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铮的耳力比常人都好,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这女子不但脑子进水,还得了失心疯。
他急忙躲开,怕被缠上。
钟琪琪却一点也没有害羞,“你就是我要等的未婚夫!是我的梦中情郎,我们是天生一对!”
她确实是来等自己未婚夫。
事情还得从她家那个新纳进家的柳姨娘说起。
柳姨娘是京城大户人家夫人的贴身婢女,跟着夫人来云城走亲戚,和钟季魁相遇,一见钟情。
那家夫人也好,很有成人之美的品德,竟然认了婢女做义女,还给了陪嫁,让她嫁给了钟季魁。
柳姨娘成了钟季魁的小妾后,不但成了钟季魁的解语花,也成了钟琪琪最好的闺蜜。
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看话本子。
对话本中描写的和心上人私奔,为爱不顾世俗眼光,轰轰烈烈的爱的死去活来,两人同样的充满了赞赏和向往。
柳姨娘说自己已经寻找到了一份让她心动的爱情。
鼓励钟琪琪也要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要让世人都羡慕她惊天动地的爱。
柳姨娘还拿出一幅男子图像,一个身穿盔甲的武将,俊朗得犹如天神一般。
她说:“琪琪,你看这男子是不是自己梦中情郎?”
钟琪琪一见,确实入了心,入了梦,茶饭不思。
那天她漫步在云城的街头,看能不能遇到自己梦中的情郎,却遇到了一个神算子。
神算子说她的梦中情郎会去青峰岭,于是她急忙来了。
在山脚下遇到一卖货郎,说青峰岭上是土匪,劝她不要去。
她气愤地把货郎臭骂了一顿,“你这个贱民,云郡哪里来的土匪?!我爹是云郡钟都尉,他都说云郡的土匪被剿灭干净了,你在这里说青峰岭上的是土匪?你存的什么心?污蔑我爹这位朝廷命官,我要让人把你抓起来,剁了喂狗!”
货郎完全呆住了,但很快他摇着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钟都尉的女儿?!”
她十分愤怒有人不信她的身份。
她甩出一个大玉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玉牌上刻着我钟家的姓氏和姓名。”
货郎翻开了一下,一面刻了一朵牡丹花,一面刻着钟琪琪三字。
钟琪琪一把夺过了玉牌,“你这贱民看清楚了?跪下给我磕头道歉!”
货郎争辩,“我是好心劝你,又没错,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她狠狠的继续骂:“你这贱民阻挡我上青峰岭,就是见不得我好,我的心上人就在青峰岭!”
货郎一听,脸都变了,嘴里嘀咕:“原来官匪一家,都尉的女儿是青峰岭的压寨夫人啊!”
她更加愤怒,“来人!把我给他剁了喂狗!”
但她身边只带了一个婢女和一个年纪较大的驾车人。
年轻力壮的货郎却挑起担子,逃一般的走了。
后来她上青峰岭也一路顺利,听说她是钟都尉的女儿,来等心上人,青峰岭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
这不,等了三天,终于等来了和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俊朗男子,不,比画像上更传神,更俊朗。
神算子算的真准啊!
她的心上人真来了青峰岭。
想到这里,钟琪琪快步跟了上去,“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你是我的夫君,对于你这样乱杀无辜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我爹的。”
霍远铮哪里能让他跟上来,早就跑远了,留下一句“好好审问她,和青峰岭是什么关系。”就不见了人影。
阡陌源的人最忠诚的,杜平和杜顺立刻出来挡住了钟琪琪的去路:“跟我们走!”
钟琪琪心中着急,心上人到了眼前一定要抓住!
她扬手就要给杜平耳光,杜平可不惯着他,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钟都尉是何方神圣,官有多大,他们眼里只有主君林疏影和主君的夫君霍远铮。
杜平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推,就把她推到了地上,“贼婆娘,被土匪脏了身子,还肖想我们霍校尉,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比的上我们云涧郡主的一根毫毛吗?”
钟琪琪在云城嚣张跋扈惯了,云城的人见到她不是奉承就是躲得远远,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等气。
她气疯了,“来人,给我打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但她身边只有一个婢女小翠,还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
根本就没人理睬她。
从京城来的那些兵卒,都知道钟都尉,但他们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有了猜测。
钟都尉只怕和土匪有牵涉了,这是杀头的大罪,他们更是不会为她出头。
她被杜平、杜顺押走了,但她却一路大声嚷嚷,“你们等着,等我告诉我爹,把你们都砍了头!”
她又扯着嗓子喊,“郎君,你我是天生的一对,神算子都算过的......”
霍远铮摇摇头,这钟季魁能让女儿到这青峰岭来,难道真的和青峰岭上的土匪有牵扯吗?
他知道林疏影本意是要拉拢钟季魁的,在云涧闸还特意让纪宇不能拖欠了他的俸银。
但如今这样,只怕必须得和钟季魁撕破脸了。
他还不知道,林疏影在昭勇坊已经和钟季魁撕破脸了。
钟季魁被关进了一间地牢。
两天了,没有给他送来滴水粒米,饿得他眼冒金星。
手臂上的伤也没有得到药物治疗,在这天气渐热的夏初,手臂已经烂了。
他十分愤怒,大骂:“云涧县主,你关押朝廷命官,这是公然要造反了吗?等我钟季魁出去一定要上奏皇上!看你这昭勇坊能保多久?”
“真没用!”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钟季魁朝不远处的牢笼看去,那里也关押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人两天都好像在昏迷,但有人给他上药,医治。
这是醒过来了,就出言来讽刺他。
他愤怒地喊:“你他娘的不是也被云涧县主关押了,你不同样没用!”
高昆浑身疼痛,他昏迷了多久他都不知道,醒来后就听见怒吼的声音。
一听竟然是钟季魁!这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当上东岭的土匪头子已经十多年,属于钟季魁要抓要杀的人,十多年来两人彼此从陌生到熟悉。
如今两人都被关押了,真是患难与共啊!
他呵呵笑了一声:“你一个朝廷命官被关押了,我只是京城萧家的一个普通侍卫,当然你更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