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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西厢房内,门窗打开,朔风吹得屋内灯火摇曳,映得人影幢幢,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括躺在床榻旁边的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腹腔内钻心的疼痛感,让周围闻声凑过来的仆役们不由得胆战心惊。

他的脸色已不是寻常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乌青,嘴唇更是泛着深紫色,额上沁出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在地上,身边的青石砖亦早已湿了一大片。

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嗬嗬”声,显然呼吸已经极为困难,随时都有可能闭住气,从而导致气绝。

那两名被郭荣派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亲兵,此刻正蹲在榻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两人刚刚检查过餐食,也以银针探过毒,确信没有任何问题,可如今沈括的样子就在眼前,乌青色的面庞显然就是中毒所致,这怎能让二人

一人几次尝试按住沈括抽搐的肩膀,另一人则用尽全力掰开他的嘴,想防止其在抽搐的过程中咬舌自尽,但却不得要领,显得手足无措。

楚潇潇和李宪在魏铭臻及十几名金吾卫的陪同下快步走入。

她的目光似刀子一般锋利,房中的一切情形,瞬间便映在眸中,眼见计划就剩下最后一步,她自然不能让旁边这两个郭荣的心腹打乱。

无需多言,冲魏铭臻使了一个眼神,他立刻明白楚潇潇的意思,淡定地挥了挥手,身后两名金吾卫便上前,十分“客气”地将那两名亲兵隔在身后,清出了榻前一大片的位置。

“怎么回事?今日傍晚时不是还好着么?”楚潇潇站在屋中询问道,目光却却盯着身旁蹲着的那两个亲兵,语气平淡,却自带着一股稳定人心的力量。

“回…回楚大人的话…”一名亲兵眼神中难掩其紧张的神色,自知没有完成郭荣交代的任务,此刻也是极为心虚,面对楚潇潇的提问,只得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沈校尉方才还好好的,我们兄弟二人看着仆役将饭菜送入,吃过后,也并无什么异常反应,熄灯前还吩咐我们哥俩好生休息突然就…就这样了…”

楚潇潇不再多问,径直在榻边俯下身子。

她先是伸出手轻轻接触沈括的颈侧,感受指尖上传来的微弱脉搏,略显紊乱,随即翻看他的眼睑…瞳孔已有轻微放大的迹象。

她将身子俯得更低了些,鼻尖微动,仔细嗅辨沈括口鼻间呼出的气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取我的皮囊来…”她头也不回地吩咐。

孙录事立刻将她那特制的验毒皮囊递上。

楚潇潇利落地展开,取出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但没有选择仵作惯用的探喉刺穴之法,而是极其小心地在沈括的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颜色暗沉的血珠。

先用一根细如牛毛的短银针探入血滴,仔细观察针尖的颜色变化。

随后,又换了一根长度适中的银针,取微量的血液后,冲孙录事挥了挥手,孙录事当即端来一盏明烛,放在楚潇潇面前。

而后楚潇潇将银针置于烛焰之上微微炙烤了几息,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丝非常淡,却带着些许腥甜的怪异气味。

紧接着,她从皮囊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瓷瓶,分别倒出少许白色,淡黄色的粉末置于不同的玉片上,再将沈括的血液分别与之混合,观察反应。

她的动作十分迅速,而且下针精准,每一个步骤都紧密相连,周围的仆役也好,闻声赶来的元振威和刺史府其他官吏也罢,在众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下,她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回头看了眼李宪。

而这位寿春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出言发问,“怎么样…楚大人,沈校尉可还好?”

楚潇潇缓缓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情况不太妙,许是中毒所致,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中毒?”李宪闻言瞪大了双眼,满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他压根不知道眼前的情况一样,“怎么会有毒呢?嗯?元振威…你的刺史府中怎么会有毒呢?”

在门外的元振威一听李宪的呵斥,当即连滚带爬从门外进来,没有二话,直接磕头,“王爷明鉴啊,下官实在不知啊,伙房做好饭后就给沈校尉端了过来,下官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哼,不明白?本王看…是你这头顶的乌纱不想要了吧…”李宪冷哼一声,斜着眼盯着元振威,不怒自威。

元振威“邦邦邦”一直磕着头,大喊“冤枉”,旋即朝着门外怒喝一声,“谁送的饭,把那小厮给本官叫来。”

这时,那名送菜的仆役哆哆嗦嗦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刚到门口,看着地上沈括的模样,比方才自己看到的还要严重,又缓缓看向一旁的李宪,眼前一黑,直接吓晕了过去。

李宪此刻不想计较这么多,便摆了摆手,魏铭臻立即指派两名金吾卫将其抬了出去,就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让他过会儿自己醒来。

屋内的楚潇潇此时已将沈括的情形查验完毕,虽然这个计划是她定下的,不过该演的地方还是要接着演下去。

她缓缓站起身,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银针和玉片交给孙录事,让其收好,这时才回身对着李宪沉声道,“王爷,可以确认,身中剧毒,毒性猛烈,已沁入心脉,而且根据刚才查验的结果看,中毒时间大约在一个时辰前…”

此言一出,那两名亲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其中一个面容偏瘦的高个子亲兵,猛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宪“嗯”地一声缓缓转身,带着亲王威严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语气冰冷,“什么不可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亲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肩膀抖动不已,好像没有听到李宪的问话,只是一个劲地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宪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道,“说…”

而另一个亲兵眼见此,虽然自己脸上紧张的神情难以遮掩,但还是开口为同泽解围,“回殿下,楚大人,一个时辰前,沈校尉还与我二人在院中闲谈,并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甚至沈校尉都没有碰院中任何一处地方,这…我们弟兄二人奉大将军命保护沈校尉,若那时有意外,我二人又岂会袖手旁观。”

李宪闻言,这才松开了那名亲兵,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来到楚潇潇身边,蹲下伏在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就在这时,楚潇潇用余光瞥到,刚刚回话的那个亲兵正在垫着脚努力侧着耳朵听着自己这边的谈话,手肘捅了捅李宪,示意他看去。

李宪立马会意,将声音提高了一些,“潇潇大人,在场的人中,你比我们要懂,沈校尉现在的情况是能治?还是不能治?”

楚潇潇心中对李宪这副装模作样的强调很是招笑,但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异样,绷着脸,严肃地说道:“治是可以治,但眼下毒素已入心脉,必须尽快去药堂抓药,否则一旦错过最佳时间,就是神仙也回天乏力了。”

“元振威…元振威…你给本王滚过来…”李宪适时地回头扫视,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急躁,嗓门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凉州刺史元振威一直跪在地上擦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闻言连忙爬了过来,“下官在,下官在…王爷请吩咐…”

“立刻给本王将全城最好的郎中请来…”李宪直接下令。

元振威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回禀:“王爷,楚主事,此刻…此刻正值宵禁,街面上所有铺面早已关门落锁,这…这如何去找郎中啊?若要强召,只怕耽搁时间…”

楚潇潇心中了然,宵禁乃是朝廷定制,任何州县均不得违背,而她恰恰就是在等元振威说出这句话,凉州宵禁,百姓不得无故在街面上随意走动,但眼下她们又面临要救沈括的性命,自然需要从刺史府出去,这样一来,便没有人会怀疑楚潇潇的做法。

所以,她不等李宪再发话,当机立断起身快速说道:“王爷,元刺史说的在理,朝廷法度在此,我们不能违背,但沈校尉的情况也拖不得,我们将沈校尉送出去,我有官职在身,您又是王爷,即便碰到巡城的卫队他们也断然不会阻挠…”

元振威当即躬身应和着,“楚大人言之有理,王爷,眼下若要寻药,只得采用这个办法了,至于巡城卫队…”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立刻转身冲着门外高声喊道,“张大呢,把张大给本官叫来,让他快点…”

门外一人匆匆应了一声,朝着前院跑去。

不一会儿,一个满头大汗,肤色黝黑的汉子提着水火棍跑了过来,站在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擦擦脸上的汗水,“大…大人…您…您叫我…”

说话也磕磕巴巴,明显是从不近的地方一路跑来的,他看着屋中的几人,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无措,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双腿都有些发软,只得稍稍靠在门框上倚着自己的身体。

元振威立刻瞪了他一眼,“瞧瞧你这个样子,靠在门上像怎么一回事啊?当着寿春王殿下和朝廷钦差楚大人的面,这般不守规矩…”

这时,张大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殿…殿下…恕罪…是…是小的有眼无珠…”

“行了,这些虚礼本王和楚大人不在意…”李宪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转头对着元振威说道,“元刺史,你这是…?”

元振威赶紧解释道,“回王爷,今夜府衙中负责巡城的便是他,由他直接带您二位前去,路上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等李宪说话,楚潇潇直接接过话头,“元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沈校尉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王爷,你还记得我们那日给您换药的‘济世堂’那位老先生吗?”

李宪脸上浮现一抹恍然的神色,立刻点头道,“对对对,本王想起来了,就是那位老先生,医术精湛,而且他那里平日看病抓药的人非常多,去他那里定然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立即回头对着魏铭臻,“叫几个金吾卫,抬上沈校尉立刻出发…”

“是…”魏铭臻一抱拳,转身指挥着金吾卫上前抬人,“一定要小心点,一定要保护好殿下和楚大人的安全…”

四名金吾卫闻声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木板…魏铭臻在见到房间中沈括的反应后,第一时间便指挥金吾卫拆卸了院中的大门,以备不时之需…熟练地将仍在抽搐的沈括抬起,转身走出了房门。

那两名郭荣派来的亲兵下意识就想跟上去,楚潇潇立刻向李宪递去一个眼神。

李宪会意,脸色一沉,对魏铭臻道:“魏都尉,将此二人暂且看管在此!沈校尉在我等眼皮底下中毒,他们二人嫌疑重大,在事情查清之前,不得离开此屋半步!”

魏铭臻目光微闪,迅速拱手:“末将领命!”随即一挥手,几名金吾卫立刻堵住了门口,将那两名愕然又惶恐的亲兵拦在了屋内。

楚潇潇不再耽搁,与李宪一起,带着四名抬着沈括的金吾卫,在衙役张大的带领下,火速离开了刺史府,直奔济世堂。

夜色深沉,宵禁后的凉州城街道空旷无人,只有他们一行人急促的脚步声和火把噼啪燃烧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回荡。

楚潇潇与李宪走在最后,一来可以观察周围的情况,若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好及时出售应对,二来也是为了相互交流方便,免于被那个带路衙役和四名金吾卫知晓。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楚潇潇既定的对策走到了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而李宪一路上侧着头看着楚潇潇,心中对她这番缜密的心思生出由衷的钦佩,身在危机四伏的陇右,一步也不能走错,更何况,就在敌人的眼皮下采取冒险的行为,稍有不慎,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所以,当楚潇潇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虽然惊讶,但却没有怀疑,从洛阳出来的一路上,楚潇潇以其细致缜密的思索,让他彻底折服。

很快,济世堂的招牌在漆黑的夜幕中出现在众人眼前。

令人惊讶的是,药铺的门并未紧闭,反而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点火光,似乎在等什么人。

楚潇潇心中一定,示意金吾卫直接上前。

几乎在他们踏上台阶的同时,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封之绗披着外袍,手持油灯,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凝重”。

“楚大人?寿春王殿下?你们这是…”封之绗的目光落在被抬着的沈括身上。

“封老先生,您…这么晚还开着门?”楚潇潇为了不被其他人看出破绽,平静地问道。

“噢…老朽正在后堂煮明天东街刘掌柜需要的草药,看到门外有火光,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出来看一眼…”封之绗佝偻着身躯,颤巍巍地说道。

“原来如此…”楚潇潇点了点头,旋即迅速一把拉住封之绗,将他带到沈括面前,“封老先生,您快看看,沈校尉突然中了剧毒,情况危急,毒已至心脉,烦请您立刻施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封之绗连忙将门大开,让开身子,“快,快抬进来,容老朽诊断一下…”

金吾卫一路跟着封之绗将沈括抬入内堂,小心地放在床榻之上。

楚潇潇立刻转身,对跟随进来的金吾卫命令道:“你们四人,严守门外,没有我和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济世堂半步,违令者,杀!”

“是…”四名金吾卫抱拳领命,当即闪身退出,并仔细地关好了内堂的门扉,两人站在门前,另外两人则径直走到大门外,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黑漆漆的街巷。

内堂里,只剩下楚潇潇、李宪、封之绗,以及榻上仍在“抽搐”不止的沈括。

门一关,隔绝了外界,气氛陡然一变。

封之绗脸上那副凝重的表情瞬间褪去,变得沉稳而镇定。

他快步走到榻边,伸手搭上沈括的腕脉,片刻后,对着楚潇潇微微颔首。

几乎同时,楚潇潇从身后燃着的炭火之上将正在熬煮的草药倒了一碗出来,递给封之绗。

封之绗轻轻将沈括扶起来,碗沿递到沈括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几人看到他原本乌青的脸色开始慢慢恢复红润的状态,气息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诶,他的脸色恢复了…”李宪自进来后便一直盯着沈括的脸看着,见此异状,不由得惊呼一声。

榻上的沈括长长呼出一口气,因抽搐而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封之绗轻轻按住。

“沈校尉,大小姐这副药的药力还未完全化开,再躺片刻…”封之绗说着,转身又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借着一口温水递到沈括嘴边。

沈括依言,借着封之绗伸过来的手,将药丸放入口中,就着一口温水,缓缓咽了下去。

李宪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睁大。

他虽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见沈括“恢复”得如此之快,还是不由得感到惊讶。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潇潇,又看看封之绗,最后落在自己撑着床沿努力坐起的沈括,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却已无大碍。

如此神奇的事情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勾起了他心中那个一直感兴趣,却仍没有想通的环节,满腹疑团憋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

“计划顺利,真是万幸…”李宪指着沈括,又看向楚潇潇,脸上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潇潇,封老先生,有件事我始终没想明白…”

“哦?王爷想不明白什么?”楚潇潇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宪,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昨日,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你和封老先生是如何联系上的,竟然连本王都没有发现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

李宪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每天跟在楚潇潇后面,几乎她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自己都在身边,她不可能避开自己给封之绗传信啊。

而且,刺史府门外又有郭荣的千人卫队驻扎,虽然郭戎川和自己这边确立了同盟,但他又如何能做到未卜先知,提前防范营中郭荣心腹不出来监视楚潇潇和自己的一举一动。

前思后想,他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而且,看楚潇潇那般成竹在胸的样子,显然这个计划在她心中早早便已开始规划了。

“哈哈哈…难得小女子有一法能瞒得住堂堂寿春王的眼睛,当真是小女子的荣幸…”楚潇潇不禁笑出了声,这还是自打从“洛阳骸骨案”发生后,楚潇潇第一次由衷的感到心情舒畅。

封之绗也在一旁一边观察着沈括的反应,确认其没有任何事情,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听到李宪的问题,也是不由得抚须长笑。

“潇潇…封老先生…你们两个不要一直笑啊,快说说,也好让本王清楚一些,不然这好奇的心一起来,只怕今晚上本王要难眠了…”

李宪眼神中精光大作,自己搬来一把胡凳,坐在楚潇潇身边,语气中带着几丝被“蒙在鼓里”的委屈。

楚潇潇见状,又看了一眼沈括,这才与封之绗相视一笑。

封之绗明白楚潇潇的意思,将水碗放回桌上,抚须微微一笑,代为解答:“王爷有此疑问,实属正常…此事说来,全赖大小姐心思机巧,利用了旁人绝不会起疑的渠道。”

李宪一听,兴致更浓了:“哦?快说,快说…”

楚潇潇接口道:“你还记得我们那日来济世堂时,封伯伯给王爷上完药后,和王爷说了句什么?”

“嗯…”李宪托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半晌才默默地说道,“好像是说‘王爷的手伤需要定期换药,届时只需差人将药方送来即可’…对,好像就是这样一句话,具体的话本王记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所以,王爷还不明白吗?”楚潇潇缓缓起身,将手搭在李宪的肩头,拍了两下。

李宪这时才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我并未传递任何手书或口信…”没等李宪说完,楚潇潇便接过话道,“我交给封伯伯的,是一张治疗王爷手伤,和安神静气的‘真实’药方…而且,这个药方是王爷您看着我写的…”

李宪缓缓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更深:“你是说今天让仆役送出的那张药方?”

楚潇潇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可那张药方我看了,上面都是写普通的药材,确实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啊,本王在洛阳的太医署看到的和这张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封之绗笑道:“王爷,那药方看似寻常,实则内藏乾坤…其药材的配比、剂量,甚至排列顺序,皆和寻常没有区别,但在其中,只需要增添两味草药,便能知晓…”

“哪两味?”李宪的兴致愈发浓郁了起来。

“‘阿魏’与‘金香’…”楚潇潇淡淡地说道,“这是我随师父学艺时,掌握的两种西域药草,单独拿出来均是活血化瘀,凉血解毒的奇材,但这两个放在一起,便是今日王爷看到的场景…”

李宪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由得抚掌低叹:“妙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潇潇你一直胸有成竹,坚持要再来济世堂,竟是用了这等隐秘的法子。”

他看向楚潇潇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欣赏和赞叹,“将消息藏于光天化日之下,利用医者之间的专业沟通传递信息,任他郭荣眼线再多,也绝想不到这一层,潇潇,你真是…令本王叹为观止啊…”

而这时,沈括在榻上苦笑一下接口道:“今夜,那仆役送来餐食之时,我便有所怀疑,怎地在饭菜中没有酒,反而送来的是茶水,当时我就知道这应该是小姐有意所为,虽不知具体如何,但我信任小姐,便一口饮下。”

他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那滋味不好受,虽知是假,但那濒死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李宪彻底明白了,他笑着摇头,看向楚潇潇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佩服:“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连传递信息的方式都如此别出心裁,天衣无缝…我今日这‘焦急愤怒’的戏,也算没白演…”

楚潇潇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一瞬,低声道:“若非你知情配合,我独自一人,也难以将这出戏演得如此圆满。”

李宪心中受用,知道这是楚潇潇对他的认可。随即他神色一正,看向气息已经平稳的沈括:

“沈校尉,现在监视已除,时机正好,可否告知,郭荣大将军,以及那‘黑鸦卫’,究竟在隐瞒什么?那‘龟兹断肠草’、军马死亡、洛河的骸骨,还有…楚伯父当年之事,到底有何关联?”

内堂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桌上微弱的烛火,将沈括的脸色映得更加暗沉一些,心中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犀利无比,知道终于到了要揭开这重重迷雾的时刻。

大都督,绝不能白白背负着“畏罪自戕”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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