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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审知那“巧思”之名带来的微光,尚未能完全驱散军中保守派系与士人阶层投下的阴影,一个更为现实和紧迫的难题,便如同南国夏日骤降的暴雨般,轰然降临在全军头上——后勤,这支数千人队伍赖以生存的命脉,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陷入枯竭。

大军驻扎泉州城外已近一月,人吃马嚼,每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原本依靠沿途缴获和泉州方面有限供给的粮草,眼见着就要告罄。更雪上加霜的是,为了维持王审知推行的卫生防疫措施,柴薪的消耗速度远超以往,负责采伐的辅兵队每日归来时间越来越晚,带回的柴薪却越来越少,质量也越来越差——新砍的湿柴居多,需要暴晒多日才能使用,远水难解近渴。

这日清晨,王审知照例前往中军大帐参与晨议,刚至帐外,便听见里面传来王潮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声音,以及后勤官带着哭腔的辩解。

“不足十日?你前日还报说能撑半月!这粮秣难道是自己长了翅膀飞了不成?!”王潮的指节重重敲在楠木案几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大帅明鉴啊!”后勤官伏在地上,声音发颤,“实在是……实在是耗用太快!各部人马,每日人畜所需已是定额,王参军那边每日煮沸饮水、消毒营具,所需柴薪又占了额外的一大块……城外山林近处的干柴早已砍伐一空,如今需到十里之外砍伐,往返耗时,弟兄们疲于奔命,效率大减……加之近日又有几场小雨,新砍的柴火更难晾干……”

帐内的其他将领沉默着,但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刚进帐的王审知,眼神复杂。那里面有着对粮草短缺的本能焦虑,也有几分“看你出的好主意”的无声埋怨。

王审知心中一沉。他知道防疫措施会增加消耗,却没想到形势严峻至此,更没想到这额外的消耗如此快就成了压垮后勤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立刻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来自站在帐角阴影处的郑珏。这位老儒生嘴角似乎噙着一丝冷笑,仿佛在说:看吧,你那些离经叛道的“巧思”,终将招致恶果。

王潮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虑。他挥挥手让后勤官退下,目光扫过帐内众将,最后落在王审知身上,语气沉重:“明远,你都听到了。防疫之事,成效显着,我深知。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后勤崩坏,军心一乱,纵有良策,亦无从施展。这柴薪之困,你……可有良策?”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审知身上。有期待,有怀疑,更有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的。

王审知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上前一步,朗声道:“兄长,诸位将军。柴薪之困,其根源并非防疫之法,而在转运之难与耗用之费。若能提升转运之效,革新耗用之器,则此困可解,防疫亦可延续!”

“说得好听!”一名掌管辎重的队正忍不住嘟囔,“转运靠得是人力畜力,还能飞出花来不成?”

王审知不慌不忙,转向王潮:“兄长,可否将近日粮秣、柴薪转运的记档竹简与我一观?尤其是记载各队耗时、耗力、损耗的部分。”

王潮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亲兵去取。

等待的间隙,郑珏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王参军莫非又要施展‘巧思’,于竹简数字间变出粮草柴薪来?”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帐内人人皆闻。

王审知平静回应:“郑先生,数据不会无中生有,却能指明症结所在。找到症结,方能对症下药。”

很快,几大捆沉甸甸的竹简被抬了上来。王审知毫不介意地蹲下身,就在大帐中央,将竹简铺开,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帐内一时鸦雀无声,只有竹简翻动的轻微哗啦声。将领们看着他时而凝神细看,时而掐指计算,神态专注,仿佛那些枯燥的数字蕴含着千军万马。

这一刻,那个“善巧思”的王三郎形象再次凸显出来。只是这一次,他关注的不是疫病,而是更为枯燥却也更为根本的后勤效率。

约莫一炷香后,王审知抬起头,眼中已有光华闪动:“兄长,诸位将军,症结已初步显现!”

他拿起一根竹简,指向上面的记录:“大家请看。辅兵营甲队,昨日往返二十里山路运柴,共用时六个时辰,实际运回干柴仅十五担。而辅兵营乙队,往返同样路程,用时五个半时辰,却运回二十担。为何有如此差距?”

众将伸头来看,果然如此。甲队队长脸色有些尴尬。

王审知又拿起另一卷:“再看粮秣转运。从泉州码头库房至我大营,同样的路程,不同的辎重队,损耗率竟能从半成到两成不等!原因何在?”

他站起身,目光炯炯:“非是天时地利不同,亦非人力畜力有异。在于流程混乱,责权不清!有的队伍装车不得法,沿途颠簸洒落严重;有的队伍路线选择不佳,绕了远路或路况崎岖;有的队伍途中休息次数与时间毫无规划,拖延耗时;更有的队伍,交接清点手续繁琐重复,空耗时间!这些无形的损耗,日积月累,便是我军后勤最大的漏洞!”

帐内一片寂静。这些问题是长期存在的,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却从未有人像王审知这样,如此清晰直观地用数据将其揭露出来。王潮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他身体前倾,显然被触动了:“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需立新规,明职责,优流程!”王审知斩钉截铁,“其一,绘制标准转运路线图,标明最佳路径、休息点、水源地,各队必须依图而行。其二,制定装载标准,不同物资采用不同捆绑加固方式,减少途中损耗。其三,规定每日核心转运时辰,各队接力传递,减少空等和交接耗时。其四,简化交接手续,但需责任到人,凡有损耗,按规追责!”

他顿了顿,看向之前那位抱怨的辎重队正:“这并非奇技淫巧,而是让弟兄们的每一分气力,都用在刀刃上!让运回来的每一粒粮、每一根柴,都能真正入仓入灶!”

那队正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反驳,反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潮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案几:“好!就依你之言!即刻起草新规,先从粮秣转运试行!”

“兄长且慢!”王审知又道,“流程优化,可节流,却难开源。柴薪之困,尤需开源之策。弟观我军转运,多靠肩挑背扛或骡马驮运,效率低下,尤其不利于山地崎岖之路。弟偶读杂书,曾见一物,名曰‘独轮车’或‘木牛流马’之简化形态,或可解此困!”

“独轮车?”众将面面相觑,这名字听着就有些古怪。

“正是!”王审知越说越自信,“此物独轮着地,一人即可推行,能载远超人力背负之重。其重心巧妙,即便山间小径亦可通行无阻,可大大提升转运效率,亦能节省人力!”

这一次,连王潮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独轮?一人推行?还能载重?此物当真可行?军中工匠恐未曾打造过。”

“弟愿一试!”王审知毫不犹豫地请命,“请兄长拨予数名伶俐工匠,些许木料,我愿亲自督导,试制此车。若成,则柴薪转运之困,或可迎刃而解!”

帐内议论声起。有人觉得匪夷所思,有人则将信将疑。郑珏冷眼旁观,哼了一声:“又是闻所未闻之物。若耗费工料,却造出个无用之物,岂不更添负担?”

王潮目光闪烁,权衡片刻。他看着弟弟眼中那熟悉的光芒——与当初提出防疫之法时一般无二,那是一种基于知识的自信。如今后勤确已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或许正需此等非常之策。

“准了!”王潮最终下定决心,“给你三日时间,所需人手物料,直接去找赵掌案。明远,莫要让为兄失望,莫要让全军将士失望!”

“遵命!”王审知躬身领命,心中热血澎湃。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柴薪问题,更是将现代管理思维和工程技术植入古代军队的一次重要实践。

晨议散去,王审知立刻带着王潮的手令,找到了军中工匠的负责人——一位须发花白、沉默寡言的老匠人,大家都叫他赵掌案。

听闻王审知的来意和要求,赵掌案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王审知,慢吞吞地道:“王参军要造……独轮车?老夫营中皆是打造刀枪、修补鞍鞯的匠人,只怕做不来这等精细物件。”

王审知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推脱与不信任,也不气恼,笑道:“赵掌案过谦了。此物结构原理并不复杂,关键在于尺寸比例与重心把握。我这里有粗略草图,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将赵掌案请到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就在地上大致画出了独轮车的结构:单轮、车架、扶手、承重平台。一边画,一边解释着省力原理和关键尺寸的估算方法。

老匠人起初还有些不以为意,但随着王审知的讲解,他的眼神渐渐变了,从漠然到疑惑,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他一生与木头打交道,王审知所说的重心、杠杆等道理,虽名词新奇,却与他多年的实践经验隐隐契合。

“唔……如此说来,这辕杆的长短、支点的高低,确是大有讲究……”赵掌案下意识地捋着胡须,目光盯着地上的草图,陷入了沉思。

王审知心中一动,知道已经引起了这位老工匠的兴趣。技术人才之间的交流,往往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巧妙的设计本身就能说明一切。

“正是如此!”王审知趁热打铁,“若赵掌案能助我制成此车,解了全军转运之困,便是大功一件!所需物料,我已请示过大帅,尽管取用。”

赵掌案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工匠特有的、对挑战技术难题的光芒:“……既然大帅有令,老夫便试试看。参军请随我来工棚挑选木料。”

就这样,王审知在弥漫着木材香气和叮当敲击声的工匠营区里,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工程实践”。他并非机械专业出身,对独轮车的具体尺寸只有概念性的了解,好在赵掌案经验丰富,两人一个提供思路原理,一个提供工艺实现,竟配合得颇为默契。

挑选韧性好的木材做轮辐,寻找合适的硬木做车轴,计算着平台的高度和辕杆的长度……王审知沉浸其中,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在实验室里捣鼓项目的时光,只是身边的伙伴从同学变成了一位古代老匠人,工具从精密的仪器变成了斧凿锯刨。

消息很快在军中传开。“王参军不去管防疫,跑去和工匠们一起做木工活了!”各种议论甚嚣尘上。有人期待,有人嘲笑,更多人则是困惑不解。

郑珏听闻后,只是对身边的士人淡淡说了一句:“舍本逐末,君子不器。终非正道。”便不再多言,似乎已认定王审知此次必将失败出丑。

王审知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那辆逐渐成型的独轮车上。他知道,这是证明自己“巧思”不仅能防疫,更能强军的绝佳机会。这辆小小的独轮车,承载的不仅是柴薪粮草,更是他改变这支军队、乃至更广阔天地的希望。

三日之期将至,第一辆原型独轮车,终于在赵掌案和一众工匠的努力下,即将迎来检验的时刻。而王审知与老匠人赵革的友谊,也在这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悄然萌发。整个军营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片工匠营区,等待着那个“独轮怪物”的首次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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