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搞起修仙那套了？”苏老头啧啧称奇，又试着在心里默念“收”，手里的老花镜“嗖”地一下不见了，再念“拿”，眼镜又稳稳回到掌心。他玩得不亦乐乎，最后笑着点头，“行，这礼物爷爷喜欢，不光能看时间，还能藏东西。”他揉了揉眼睛，“就是爷爷这眼神不行了，看表盘还得戴老花镜。”
“没事，您慢慢习惯。”李峰笑道，“您喜欢就好。”
“说吧，还想让爷爷干啥？”苏老头看透了他似的，挑眉问道。
“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您。”李峰挠挠头。
苏老头看着他，忽然竖起大拇指：“这孙女婿，值！”
李峰被夸得嘿嘿直笑，苏清雪在一旁抿着嘴偷笑，夏雨桐和陈灵霜也跟着露出笑意，老店的空气里，满是融融的暖意。
李峰忽然凑近苏老头，神秘兮兮地说：“爷爷，我上回送您的那批金沙，可千万别再卖了，那东西……其实是战略物资。”
“啥？战略物资？”苏老头一脸诧异，敲了敲柜台，“那不就是金沙吗？我卖了大半辈子金子，还能不知道这个？”
“这金沙真不一般。”李峰挠挠头，“具体的跟您说不清，清雪，你跟爷爷讲。”
苏清雪挨着爷爷坐下，压低声音：“爷爷，不瞒您说，李峰他……是修仙者。”
“啥？真有修仙者？”苏老头眼睛瞪得溜圆，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孙女，“你们没跟我开玩笑？”
“真的！”苏清雪把声音压得更低，“这事就咱们自己知道，可别跟外人说。”
“我这把老骨头，跟谁说道去。”苏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了然。
苏清雪又瞅了瞅店里，“哎，我们店那小伙计呢？”
“今天他休息，没来。”苏老爷子说。
苏清雪趁机劝道：“爷爷，您也别开这金店了，累了一辈子，该享享清福了。要不跟我们一块过吧？”
“跟你们一块过？”苏老头愣了愣，随即眼睛亮了，“哎，这主意不错。”
李峰赶紧接话：“可不是嘛！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跟我们住，平时带带曾孙子，我再给您炼点丹药，保准您长命百岁，多好。”
苏老头被说得心花怒放，拍着大腿：“行！就听你们的，以后我就专心养老！”
“就是嘛，还开啥金店。”苏清雪笑着比了个“六”的手势，“您知道您孙女婿现在有多少钱不？”
“六千万？”苏老头估摸着。
“比这多得多。”苏清雪凑近了些，“六十多个亿，还往上呢。”
“这么多？”苏老头眼睛都直了，嘴角塌成一道圆弧，像被岁月轻轻摁了个窝。手一拍大腿当即拍板，“不干了！我这辈子干金店，不就是想给小雪攒点家底？现在你们啥都有了，我还干个啥劲！”
“那今天就跟我们走？”李峰趁热打铁。
“走！”苏老头来了股孩子气，“店就搁在这儿，金子啥的收拾收拾，存你那儿也行，放老宅也行。先把铺子关了！”
苏老头摸出手机的手顿了顿，目光慢悠悠扫过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柜台玻璃上还留着常年擦拭的水痕，墙角的立式算盘珠子被磨得发亮，最里侧的货架上，摆着他三十五岁时打的第一只龙凤金镯，样式虽不新潮，却被他用红绒布裹得妥帖。
“小陈啊，”他对着电话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店里那些老物件，特别是墙角那架算盘，你别动。等我回头……”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喉结滚了滚才续上，“算了，你不用来了，我累了想跟孙女一起住着，店暂时不开了。工资我给你结半年的。”
电话里，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苏伯，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激动。
“那……祝您老健康，平安，幸福。”陈默的声音带着点高兴。
挂了电话，苏老爷子没立刻挪步，反而走到柜台后坐下，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慢慢划着，像是在数上面的纹路。“这店啊，”他忽然对着空气念叨，“我接手时才三十出头，你奶奶还在呢，总嫌这儿窄，非要在柜台摆盆绿萝，说看着有生气……后来她走了，绿萝也枯了，就剩我守着这堆金子。”
苏清雪听着，悄悄拽了拽李峰的衣角。李峰会意，没出声打扰。
苏老头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黄铜钟摆晃了晃，发出“咔哒”轻响。“三十八年了，”他站起身，指尖在钟面上轻轻敲了敲，“每天早上七点开门，晚上六点关门，比我这老骨头都准时。你小时候总扒着柜台看我打金，说长大要给我当学徒，还记得不？”
苏清雪鼻子一酸：“记得，您总说我手笨，敲坏了三块银料。”
他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那是疼你，怕你累着。”
转身往外走时，他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了——门框内侧贴着几张泛黄的贴纸，是苏清雪上小学时得的“三好学生”奖状，边角都卷了边，却被他用透明胶带仔细粘了又粘。苏老头伸出手，指尖沿着奖状边缘慢慢抚过，像是在触碰那些热热闹闹的童年午后。
“走了。”他最后回头看了眼店里，光线从玻璃窗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货架的影子，像极了他守在这里的无数个黄昏。他把营业牌子翻到“歇业”那一面。木牌撞在玻璃门上，“哒”一声脆响，像三十八年的晨昏被就此合上的铜锁，回声细长，久久不肯散。
“爷爷，您这金子啥的，放店里不安全，要不先挪走？”李峰提醒道。
“说得对。”苏老头点头，“搬去老宅地下室，那儿保险。”
几人说干就干，七手八脚把金店里的金条、首饰、存货往商务车上搬。苏老头看着满车的家当，眼里虽有不舍，更多的却是轻松——守了一辈子的店，终于能歇口气了。
李峰看着老人乐呵的样子，心里也暖烘烘的，有个长辈在身边帮衬着，日子才算真有了家的模样。
车子径直开到苏家老宅，苏老头熟门熟路地打开后院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下室不大，却摆着十几个木箱，打开一看，全是些老物件——有雕工精致的金簪，有嵌着宝石的手镯，还有几锭沉甸甸的老金元宝。
“你看，这些都是给小雪攒的。”苏老头抚摸着一个錾花金镯，眼里满是慈爱，“我做了一辈子金匠，就这点念想。上次你们领证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以后啊，全都是小雪的。”
“爷爷……”苏清雪看着满箱的宝贝，眼眶有点红。
“傻丫头，哭啥。”苏老头笑着擦了擦她的眼角，“以后啊，有阿峰疼你，有这些东西傍身，爷爷就放心了。”
他指着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笑：“这树是你十岁生日时栽的，那年你说爱吃桂花糕，我就琢磨着自己种一棵，结果第二年真开了花，你抱着树杈笑了半天。”说着又往正屋走，推开积灰的衣柜，最底层压着个木匣子，里面是苏清雪从小到大的物件——掉了牙的乳牙、磨破边的红领巾、第一份工资买的老花镜（当时他还没老花，却宝贝似的收着）。
“你看，”他把木匣子递给苏清雪，指尖在匣子边缘摩挲，“当时总想着，把店开得稳稳当当，等你成家了，就把这匣子当嫁妆。现在想想，哪有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块儿实在。”
李峰帮着搬箱子时，瞥见他偷偷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却在转头时笑得满脸褶子：“愣着干啥？赶紧搬！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炖个老鸡汤，我这院子里养的鸡，香得很！”
李峰忽然看向苏老头，笑道：“爷爷，您这还搬来搬去的多麻烦？您那手表不是有五立方空间吗？回头我再给您扩成几百立方的，保管够您放。先把这些东西收进手表里不就完了？”
苏老头一拍大腿：“哎，对啊！我咋没想到这茬！”他立刻朝众人摆手，“别搬了别搬了，全收我手表里来！”
说着，他凝神心里默念“收”。只见地上的金条、首饰盒像长了脚似的，一个个腾空而起，稳稳地“钻”进手表里——连他自己都看愣了，盯着手腕上的表喃喃道：“这玩意儿……真比搬箱子省事多了。”
等所有东西都收完，他在心里扫了眼空间，忍不住咋舌：“才占了三个立方，还空着一大半呢。早知道这样，刚才折腾啥？”
陈灵霜在一旁笑：“爷爷，这就是空间手表的方便之处呀。”
“是方便，是方便。”苏老头乐得合不拢嘴，摸了摸手表，“走，咱在老宅弄点吃的再走。灶房里还有我腌的腊肉，给你们炒个笋干，香得很！”
李峰自然应下，苏清雪早已拉着爷爷往灶房去了，嘴里念叨着：“我来烧火！小时候您总说我烧的火最旺……”
夏雨桐和陈灵霜也跟着帮忙，一个摘菜，一个洗碗，老宅的灶房里很快飘出腊肉和鸡汤的香气，混着柴火噼啪的声响，像首温暖的老歌。李峰靠在门框上看着，只觉得这烟火气，比什么宝贝都让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