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漫进洞府，给堆成小山的丹药瓶镀上了一层银辉。
苏媚儿盘腿坐在玉床上，指尖捏着一枚刚炼成的极品聚气丹，丹体上流转的丹纹像活过来似的，映得她眼底发亮。
这枚丹药里裹着三缕媚气，不仅能助修士快速聚气，还带着一丝安抚心神的暖意，在市面上一颗怕是能炒到上千灵石。
她随手将丹药丢进储物袋，袋中立刻传来“叮铃哐啷”的碰撞声。
里面早已塞满了各式丹药，从二品的清心丹到四品的回春散，固元丹，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
灵墟戒指里的时间才过七日，外界不过几个时辰，可她炼丹的手法却像是浸淫了数十年。
连指尖凝出的媚气都能精准控制粗细，既能护住玄冰花的寒性，又能驯服烈阳花的燥火。
“啧，这暖玉炉果然是个宝贝。”苏媚儿摩挲着炉身，上面的丹纹在灵火映照下泛着柔光。
每次她灵力不稳时，炉身就会轻轻震颤，顺着她的经脉梳理乱流，好几次都在炸炉前稳住了火候。
她甚至怀疑这炉子是不是有云昭的神识，否则怎会如此懂她的节奏？
她起身走到药架前，上面摆着刚从灵墟戒指里取出的灵草。
赤血藤泛着莹润的红光，九叶芝的叶片上还挂着露珠，最显眼的是那盆音灵草，竟开出了细碎的紫色小花，花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这花是云昭拼死保下来的，如今在她的媚气滋养下开花结果，倒像是某种无声的呼应。
“明日去清云峰，得带点见面礼才行。”苏媚儿眼珠一转，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玉盒，将三枚带丹纹的极品回春散放进去。
这丹药里的媚气被她凝得极淡，既保留了滋养功效，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正适合云昭这种清冷性子。
收拾妥当后，她又钻进灵墟戒指。里面的时间还剩不少，足够她再炼一炉四品的护心丹。
丹炉燃起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云昭说的“心诚则灵”，指尖的灵力不自觉地放缓，连媚气都变得温润起来。
或许炼丹的真谛，就像云昭碾药时的沉静，像他为了护住一株灵草甘愿受伤的执着。
炉中渐渐升起白雾，药香混着媚气的甜香弥漫开来。
苏媚儿看着灵光流转的丹体，她沉醉于赚灵石的快意，也享受这种与药材、火焰、甚至某个人产生共鸣的时刻，
第二日午时，清云峰的云雾还没散尽，苏媚儿就提着玉盒站在了淮清小院的丹室前。
她倒是不知，淮清的小院竟还有个丹室。
云昭正在石臼里碾着一味草药，阳光穿过他素白的衣袍，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来，眼底的沉静像被投了颗石子，漾开细碎的涟漪。
“云长老，验货了。”苏媚儿晃了晃手里的玉盒，故意让里面的丹药碰撞出声。
云昭放下药杵，指尖在她带来的丹药上拂过，当触到那三枚极品回春散时，动作顿了顿。“媚气凝而不散，火候恰到好处。”
他抬眸看她，眼底带着赞许，“你比我想的更有天赋。”
“那是自然。”苏媚儿挑眉，毫不谦虚。
她现在的丹道境界可是丹圣，炼个四品，手拿把掐！
云昭低笑一声，转身从丹房里取出一个锦盒：“这是你当日要的灵草种子，火焰花，冰晶果，冰魄花都有，”
她大开一看，里面摆着至少几十粒灵气盎然的灵草种子。
不错！这些都是她过段时间冲击完美筑基需要的稀有药材。
云昭办事果然靠谱，这样稀有的种子都能弄到，并且还不少！
她选择种子自己种，而不是直接选择药草，就是因为，有了种子就代表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如果完美筑基一次不成，还能二次三次。
苏媚儿合上盖子，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株半开的音灵草，花瓣上竟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上次的音灵草，我培育出来了，还给你”
云昭看着那株灵草，心头一惊，这是他当日入秘境拼死护下的。
她当日要这音灵草作为酬劳，他也鬼使神差给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连音灵草这种上古灵草在她手里都能开花结果。
天才，她绝对是天才。
随即心头又一暖，她竟然还特意帮他培育了新株。
苏媚儿见他一会惊一会喜，指节又一转灵墟戒，戒指光芒大盛，散发七彩之光。
从戒指里源源不断向外涌出各种药草，赤血藤，玄冰花，九叶芝。
全部整齐自动码在地上，足足有几百株。
每一种灵草都散发着氤氲灵气。
云昭看到她食指上的戒指，又是一惊。“这都是不低于三阶的灵草，苏姑娘对药草，果然大有研究”
云昭随即大手一挥，一个银白色储物戒浮在空中。
“这是这次姑娘应得的酬劳”，云昭温柔点头。
苏媚儿浸入神识，这次足足有五千中品灵石！相当于五十万下品灵石！
又是比药材本身价值还要高出很多的中品灵石数量。
普通人只要一枚中品灵石就能生活一个月了，云昭只是随便一出手，就是一栋楼。
她虽知道丹修富，却也没想到能这么富。
云昭次次出手都是清贫剑修的一辈子，这就是丹圣级别的丹师吗？
丹宗圣子，富可敌国！
一想到今后的自己也会这么富，苏媚儿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云昭把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以为是她看到灵石而欣喜。
苏姑娘啊，真是个小财迷。
还好，他有的是钱和灵石。
苏媚儿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云昭的目光落在她的储物袋上，那里正传来丹药滚动的声响。
“炼了这么多？”他问。
“赚灵石啊。”苏媚儿理直气壮。
“总不能一直让你送炉子送丹方，我和你说，我现在可是云岚宗最富个体户。”
“随随便便养几个人，几头兽，根本不成问题”，苏媚儿拍拍储物袋，腰间缀着的铃铛跟着叮咚作响。
云昭温柔含笑，“苏姑娘向来优秀”
“小白毛，我突发奇想，现在就想炼制五品灵丹”
自从一次炼成四级丹药后，她现在雄心壮志，她想知道，这丹圣境界，上限到底在哪里。
虽说五品丹药需要丹宗至少五个长老同时开炉炼制才有机会成功。
现存的唯一一个能独自一人炼制五品丹药的人，就是目前的小白毛——丹宗圣子，云昭。
但她还是想试试。
云昭凑了过来，袖口扫过案上的丹方，带起一阵风，将半张宣纸吹到苏媚儿手边。
正是一张五级聚魂丹丹方，上面还沾着几滴试药时溅的药汁。
苏媚儿却拒绝了。
自从拥有丹圣天赋，她仿佛对灵药灵草有了不下于上百年的认知，哪种药草可炼什么药，哪几种药材组合可发挥什么作用，她脑子里都有！
根本无需什么丹方！
她今天就要试试自创一颗五品聚元丹！反正灵墟戒里什么材料都有。
云昭神色不变，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微笑着微微点头，“好，那我给苏姑娘打下手”
两人忙上忙下，整理药材，清洗药草。
过程中云昭一次次被苏媚儿随口一提的药草和丹道知识所震撼，她竟可以不使用任何丹方，凭空组合药材。
最离谱的是，她随意组合的十五种药材，确实也可炼制成五品聚元丹！
她拥有的知识储备量，于他，只会多，不会少！
他竟不知，她作为剑修，对丹道一道，竟也如此精通。
那天给她的四品回春丹丹方，倒是多余了。但他又心生疑惑，如若她一开始便这么精通，何必来上那丹道课？
她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丹房里的紫火莲炭正旺，映得云昭素白的衣袍泛着层暖光。
云昭的玉笛在指尖转了半圈，丹房里的药香混着他温润的声线，像浸了蜜的药引：
“很久以前淮清曾传讯于我，说有个女修……强吻了他，搅乱了他的道心。
云昭面露愠色，吞吞吐吐。
“那名女修……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