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暗紫色血液滴落在星神殿的地砖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坑。他捂着胸口的本源伤口,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 自他吞噬第一个界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重创,而这创伤竟来自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 “蝼蚁”。
“暗陨族听令!” 混沌的嘶吼穿透战场,暗紫色的法则波纹扩散到星界各处,“放弃所有阵眼,集中全力进攻大阵中枢!本座要亲眼看着这小鬼和核心一起化为飞灰!”
远处的暗陨族残余如同收到指令的蝗虫,纷纷放弃对魂星崖、仙元台、地脉阵眼的攻击,拖着残破的身躯向中枢汇聚。他们眼中闪烁着混沌法则赋予的疯狂光芒,有的甚至燃烧自身本源,化为一道道暗紫色的流星,撞向法则阵盘的外围,试图撕裂四界法则的防御。
“不能让他们靠近!” 星老强撑着伤势站起身,周身仅剩的星轨法则重新凝聚,化为一道道星刃,斩杀冲在最前面的暗陨族。但暗陨族数量太多,星刃刚斩杀一批,又有更多人补上,星老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淡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
林辰看着星老艰难支撑的背影,又看了看不断逼近的暗陨族,心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焦急取代。他刚想催促星老启动献祭,却听到星老带着愧疚的声音:“林辰,有件事…… 我一直没告诉你。”
星老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避开林辰的目光,看向四色核心,像是在鼓起勇气坦白:“血脉献祭的代价,不止是身体透明…… 星衍血脉与四界法则融合时,你的灵魂会暂时被法则同化,可能会失去所有记忆,甚至…… 失去‘林辰’这个身份。”
林辰浑身一震,他没想到献祭还有这样的代价。失去记忆?失去身份?那他还能算是 “林辰” 吗?还能记得父亲的欣慰、白灵的眼泪、叶欣的笑容吗?这些念头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刚刚燃起的坚定。
混沌看到林辰的动摇,立即抓住机会嘲讽:“听到了吗?这老头根本没告诉你真相!你献祭后就是个没有自我的法则傀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守护?”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凝聚最后的混沌本源,暗紫色的能量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颗比之前更小却更凝练的能量球 —— 这是他最后的杀招,蕴含着混沌本源的核心力量,足以彻底撕碎林辰的灵魂。
林辰的眼神开始闪烁,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灵草手环,手环的土黄色光芒此刻变得微弱,像是在呼应他的犹豫;怀中的星力符文也停止了发烫,淡蓝色的魂力波动变得断断续续;地上的仙元丹瓶更是彻底黯淡,只剩下瓶底一滴仙元还在微弱闪烁。
“我……” 林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他想起林啸天说 “你是四界希望” 时的期待,想起白灵递上星力符文时的信任,想起叶欣留下仙元丹瓶时的牵挂 —— 如果他失去记忆,这些羁绊还有意义吗?
就在这时,灵草手环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土黄色光芒,一道微弱的声音顺着光芒传入他的识海,那是苏沐雪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坚定:“林辰,我在地脉阵眼看到了,你周围的四色光芒…… 那是希望的颜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会等你,因为你是林辰,是我们的伙伴。”
紧接着,星力符文也重新发烫,白灵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传来:“星力符文与我的魂力绑定,我能感受到你的犹豫…… 但‘守护’不是为了记住,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拥有‘记忆’。就算你忘了,我会帮你记着,记着我们一起去过魂渊,记着你说过要守护灵界。”
最后,仙元丹瓶的金色光芒也重新亮起,叶欣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力量:“凌虚长老说,仙元与灵魂同源,我把最后的仙元注入了丹瓶…… 它能护住你的灵魂,就算被法则同化,也不会失去自我。林辰,别放弃,我们还在等你一起回家。”
三道声音如同三道暖流,驱散了林辰心中的冰冷。他猛地抬头,眼中的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坚定的光芒。他终于明白,“守护” 不是为了留住自己的记忆,而是为了让四界的人们能留住他们的记忆 —— 留住青阳城的繁荣,留住魂都的歌声,留住凌霄阁的笑声。
“星老,” 林辰的声音不再有丝毫动摇,他抬手握住灵草手环,将星力符文揣回怀中,捡起仙元丹瓶握在掌心,“开始吧。就算灵魂被同化,我也会记住‘守护’这两个字 —— 因为这是我们的约定。”
星老看着林辰眼中的光芒,再也忍不住泪水,他用力点头,双手快速掐动献祭印诀:“好!老夫会用星界本源护住你的灵魂,绝不会让你失去自我!”
随着星老的印诀落下,星神殿深处的星界本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紫色光芒,这道光芒不再是之前的光柱,而是化为一张巨大的星界法则网,将林辰和四色核心牢牢包裹其中。四色核心开始围绕林辰快速旋转,土黄色、淡蓝色、金色、紫色的法则光丝越来越密集,缠绕在林辰的身体上,将他的星衍血脉一点点从经脉中剥离,融入核心。
“不!本座不允许!” 混沌看到献祭正式开始,彻底疯狂,他将掌心的混沌本源能量球猛地掷出,能量球在空中分裂成无数道暗紫色的法则利刃,如同暴雨般射向林辰,“就算同归于尽,本座也要撕碎你!”
“休想!” 星老嘶吼着挡在林辰身前,将所有星界法则凝聚成一道厚厚的星界屏障。法则利刃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屏障表面的星纹快速崩裂,星老的身体被震得连连后退,口中喷出一大口金色血液。
但他没有倒下,而是用身体挡住了所有法则利刃,为林辰争取时间。四色核心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林辰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只剩下一道金色的灵魂虚影还在闪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脉正在与四色核心融合,四界法则开始进入他的灵魂,虽然带来了撕裂般的痛苦,但灵草手环、星力符文、仙元丹瓶的光芒却在护住他的灵魂核心,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
“混沌,你输了。” 林辰的灵魂虚影开口,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力量,“你永远不懂,伙伴的羁绊,比你的混沌法则更强大。”
混沌看着林辰周身越来越亮的四色光芒,又看了看挡在前面的星老,还有远处不断传来的四界伙伴的支援波动,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名为 “恐惧” 的情绪。他知道,如果再不能阻止献祭,等待他的将是彻底的封印。
“本座不会输!” 混沌怒吼着,开始燃烧自己的界域本源 ——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燃烧本源能获得短暂的法则境中期力量,但代价是本源彻底受损,再也无法吞噬新的界域。
暗紫色的本源火焰在混沌周身燃烧,他的气息瞬间暴涨,星界的天空再次碎裂,漆黑的虚无中甚至开始出现空间裂缝。他抬手向林辰抓去,燃烧的手掌带着能撕裂法则的力量,直取林辰的灵魂虚影。
星老脸色骤变,他想再次阻挡,却发现自己已没有多余的法则力量。就在混沌的手掌即将抓住林辰的瞬间,四色核心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土黄色的凡界法则、淡蓝色的灵界法则、金色的仙界法则、紫色的星界法则,四色法则融合成一道巨大的法则光柱,瞬间挡住了混沌的手掌。
林辰的灵魂虚影悬浮在光柱中央,他看着混沌因惊讶而扭曲的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献祭,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