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礼动了动唇，眼睛不挪一丝一毫地看着他，蒙了层雾，浅透微黯，说不上来的寂静无神。她知道他不是能给她撑腰的人。
他表情有一瞬变了，气质变沉，左手不自觉上抬，拇指拂过她眼下，其实并没有哭，秦明序却在那刻觉得她一双眼好像被水洗过好多回。
他碰了碰她的鬓角，把发丝别到耳后，轻声训：“笨，仗势欺人会不会？我的势给你仗。”
戚礼涩道：“不会。”
他一把扣住她的细腕，拽着她走，“不会我教你。”
秦明序装模作样敲了两下包厢门，赫然推开，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向内扫视。
赵总看清来人是谁，下意识惊瘆站起，愣了下才想起辈分，挂上笑容叫：“明序，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啊？”
“就上个月。”他勾着笑答，冷扫一眼旁边的丰魏博，把戚礼拉到身侧，手掌在她背上轻推，让她往前一步，再顺着脊骨滑下，停在细腰，轻轻松松展臂一护。
他松松站着，神情散漫不羁，但保护的姿态极其明显。
戚礼心里发麻，他的手在腰间弹琴似的抚弄，弄得她痒。
这瘟神允许这小编剧站在他前头，赵总脸色细微一变，丰魏博见状无端紧张起来，坐直了身体。
赵总狠瞪他一眼，丰魏博接收到，慢半拍站起来。长辈给晚辈起身，太没规矩，但没办法，眼前这个煞神就是没规矩的祖宗，登峰造极。
秦明序搭着戚礼的肩，随意道：“不至于，我就过来跟你们要个人。”
赵总刚要接话，秦明序扭头捏捏戚礼耳朵，旁若无人地往怀里带了带，低声问：“刚才聊完了吗？”
“聊完了聊完了。”赵总见缝插针。
他没听见一样，等着戚礼亲口回答。期间手指还在拨弄她的耳垂，甚至戳进耳廓里戏弄她，戚礼努力压抑着痒意，眉头细细皱着，只有秦明序能看见。
他暗啧，就烦她装模作样，凑过去，唇碰到了她的耳垂，“凶一点啊，去咬他们。”他都站这了，还不好好利用。
“……”戚礼想咬他，神经病啊咬什么咬，很脏。
她盯着气场和刚才大不相同，早已短气的两个男人，说：“刚才还什么都没聊。”
赵总问：“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吃下了这个哑巴亏，是不是就会成为冯江涛的枪手？”戚礼犀利地问。
“……”丰魏博一拍桌子，“戚礼你识不识好歹，那可是冯编，多少人想跟他学习，你以为自己写的东西有多好？”
秦明序淡淡扫过一眼，顺手抄起包厢门口的烛台摆件稳准狠地砸中了丰魏博的脸。
“嗷！”丰魏博的鼻血瞬间流下，他捂着鼻子指着两人跳脚，“你们……”
“我只想在编剧组加上我的名字，不是编剧助理，是编剧。”戚礼面不改色，说，“你们想踢我出局，可以，我和剧组主动解约，你们要在解约声明写清我负责的集数，之后你们爱找谁找谁。”
她原本设定的结局很宏大，和前篇的脉络伏笔融会贯通，她敢说除了她，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冯江涛也不能完全将全剧线索一以贯之，虽然彻底放弃投入心血的剧本她很心疼，但戚礼不可能给别人做嫁衣。
她和剧组解约，拍拍屁股走人。除非冯江涛基于她的节奏给出更完美的结局，否则只能面临烂尾。
戚礼攥拳，秦明序低头一看，又放回她脸上，对赵总笑说：“真把人给我欺负了？”
赵总一惊：“你们是……”
秦明序态度暧昧，并不回答，只点了点丰魏博：“他，给我换了。”
这回不光那两个男人，戚礼也是一惊，转头看他，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他朝她坏笑了下，“解气了吗？”
戚礼又面色如常地转回去。
赵总皱眉：“明序，总导演不是说换就换的，已经拍到一半了，全剧组都适应了丰导的节奏和习惯，换新导还得磨合。”
“编剧拍到一半都能换为什么导演换不了？”秦明序看一眼丰魏博，他呆若木鸡地站在那，显然已经意识到了秦明序的身份，两股战战，不敢再置一词。
戚礼心头松快，拳头也松了，立马就被秦明序兜在掌心，捏着揉弄，跟后脑勺长眼睛一样。
“丰导。”他放慢语气叫，“是吧？”
丰魏博浑身一凛，脸上横肉咬紧，没回答。
秦明序笑了：“你出局了，收拾东西走人吧。”
“凭什么！”丰魏博不甘大吼，他就不信，万盛的副总都坐在他身边，怎么这小辈就敢这么狂妄。
秦明序挑眉，看向赵总，“万盛带头抵制，应该能封杀掉吧？”
“赵、叔？”
赵总被这一声叫得后脊发冷。
当年那点事隐瞒的再好也有风声露出来，秦蒋两家走得近，他知道别说叔了，就是亲爹这小子都敢往死了捅，根本无法无天。现在他居然还能回国，就说明秦家早就把这事轻轻放下，太纵容了，为了一个丰魏博惹怒秦明序，这笔账根本不划算。
他满口答应：“当然。”
丰魏博腿软的撑在桌上。
戚礼的手被他攥着，此刻偏移视线瞟着秦明序的侧脸。她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秦明序处理矛盾的方式居然变得……文明。她还以为他会掀翻整间包厢。
“砰！”包厢门被一脚踹开。
秦明序粗鲁地把戚礼摁在墙上，扣着后脑狠狠厮缠，黑暗中只有湿腻的水声。他又吸又吮，像渴了五百年那样掠夺和攫取。戚礼真的招架不住他那么凶的吻法，扒着他的手臂急迫想要呼吸，却被他误会成回应。
他松开一点，手掌揉着她的腰，眼睛发红，恶狠狠道：“他摸你哪了？”
“啊？摸你哪了？！”
戚礼无力地靠在墙上，被他摆弄，被他炙热的手摸过全身。她被亲的缺氧，还没缓过来，心想就算丰魏博碰了她那也是隔着衣服碰的，秦明序却打着检查的名义伸到了衣服里。
他不是变文明了，他好像只对她坏脾气。
“这都能被欺负，戚礼，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他重重的揉，呼吸也很重，戚礼拒绝不了，不然他为什么要帮她呢，而且还帮她出气，他就是要这些。
戚礼的衬衫被捏皱，挑起。秦明序变得兴奋，看向戚礼时她眼瞳很静地说了句：“谢谢。”
秦明序的眉弓眼眸到鼻骨，收势利落，在透进的走廊光影中斑驳出极英俊的硬朗，他皱眉，“那就拿你来还。”
她说：“我今晚必须得被谁睡是吧。”
秦明序埋在她脖颈里的呼吸一顿，抬起头来，凑近，挺直鼻骨蹭了下她的脸，仿佛势在必得地低笑道：“你不想要我？”
“不想。”戚礼直直看他。
她的睫毛还湿着，是刚才被亲出的生理眼泪，但那双浅瞳里的神情，分明如冰如雪，毫不动情。
秦明序手上用力，直接捏疼了她，戚礼倒吸一口气，本能想要推开他。
他的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回来，眼眸带狠，不依不饶地追着甜蜜双唇重新覆了上来。一直亲到戚礼放弃挣扎。
他直逼过来，两个人的睫毛差点打架，“想不想要？”
“不想。”
他又亲，从舌尖、嘴唇、咬到下巴，亲到她发出细弱的喘息。再问：“想不想要？”
戚礼摇头。
没几次机会了，戚礼已经能感觉到他苏醒的巨兽，心头颤了颤，使劲往墙上贴，又被他追着贴上来。
等他松开的间隙，戚礼呼吸略快地问：“你刚才有和那个旗袍女人接吻吗？”
话落，气氛很明显冷了下来，秦明序和她微微拉开一点距离，捏着下巴抬起来，语气森寒：“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帮了我，你想亲我我没理拒绝，但如果你刚才和另一个女人接过吻，我会觉得很恶心。”戚礼坦然地看向他，“你靠近我的时候，身上一直带着女人的香水味。”她闻了一路。
脖颈瞬间被握住，他咬牙切齿：“你他妈再说一遍，戚礼！”
“我说你很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激怒他，明明他已经很生气了，可她就是要把他惹到底。
秦明序眼珠子吊着，快瞪出来：“我他妈就搂了她一下，你狗鼻子吗！”
戚礼淡道：“哦，不信。”
她到底有多气人，在这种时候反而垂下睫毛，礼礼貌貌，说：“但刚才还是谢谢你。”
秦明序胸腔股股冒火，牙关咬得泛血腥气，快被她气撅过去。妈的，妈的！这玩意儿怎么长的！软甜的时候像夹心糖果，凑近了骨头又刺又毒又硬，良心也没有，他到底能不能弄死她！真想弄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