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1日 阴 西北风3-4级。
王昌仁办公室。陈远平这几日升腾起来的希望，瞬间黯淡了许多。
“你仔细看看这几个时间点你在做什么，或者在想什么？”
王教授微笑的递过一张纸。纸上标记的时间是陈远平大脑急速放电的时间。
作为一名医学专家，他除了要详实了解患者的身体机能外，还要掌握病人的心理变化。这样才能制定一套完善的手术方案。
“我得想想。19号凌晨4点，这个时间我在睡觉，应该是做梦了，梦见了什么，想不起来了。14点，应该是刚吃完饭不久，我正在看书。”
“看的什么书？”
“倪匡的《蓝雪人》，应该看到方天的同伴驾驶着飞船降落到了北海道的一个渔村，那些倭国人把他们当成了月神。”
21世纪初，香江着名导演刘伟强将他翻拍成了电影，主演是德华天王和大眼睛的十三姨。
“你当时在想什么？”
“土星人和倭国人的杂交品种是什么样的？他们是喜欢藤原纪香还是铃木保奈美？我个人更喜欢藤原小姐，身材非常的哇塞！我想我和藤原生的孩子能不能战胜铃木保奈美和土星人的后代？如果两个孩子是异性，他们会不会谈恋爱。还有生物课上老师说染色体数目不同，是无法繁殖下一代的，不知道土星人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好了，这个就讲到这吧！”王教授适时的阻止了陈远平。“哇塞！是什么？”
“就是特别棒！”
“继续吧！”
陈远平仔细看着纸张上的时间，脑中快速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20号凌晨两点，我应该是在做梦，梦到了什么，我记不住了。自从脑子里长了瘤儿，我忘掉了好多事儿。”
陈远平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20号上午8点，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大便。拉的挺多，当时我在想土星人需不需要拉屎，如果需要拉屎，他们拉的屎能不能做农家肥，是不是肥力要比我们的强，是否能增加农作物的产量，种出的蔬菜和粮食味道是不是和平常不一样...”
“好了，这段也跳过吧！”王教授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许多生动的画面，他觉得有点反胃。
“下午6点，应该没有吃饭，被自己早上的想法恶心到了，我就想能不能和火星人商量一下，拉屎的事就别做了，作为高等生命可不可以改变一下新陈代谢方式，我越是这样想，就总有一泡蓝色的大便在我眼前晃悠...”
“以后有关拉屎的事全部跳过！”
“好的！”陈远平闭上了嘴，好久没再开口。
“没啦！其他时间呢？”王教授忍不住问道。
“您不是说有关拉屎的事就跳过吗？这几天这坨蓝色大便总是在我眼前晃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动跳出来。一会是带尖尖的，一会...”
“够了，情况我了解了。”王教授再次阻止了陈远平的发言。
“三位教授，我现在有点乱，可不可以出去透透气，消化消化！”
“去吧！不要去太久了。”
“我陪着他吧！”张海蓬主动请缨。
杨教授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个学生的眼力劲儿。
两人走后，一直沉默的杨教授开口说道：“是不是给他的压力太大，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我品味不透的东西。就是说不出来，难道和脑电波频率异常有关系？”
“你也有这种感觉？”
....
步行梯里，陈远平将一支香烟递给张海蓬，对方没接。
“谢谢，我不会吸烟！我很好奇你说的冯塘是什么？”
“无锡，倪云林家的一口水池。”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陈远平总不能说这是你以后的笔名吧！那就真成神经病了，只能胡编乱扯，把对方说迷糊，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陈远平把香烟叼在嘴里，划着了一根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支离破碎！”张海蓬突然说道。
“是吗？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枚树立的硬币！很坚挺的那种。”陈远平低身，坐在了台阶上。他的病号服非常打眼。
张海蓬似乎被这句话震撼到了，呆呆立在原地。
“你们是不是想拿我做实验？当小白鼠？”
“我不知道，不过你的病很独特，很典型，非常有研究价值。”
“你说我该不该做手术？”
张海蓬“....”
“给个意见，不一定会听你的！”
“有硬币吗？”张海蓬问道。
“什么意思？”
“要不算一卦！”张海蓬的语气很笃定。“反正医学也不是科学。”
靠！这一幕在哪发生过？朱重八造反前！
“我没有硬币”陈远平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表示歉意。
“用你的火柴盒也行，有泊头两字这面是做，安全火柴这面是不做。”
“为什么不是安全火柴这面是做，泊头这面是不做呢？”
“你这个人真的很纠结，听你的，想取个好彩头？”张海蓬取过陈远平手中的火柴盒，然后又递了回去。“你的事还是你自己来吧！”
陈远平将手中的火柴高高抛起，火柴盒撞倒天花板，摔在楼梯上滚了滚，停在一节台阶上。
陈远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用脚将烟头踩死，起身走下台阶。
安全火柴！
一旁的张海蓬也跟着长长的呼了口气。“你多大了？”
“19！周岁。”
“我24虚岁，如果你还能走下手术台，可以来协和医学院找我。”
什么意思？这孙子难道要拿他陈远平当封建迷信的宣传工具？
“你请客吗？请客我就去！”
“我们食堂的饭菜很不错！”
“我记得你们学校离王府井全聚德很近。”
“可我是个穷学生！”
“你以后会很有钱的，比鲁迅有钱多了！”
“是吗？你想骗我一顿饭？”
“你知道我的外号吗？瓶子。”
“你是小偷？”
“你怎么知道的？”
“你得手很漂亮，我喜欢观察各种各样的人。”
“曾经是，以后就不是了，如果我还活着，到时你带我挣钱，或者你带我挣钱？”
“为什么不是你带我挣钱呢？”
“因为你年龄大有文化，知道吗？未来的世界没文化很可怕，我看好你。”
“原来这样啊！”张海蓬的脸上挂起一抹狡黠的笑...
陈远平两人回到王昌仁的办公室，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王教授，我相信您的经验和技术，我决定做肿瘤切除手术。需要我在哪儿签字？”
“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商量，手术成功后，你每周到我们医院接受一次检查，提供一些观测数据，这样医院可以减免你一部分的治疗费用。”王教授手指敲打着办公桌。
“我接受您的建议。”
“那待会签个协议。”
“不签可以吗？我信得过您。”
“这是医院的规定。”
“好吧，您计划哪天给我开刀。”
“后天！”
“这天吉利吗？我是说这天适不适合搏命？”
“适合，请相信我的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