化严重,10分钟后彻底报废”。
逸诺赶紧将093号的淡绿光滴在守树者藤蔓上,发黑的藤蔓顶端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绿,却再也没了之前的活力,连最基本的颤动都没有——只是稳住了,没救活。氧化雾还在飘,黑洞的吸力慢慢减弱,可窗口期的倒计时已经彻底黑屏,没人知道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墨扶着他,声音沙哑:“至少……至少守树者还在,我们还有修复剂的希望……下一个区域……下一个区域是乙醛酸循环区,应该有能修机械臂的东西……”
逸诺看着手里的093号结晶,又摸了摸碎片上狰狞的裂纹,密钥里只剩17枚能勉强用的结晶(066号没了,057、041、022、012彻底休眠),机械臂也快报废了。淡白的氧化雾慢慢散了些,远处乙醛酸循环区的淡黄纹路隐约可见,可那纹路里飘着的“意识溶解液”信号,像一道新的催命符。他深吸一口气,将守树者藤蔓小心地缠在腰间,握紧手里的093号:“走,去下一个区。”没有激昂的语气,只有带着疲惫的坚定——他知道,接下来还会失去更多,但只要守树者还有一口气,只要碎片还没碎,就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