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在牛德堡最深的角落里，裹着一身冷汗和草屑，足足瘫了三天。
元始天尊那一道冰冷的神识，后劲儿太大了。
他现在只要一闭眼，就是那种被彻底看透、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大恐怖，蹄子都还是软的。那破葫芦上的裂缝，更是像刻在他心巴上一样，时时刻刻提醒他任务的艰巨和失败的风险。
“完了，芭比q了…”他抱着裂开的葫芦，对着里面那点孤零零的青银色光点（通天的道韵）唉声叹气，“元始大佬的道韵没搞到，家伙事儿还坏了…这还玩个犊子？”
最后一位，可是太清老子啊！
那位爷，比元始还要深不可测！气息晦涩得跟混沌似的，无为清净，啥也感应不到。这种大佬，道韵估计比元始的还要难搞一百倍！说不定压根就不逸散呢？
难道任务就要失败在这里了？然后被系统强制执行惩罚，气息模拟“大道级挑衅”精准投送给元始？
想到那个画面，牛德打了个寒颤，感觉牛生一片灰暗。
“叮！任务倒计时剩余二十日。请宿主振作精神，不要轻言放弃。美好的未来（1秒无敌）在等着你！”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准时捅刀。
“振作你个混沌魔神啊！”牛德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你行你上啊！就知道哔哔！”
骂归骂，系统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那【玉清护体仙光体验卡】…1秒的绝对防御…圣人之下无敌…
这玩意儿太关键了！在这昆仑山脚，简直就是免死金牌（体验版）！为了它，再大的风险，似乎…也值得再搏一把？
“唉，生活就像混沌海，不是你想苟就能苟…”牛德悲愤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牛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拼了！”
首先，是工具问题。
葫芦裂了，吸力肯定受影响，得想办法。
他尝试用灵草汁液混合泥土去糊那条裂缝，效果甚微，该漏风还是漏风。
“妈的，洪荒版502在哪里？”牛德吐槽着，最终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这破葫芦现在是个残次品了，吸力不稳，操作难度倍增。
然后，是目标分析。
太清老子，主修无为，炼丹为主。炼丹…肯定有药气、丹气散发吧？道韵会不会混合在里面？
而且，得选下风向！让丹炉的药气什么的掩盖一下自己那点微薄的“脚气”和葫芦的漏风吸力！
最后，是战术安排。
“麒小瑞！”牛德一脸凝重。
“大青牛！你终于活了！”麒小瑞欢快地跑过来。
“听着，这次任务，是终极任务！难度mAx！需要你的鼎力相助！”牛德开始画饼，“你不是祥瑞麒麟吗？能不能…呃…在不引起山上大佬注意的情况下，在咱们洞府另一边，稍微、轻微地、释放一点点你的祥瑞波动？比如让那边的小草开朵花？或者让石头亮一下？就当是…制造一点小小的干扰？声东击西？”
他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增加点心理安慰。
麒小瑞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点头：“这个我会！让小花开花很简单！”对他来说，这就像是打个嗝一样自然。
“好兄弟！靠你了！”牛德感动地拍了拍麒麟崽子的脑袋。
这次，他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出发的。
装备依旧拉满：【隐匿符】、【脚气】、【脚皮屑】全开！
心态直接躺平：爱咋咋地吧，尽牛事，听天命！
他选择的地点是牛德堡另一侧，一片茂密的紫竹林边缘。这里地势稍低，而且根据他几天的观察，偶尔能闻到极其淡薄的、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从山上飘来，推测可能是老子丹炉的下风向。
潜伏过程依旧猥琐到极致。
他把自己埋进厚厚的、散发着腐烂气息的竹叶层下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那个裂开的葫芦口。
【脚气】混合着竹叶腐烂的味道，效果拔群，他自己都快被熏晕了。
环境比想象中更难熬。
太清老子的气息，如同深渊，又如同浩瀚星空，清净无为，万物自然。但那种“无”，反而给人一种无所不在的压力。在这里，他感觉自己任何一点微小的动作，都是对这片“自然”的破坏，格外显眼。
道韵逸散？几乎感觉不到！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根本分不清哪滴是水，哪滴是道韵。
牛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怎么搞？比元始那边还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牛德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和竹叶腐臭味逼疯，准备放弃的时候——
“叮~”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玉磬轻敲、又带着某种玄奥道韵的声音，从山巅悠悠传来。
声音虽小，却仿佛直击心灵！
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浓郁、清新中带着玄奥、淡紫色中又闪烁着点点金芒的氤氲气息，如同袅袅青烟，又像是扩散的涟漪，缓缓从山上弥漫开来！
丹成之韵！还夹杂着老子的一丝道韵！
机会！
牛德精神猛地一振！强压下激动，立刻催动那裂开的破葫芦！
果然！裂缝影响了稳定性！
葫芦口的吸力变得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像个哮喘病人。那淡紫色的道韵气息飘忽不定，难以捕捉！
牛德急得满头大汗（牛汗？），蹄子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输出着微薄的法力，试图稳住那该死的吸力漩涡。
这感觉，就像用一根漏气的吸管去吸一颗滑不溜秋的珍珠！难度系数爆表！
一次…两次…
道韵气息总是在即将被吸入的瞬间，又因为吸力不稳而飘走。
牛德的心就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大佬！老子大佬！道祖在上！您老人家丹都炼成了，心情肯定好！大方点！就一缕！就给我一缕就好！求求了！”牛德在心里疯狂祈祷，几乎要开始玄学操作。
也许是他的祈祷真的被听到了（错觉）。
也许是因为丹成之时，逸散的道韵确实稍多。
也许是麒小瑞在另一边让某朵小野花提前绽放的微弱祥瑞波动，真的起到了一丁点干扰作用（大概率是心理作用）。
也许，纯粹就是牛德今天走了狗屎运！
就在他一口气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一缕稍粗些的淡紫色道韵，正好飘到了葫芦口附近，而此刻的吸力恰好回光返照般稳定了那么一刹那——
“咻！”
那缕道韵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一歪，竟然真的被那漏风的吸力给拽了进去，成功吸入了葫芦内部！
成功了？！
牛德简直不敢相信！
他下意识地神识一探——葫芦内壁上，紧挨着青银色光点的地方，多了一点微弱的、却蕴含着清静无为意境的淡紫色光点！
【太清老子之道韵（一缕）】，get！
跑！立刻跑！头都不要回！
巨大的惊喜和被发现的恐惧同时攫住了他！
牛德甚至来不及确认，一把抓起葫芦，连滚带爬地从竹叶堆里钻出来，【脚气】催动到极致，也顾不上什么隐匿姿态了，化作一道散发着草腥味的青烟，疯牛般冲回牛德堡，再次用屁股死死堵住入口，瘫倒在地，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过了好久，直到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山上那深渊般的气息依旧平静如初，他才敢稍微放松。
“叮！恭喜宿主！任务【邻居你好，暗中观察】完成！成功收集三清道韵各一缕！奖励发放：【玉清护体仙光体验卡（1秒）】*1！”
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
一张温润白光流转、蕴含着无上守护道韵、触手微凉的白玉符箓，凭空出现，缓缓落入他的蹄中。
牛德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张玉符。
玉符不大，但入手却感觉重逾万钧！里面蕴含的那一丝精纯浩瀚、绝对防御的仙光之力，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安！
虽然只有1秒！
但这可是能挡住圣人之下任何攻击的1秒！是真正的保命底牌！
“值了…值了…”牛德喃喃自语，激动得牛眼圈都红了，差点落下两滴珍贵的牛眼泪，“差点被吓死两次…也值了！”
他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样，将玉符翻来覆去地看，感受着那令人心安的力量。最后，他珍而重之地将其藏在了自己身上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贴在了那层【盘古的脚皮屑】防御的内侧，紧贴着自己的皮毛。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温润踏实感，牛德长长地、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任务总算完成了！小命暂时有了一点点保障！
但很快，现实的忧虑又涌上心头。
他拿出那个破葫芦，看着底部那道清晰的裂缝，又想到元始那恐怖的神识，以及老子那深不可测的沉默…
这次是侥幸成功了。
但大佬们…真的毫无察觉吗？
元始那次扫描，真的是巧合吗？
老子丹成，道韵逸散，恰好就让他吸到了？
牛德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牛德堡的安宁，就像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大佬们或许只是懒得理会脚边蝼蚁的些许小动作。一旦哪天心情不好，或者觉得这蝼蚁有点碍眼了…
他打了个冷颤。
系统下次又会发布什么坑爹任务？
这个裂开的葫芦还能用吗？
体验卡只有一张，只能救急一次…
喜悦过后，是更深的焦虑和危机感。
“唉，前途多舛，牛生艰难啊…”
他叹了口气，将裂开的葫芦小心翼翼收好，或许以后还能废物利用？
然后，他摸了摸胸口那张体验卡，感受着那丝微弱却坚定的守护之力。
至少，现在不是一无所有了。
活下去的底气，似乎又多了一点点。
“苟住，一定要苟住…”他对自己说，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自认为）。
而昆仑山巅，三清宫内。
太上老子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无为清净之意流转。他淡淡瞥了一眼山下的方向，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旋即又闭上眼，仿佛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