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尖在金属台边缘抠出五道深痕。防护服内的冷轩正疯狂捶打观察窗，防火面罩被他砸出蛛网般的裂痕，露出右眼下跳动的青筋——这是现实中的冷轩第一次露出如此失控的表情。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冷轩的吼声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他的左手始终按在腰间，那里别着的不是铁剑，而是支造型奇特的银色注射器。
苏瑶突然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菱形胎记。林羽瞳孔骤缩——这是他们三人在虚拟世界中才有的印记，此刻正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散发着微光。\"436号实验体出现记忆混淆。\"她对着耳麦低语，发梢扫过泛着冷光的手术刀，\"启动深度催眠程序。\"
林羽猛地坐起，扯断手臂上的管子。淡绿色的营养液顺着金属台边缘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死水。他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观察窗上，左颊的旧疤变成了条形码，数字正在倒数：00:59:59。
\"别碰我！\"他抓住苏瑶刺来的注射器，玻璃针管在掌心碎裂。苏瑶的瞳孔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竖线，就像虚拟世界中母巢的眼睛。\"这是为你好。\"她的声音突然变成雌雄莫辨的机械音，\"归零者需要纯净的容器。\"
冷轩突然撞破观察窗冲进来。他的防护服撕裂处露出左臂，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鳞片，泛着幽蓝的光。\"带他走！\"他将注射器刺进苏瑶后颈，\"第437次轮回失败，归零者已经锁定我们！\"
林羽被冷轩拽着冲向安全通道时，瞥见墙上的监控屏幕。画面里，自己正躺在金属台上，而另一个林羽正站在观察窗外，对着镜头做出\"嘘\"的手势。他的左眼下，分明有颗泪痣。
\"那些虚拟世界的记忆...\"林羽踉跄着躲过激光栅栏，\"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冷轩突然将他推进通风管道，自己的后背被等离子束击中，鳞片瞬间碳化剥落。\"归零者在清洗我们的记忆。\"他的声音带着血沫，\"实验室地下三层...有个青铜罗盘...\"
林羽在管道拐角处捡到半截银铃。当他触碰到铃身时，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穿着白大褂的少年将他们三人推进冷冻舱，舱门关闭前，少年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左眼下的泪痣在蓝光中格外醒目。
\"他才是真正的冷轩！\"林羽突然大喊，\"我们都是克隆体！\"
通风口突然被炸开。苏瑶站在烟雾中，手中握着那把铁剑，剑身刻满了归零者的图腾。\"错了。\"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你们都是容器，只有我是完整的实验体。\"
冷轩的瞳孔突然变成了暗红色。他扯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机械心脏，齿轮间卡着半块青铜钥匙。\"带这个去找主世界的冷轩。\"他将钥匙塞进林羽掌心，\"告诉他...归墟的钥匙...在他的命火里...\"
苏瑶的铁剑贯穿冷轩机械心脏的瞬间，林羽纵身跃入通风管道的裂缝。坠落过程中，他看到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有的在实验室中苏醒，有的正在与母巢战斗，还有的戴着半面青铜面具，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当他重重摔在地下三层时，青铜罗盘正在中央缓缓旋转。林羽将钥匙嵌入罗盘，突然发现钥匙上缠着的红绳，与虚拟世界中少年系在狗尾巴草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第438次轮回。\"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本次实验主题：记忆重置的临界点...\"
林羽握紧断剑，发现剑身映出的，竟是自己穿着白大褂的模样。他的左眼下，不知何时多了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