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内的死寂比门外持续的抓挠声更令人心悸。
昏暗的光线下，倒塌的货架和散落的商品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扑出什么怪物。
林川和李锐背靠背站着，心脏仍在狂跳，努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和空气中浓重的腐败气味。
“分头检查，保持距离，注意听动静。”
林川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可见的区域。
他的精神感知全力散发出去，但范围内只能模糊地感应到一些静止的物品轮廓和门外那个躁动的存在，店内深处依旧是一片模糊的混沌。
李锐点点头，操控着两枚金属片悬浮在身侧，小心翼翼地向左侧的饮料冷藏柜区域移动。
那里倒塌了几个货架，一片狼藉。
林川则缓缓向右，朝着收银台和后面的小仓库方向挪动脚步。
地上的碎玻璃和包装袋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声都让他神经紧绷。
滴答…滴答…
那诡异的滴水声越来越清晰，正是从收银台后面传来的。
随着逐渐靠近，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川握紧刀柄，手心渗出冷汗。
他慢慢绕过高大的收银台——
只见收银台后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一具穿着便利店工作围裙的尸体仰面倒在血泊中，喉咙被整个撕开，伤口狰狞。
鲜血早已流干凝固，但那具尸体…却在微微抽动！
滴答声来自上方——一个被打破的矿泉水瓶卡在货架边缘，里面残存的水正一滴滴落在尸体冰冷的额头上。
而就在水滴落下的瞬间，那具本该死透的“尸体”喉咙处的伤口就会轻微地痉挛一下，手指也随之抽搐！
它还没“死”透！或者说，它正在向那种东西转化！
林川瞳孔骤缩，没有任何犹豫！他不能给它完全“醒来”的机会！
他猛地踏步上前，长刀精准狠辣地刺下！直接从眼眶贯入！
噗嗤！
轻微的阻隔感后，刀尖没入大脑。尸体的抽搐瞬间停止，彻底归于死寂。
林川拔出刀，强忍着恶心，正准备检查一下收银台里有用的东西，
比如可能存在的香烟或者撬棍之类，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被剖开的头颅深处，一抹极其微弱的乳白色光芒一闪而过！
又有！
他心脏猛地一跳！迅速用刀尖拨开碎骨和粘稠物——果然！一颗花生米大小、纯净的乳白色源晶静静躺在那里！
“李锐！”林川压低声音呼唤，难掩一丝激动，“这边！”
李锐立刻警惕地靠拢过来，看到林川刀尖挑出的源晶，眼睛瞬间亮了：“卧槽！又一颗！老王诚不欺我！店里果然有存货！”
“快，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林川将源晶剜出，依旧用矿泉水迅速冲洗干净，递给李锐。
这一次，李锐没了之前的恐惧和犹豫，只有兴奋和期待。
他接过源晶，像吃糖豆一样扔进嘴里，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熟悉的痛苦再次袭来，但程度似乎比第一次轻了一些，持续时间也更短。
李锐闷哼着蜷缩在地，身体微微抽搐，体表有微弱的金属光泽一闪而逝。
几分钟后，他喘着粗气爬起来，眼神发亮：
“爽！感觉…控制力强了点！能感应的金属范围好像也大了一点点！脑子没那么疼了！”
他兴奋地一招手，远处货架上一把不锈钢勺子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虽然还是有点晃，但比之前稳定不少。
“很好。”林川松了口气，
“你休息一下，适应新力量，顺便警戒门口。我收集物资。”
时间紧迫，门外那东西的抓挠声虽然持续，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别的什么。
林川立刻行动起来，如同一个最高效的人形搬运机。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货架间快速穿梭，所过之处，货架为之一空。
瓶装水、饮料、成箱的泡面、饼干、巧克力、罐头、肉脯…所有能长期保存的食物和饮用水被优先且大量地收入空间。
很快，他意识空间里那个“出租车后备箱”大小的区域就被填满了一小半。
然后是日用品区。打火机、电池、手电筒、卫生纸、牙膏、肥皂、消毒酒精、绷带…这些平时不起眼的东西，在末世都是宝贵的资源。
他还找到了放在收银台下面的几条香烟和几瓶便宜白酒，也毫不犹豫地收走。
在经过杂志架时，他甚至顺手收了几本看起来还算新的杂志和一本厚厚的都市地图册——无聊时可以解闷，地图更是至关重要。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柜台后面那扇虚掩的小仓库门。
小心地推开门，里面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整箱的货物和清洁工具。
角落里还有一个老旧的小冰柜，插头早已断开，里面散发出一股恶臭，林川直接忽略。
他快速地将几箱未开封的矿泉水、饮料和泡面收入空间，又找到了一箱火腿肠和几包真空包装的卤蛋，简直是意外之喜。
还在一个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相对坚固的消防斧和几根粗大的扎带，有用。
当他从仓库出来时，他的储物空间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估计只剩下不到一立方米的空隙。一种前所未有的“富裕”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搞定！”林川低声道。
李锐守在门口，闻言回头，舔了舔嘴唇：“川哥，搞点吃的？饿瘪了，刚才那一下消耗太大。”
林川也感到腹中饥饿难耐。他心念一动，两盒自热米饭和两瓶矿泉水出现在手中——这是刚才搜刮时特意放在最外面方便取用的。
两人也顾不上地方污秽，靠着倒塌的货架坐下，撬开瓶盖猛灌几口水，然后手忙脚乱地操作自热包。
等待的几分钟里，米饭和菜肴的香气混合着蒸汽弥漫开来，在这充满血腥和腐败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令人无比渴望。
这是末世降临后，他们吃的第一顿热乎饭。
米饭的口感并不算好，菜肴也有些过咸，但两人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温暖的食物下肚，驱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惫，也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
“妈的…这辈子没觉得自热饭这么香过…”
李锐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扒完了最后一口饭，连盒子边缘的米粒都舔得干干净净。
林川也吃完了，感受着胃里的充实，体力似乎在快速恢复。
短暂的休息结束。
门外的抓挠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死寂再次降临。
这反常的安静反而让两人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林川和李锐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那只环卫工丧尸…是放弃了？还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走了？或者…有更危险的东西靠近，让它…安静了？
林川将精神感知催动到极限，眉头紧锁。他模糊地感觉到，门外的那个“存在”似乎…移动了？而且…好像不止一个？
一种冰冷的预感爬上脊背。
他对着李锐，无声地做了个“准备战斗”的口型，手指缓缓指向那半开的卷闸门缺口。
李锐眼神一凛，周身悬浮的金属片再次悄然浮现，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外面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