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澜一身标志性粉袍立在门口，雪片落在他肩头，竟没融化。
“师傅！”苏媚儿眼睛一亮，赶紧起身让座。
“拜见冥昼仙尊”
众师兄师姐们行礼。
他们都不曾见过司徒澜，但作为云岚宗唯一的渡劫老祖，这个气压，他们还是猜的到的。
必定是冥昼圣尊。
原本叽叽喳喳的洞府，变得寂静异常。
离渡劫飞升一步之遥，真正的太上老祖竟然也来和她们一起过年了。
“师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司徒澜点点头。
“你们吃你们的，玩你们的，莫要因为我，扫了兴致。”
目光扫过满桌的人，最后落在烬野身上时，停顿了一瞬。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穿透了层层伪装，直直射向内里。
烬野端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紧，面上却依旧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过年了，热闹热闹。”司徒澜没说什么，抬手往洞外一挥。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灵光直冲天际，在漫天风雪中炸开，化作漫天星火，又簌簌落下，像一场金色的雨。
洞府里的弟子们都惊呼起来，连李娟都忘了吃菜，仰着头看呆了。
烟花！
司徒澜传音给她，“徒儿开心吗”。
苏媚儿正和云昭碰杯，听闻后歪歪头也传音过去，“有师尊在，我就开心”
司徒澜隔空和她碰杯，似是醉了，冷白无血色的脸颊红彤彤的。
烬野看到栖迟，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没再多说，转身坐回座位，给自己倒了杯酒。
云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盒，神神秘秘说是过几天到了殒仙岛再打开。
苏媚儿笑笑收下了。
苏媚儿又小心翼翼地把栖迟捧起来，放在手心：“早知道你是蛇，就知道不给你织毛衣了，该织件小披风才对！”
栖迟在她手心里盘成个圈，脑袋蹭着她的指尖，亲昵得很。
除夕夜的广场上，红灯笼的光晕落在栖迟发梢。
雪还在下，洞府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暖得像一锅沸腾的灵米粥。
苏媚儿看着满桌的人，很开心。
这大概是她穿到这个世界后，最开心的一天。
至于师傅看烬野的眼神，还有那句“眼熟”，她暂时抛到了脑后。
过年嘛，开心最重要。
而且她总有种预感，以后，会出大事。
司徒澜端着酒杯，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一群人，眼底漾着笑意，轻轻跟旁边的苏媚儿碰了下杯：“烬离开心，我便开心”
雪在洞外簌簌下着，洞府里的笑声却比炭火还暖。
栖迟突然从苏媚儿手上化出人形，紫衣上还沾着细碎的蛋壳粉末，凑到苏媚儿身边时，眼神干净得像个孩子：“姐姐，这糖画好甜，你要不要尝一口？”
说话时，尾椎的小尾巴尖悄悄卷住她的衣角，带着点讨好的亲昵。
苏媚儿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嘴甜，跟谁学的？”
栖迟顺势往她怀里蹭了蹭，鼻尖蹭着她的衣襟：“跟姐姐学的呀，姐姐笑起来的时候，比糖画还甜。”
尾音软糯，眼里的依赖几乎要溢出来，谁能想到这副乖巧模样下藏着两颗毒牙。
直到瞥见人群后的烬野，栖迟眼里的温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似的阴冷。
没等苏媚儿开口，烬野的目光也锁定了人群后的栖迟。
红袍魔尊正把玩着酒杯，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一团火红的魔焰不动声色在手心挑衅。
“哥哥，”栖迟笑得天真，却一步步逼近，气压瞬间降低。
“我有话跟你说。”，栖迟不动声色地松开苏媚儿的衣角，转身走向梅林，脚步轻得像条伺机而动的蛇，刚才的软糯荡然无存。
烬野挑眉，将酒杯放在桌上，跟着他走出喧闹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