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事儿可不能含糊，反贪局局长的位置至关重要，必须选个清正廉洁的人！”
“姜海这么一闹，别说市里的干部心里不服，京城那边恐怕都得指责咱们汉东没规矩！”
“是啊，再这么下去，以后谁还把咱们省当回事儿？”
会议室里，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全是 “查！必须查！” 的论调。
沙瑞金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心里清楚 —— 这场局，表面上是针对侯亮平，实际上是冲着钟震国，更是为了他自己。
姜海，必须倒台。
而且要现在，立刻。
沙瑞金点点头，话是没错 —— 姜海协助国安局办案，这事儿可以暂且放一放，等他把任务完成了，再追究也不迟，事情得分开处理，不能混为一谈。
可他话音刚落，目光一扫，发现角落里的祁同伟一直没说话。
“老祁，” 沙瑞金挑起眉毛，“你怎么看？”
祁同伟一愣，仿佛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啊？哦……”
他心里其实并不慌张。钟震国？赵立春？这两人加起来都压不住姜海背后的势力。
再说了，姜海是什么人？那可是在刀尖上行走惯了的，没凭没据的事他怎么会干？
无缘无故抓侯亮平？这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但现在局势已经完全改变，满屋子的人都在叫嚷着要撤职查办，连钟震国都亲自介入了，他祁同伟此时替姜海说话，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他干笑一声，搓了搓手：“沙书记，老姜这个人吧…… 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说不定他这么做真有他的考量。咱们现在还没见到他本人，也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就这么急着给他定罪，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点儿？”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安静得如同坟场。
高育良和李达康同时转过头，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剐在他脸上。
谁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为姜海说话。
明明所有人都清楚：姜海去吕州是为了国安局的案子，这事儿上面是默许的，大家也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抓侯亮平，这又算怎么回事呢？公安系统的人，凭什么动他们内部的干部？！
“老祁，你这话可就说偏了！” 李达康猛地一拍桌子，火气 “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不管他奉谁的命令，办的是什么差事 —— 侯亮平是实实在在的人！又不是路边的石头，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无缘无故拘押，这就是违法！必须彻查！必须撤职！这没什么可商量的！”
“对！说得太对了！” 立刻有人跟着响应，“侯亮平刚被撤职，紧接着就被抓了，外面的老百姓还不得以为咱们汉东是个藏污纳垢的黑窝子？连自己的同志都敢下狠手？！”
“就算他是国安局的，也不能置身法外！侯亮平为汉东出过力、流过血，不是他能随意动的人！”
“撤职！彻查！绝不能留情面！”
一时间，会议室里喊声响成一片。沙瑞金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轻松 ——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人多嘴杂，责任就好分摊。
这时，高育良慢悠悠地开口：“沙书记，我补充一点。”
他转过身，看着祁同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老祁啊，我知道你和老姜交情深厚。可你现在身为省厅一把手，不是街头卖煎饼的小商贩 —— 个人感情，在这种时候就得收起来。”
“姜海要是做错了，你就得承认。你要是还继续替他开脱，那就不是仗义，而是糊涂了。”
“你这思想觉悟，可得好好提升提升。”
换做以前，祁同伟要是听到这话，或许还真会静下心来自我反思一番。但此刻呢？他只是微微撇嘴，发出一声轻哂，并未言语。
心里暗自想着：等姜海回来，你们就清楚到底谁才是真的糊涂蛋了。
“好了，” 沙瑞金果断拍板，“就这么决定 ——”
“汉东反贪局局长姜海，肆意滥用职权，私自拘捕干部，情节极为恶劣，即刻停职，接受组织调查！”
当下先将他停职，等他一回，马上安排高育良书记带队，对汉东反贪局和姜海那边彻彻底底地清查一遍。
这股不良风气，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绝不能让反贪局成为本省的一个毒瘤。
实际上沙瑞金仅仅只是停了姜海的职，并未采取其他动作。
毕竟，姜海还在外面执行国安局的机密任务，沙瑞金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与国安局彻底闹僵。
话刚说完，高育良立刻站起身，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强硬：“省里和沙书记的指示，我绝不含糊，这事儿我亲自督办，要是查不清楚，我就辞去职务。”
另一边，姜海带着赵瑞龙回到了京州，而侯亮平呢？则被留在了吕洲。
为什么呢？其一，侯亮平的事情并非十万火急，稍微拖一拖并无大碍；其二，高育良那边的调查尚未收网，姜海本来就计划在吕洲留下几个眼线 —— 干脆，就把侯亮平也 “安置” 在那儿。
晾他几天，好让他明白：冒充巡视组，可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
姜海和赵瑞龙一回到京州，便先把赵瑞龙安置在了水山庄园。
国安局的人员对这里进行 24 小时严密监控，可谓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赵公子，这地方怎么样？是有点老旧，不过胜在安静。” 姜海满脸笑意地问道。
赵瑞龙此刻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重回此地的一天。
“姜海，你究竟想干什么？把我关在这儿是什么意图？”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关进反贪局或者市局，那样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高育良肯定会出手搭救他 —— 可现在呢？被关在水山庄园，就连送饭的人都像特工一般，这哪里是抓人，简直就是变相的幽禁！
赵瑞龙气得肺都快炸了。
“行了，赵公子，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姜海语气颇为轻松，话刚说完，身旁几个黑衣人 “唰” 地一下掏出手枪，重重地拍在桌上，枪管泛着寒光，连保险都没关。
赵瑞龙当场腿就软了：“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哪里像是反贪局的人，分明就是黑道武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