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唯一的，也是最疯狂的机会。
他，林皓然，现在就是那个机会。
他体内的那股力量，那股融合了“渊”的空间之力，融合了韩峰自爆能量，融合了血色契约的，狂暴到不可理喻的力量。
他就是那个唯一的变数！
“杨冬！”林皓然对着耳机，发出了一声怒吼。
“把指挥中心的所有坐标数据，实时传给我！精确到每一个小数点！”
“老大？！”耳机那头，传来杨冬惊愕的声音。
“别废话！快！”
“……收到！”
林皓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松开了月恺璇的手。
“帮我护住他们。”他对她说。
“这里要塌了。”
月恺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一个字。
她只是点了点头。
“你专心做你的事。”
“这里有我。”
她转身，走向了那个被轰开的大门方向。
月华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在她身后，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林皓然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的意识，彻底沉入了自己身体的那个“宇宙”。
丹田气海中，那颗金色的“恒星”开始疯狂旋转。
这一次，他没有去小心翼翼地抽取。
而是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向那条狂暴的，猩红色的星河，发出了一声咆哮。
“给我过来！”
轰！
仿佛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无穷无尽的，混杂着毁灭、空间、暴戾气息的猩红色能量。
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了他那本就布满裂痕的经脉！
“呃啊啊啊啊——！”
林皓然仰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的身体，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瞬间膨胀了一圈。
皮肤下面，无数血红色的光芒在疯狂窜动，仿佛有无数条恶龙，要撕裂他的身体，破体而出！
每一寸经脉，都在哀嚎。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再次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再也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饥饿！
前所未有的饥饿感，攫住了他！
他想吞噬！
吞噬眼前的一切！
吞噬这座大楼，吞噬这座城市，吞噬这个世界！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彻底吞没的瞬间。
一股清凉的，带着月华香气的感觉，通过那条看不见的生命链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注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是月恺璇！
她感觉到了他的痛苦，感觉到了他的失控。
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生命本源，自己的精神力，自己的全部，都向他敞开！
“皓然，回来！”
她的声音，在他的灵魂中响起。
如同一道锚，死死地拽住了他即将沉入深渊的理智。
林皓然血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挣扎。
他想起了她的脸。
想起了她的拥抱。
想起了自己的承诺。
“我……不会……变成……怪物！”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重新夺回了一丝身体的控制权。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
同时，杨冬传来的，那精确到极致的坐标数据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晋安市的那个地下基地。
他“看”到了基地上空，那片正在急剧扭曲的空间。
他“看”到了那束从九天之上，贯穿而下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纯粹的能量光柱！
没有时间了！
林皓然将体内那股即将爆炸的力量，全部引导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对着面前的虚空，猛地一撕！
“给我……开！”
嗤啦——！
空间，仿佛一块脆弱的画布，被他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巨大、漆黑的口子！
那道口子的对面，正是晋安市指挥中心的上空！
他要干什么？
他要用自己这副快要爆炸的身体，去硬抗天基武器的攻击？！
不。
那不是对抗。
那是……吞噬！
林皓然血色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他张开了双臂，对着那道空间的裂缝，猛地一吸！
轰——！
那束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的能量光柱，在接触到地面前的最后一刹那。
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洞捕捉，改变了方向，疯狂地涌入了那道漆黑的裂缝之中！
穿过空间的距离，尽数灌入了林皓然的身体！
“呃……”
林皓然的身体，像一个真正的气球，被吹得鼓了起来。
他的七窍，都渗出了鲜血。
那股饥饿的野兽，在发出满足的咆哮。
而他的理智，则在被撑爆的边缘，疯狂挣扎。
“轰隆——！”
也就在这一刻，“天算中心”的自毁程序，走到了终点。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整座环球金融塔的地下结构，彻底坍塌。
无数吨的钢筋水泥，裹挟着烈焰，将一切都吞没。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皓然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缓缓浮起。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四周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一股熟悉的，清冷的，带着担忧的暖流，就将他包裹。
是月恺璇。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灰尘，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但她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看到他醒来，那双星星里，瞬间溢满了水汽。
“你……醒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皓然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正躺在一片废墟之中。
周围是烧焦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块。
而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如同蛋壳般的月华护罩。
正是这个护罩，让他在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坍塌中，活了下来。
“其他人呢？”他问。
“在那边。”月恺璇指向不远处。
杨冬，柳心怡，司马明，还有他的几个手下，都或坐或躺地靠在那里，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但，都还活着。
在那种级别的爆炸和坍塌中，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全靠月恺璇一个人。
林皓然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通过生命链接传来的，月恺璇那极度虚弱的生命气息。
她几乎耗尽了自己的一切。
“你……”他想说什么，却被月恺璇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按住了嘴唇。
“别说话。”
她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俯下身。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她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林皓然没有动。
他能尝到她唇上淡淡的血腥味。
他也能感觉到，一股精纯的生命本源，正从她的唇上渡入自己的体内。
她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来为他补充能量。
这个傻瓜。
林皓然的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他强行调动起体内，那唯一一丝不属于狂暴力量的，属于云龙血脉本源的金色能量。
然后，他反客为主，撬开了她的贝齿。
月恺璇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感觉到，一股温暖、霸道、充满了生命力的金色能量，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那几近干涸的丹田，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她想挣开，却被林皓然一把按住了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现在，才是那个“核反应堆”。
刚才吞噬的天基武器能量，虽然让他差点爆体而亡，但残留下来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也足以称得上是海量。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能量。
许久，唇分。
月恺璇的脸颊，浮现出两抹动人的红晕，气息也平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