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忘了呼吸。
她那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映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他那双黑得吓人的眸子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戏谑和……一种纯粹的占有欲。
她想躲。
但下巴被他捏着，根本动不了。
那对雪白的长耳，早就羞成了粉红色，紧紧贴向脑后。
“我……”
她刚挤出一个字。
程钧就松开了手，顺势搂住她的腰，一提。
“啊！”
露娜低呼一声，只感觉身子一轻，下一秒，她就被整个抱起来，搁在了那张冰冷的、巨大的全息地图操作台上。
坚硬的台面隔着裙子，激得她一哆嗦。
她下意识想撑起身体，却被程钧欺身压了回来。
他双臂撑在她身侧，把她困在自己和操作台之间。
“程钧！你……你想干什么！”
露娜又羞又气，嗓音都发抖。
这张桌子！
这可是她和所有核心将领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
她身下，就是整个皓月王国的疆域图！
这感觉，让她臊得快要昏过去。
程钧低头，凑到她耳边，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干什么？”
他笑了，嗓音里透着得逞的痛快。
“当然是……清点我的战利品。”
他的视线从她泛红的脸颊，滑到她发颤的嘴唇，最后，停在那对紧张得不停抖动的粉色耳朵上。
“这场仗，我们赢了。”
“那些领主，那些商人，还有那个教会，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但是……”
他的手指捻起她一缕银发。
“你，露娜·薇丝珀。”
“你才是这场胜利里，我最想要的……战利品。”
露娜的心脏像是被攥住了。
她看着他那双再认真不过的眼睛，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莫名其妙地没了。
只剩下打鼓似的心跳，和能把她烧化的体温。
她身下的地图，那些代表山川、河流、城池的光点，都成了见证。
就在指挥所里的空气越来越黏腻，越来越危险的时候。
指挥所的门板突然震动起来。
这动静瞬间打断了屋里的一切。
“先生！女王陛下！”
是卡恩的声音，透着焦急。
“俘虏……都带过来了。”
程钧直起身子，脸上那股子危险劲儿一下就没了，又变回了那副懒散的样子。
他冲还躺在桌上、满脸通红的露娜扬了扬下巴。
“看来，我的女王陛下，暂时还能多享受一会儿自由。”
讲完，他转身按了开门键。
露娜连忙从桌上滑下来，整理着乱糟糟的裙摆，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下不去。
门无声地滑开。
卡恩领着一队士兵，押着几个人进来。
打头的，正是脸色惨白的红衣主教瓦莱里乌斯。
他身上的华服皱皱巴巴，头上的主教冠也歪了，半点没有之前的傲气。
在他身后，是那个毫无生气的亡灵法师。
“先生。”
卡恩躬身。
“人都在这了。”
“嗯。”
程钧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姿态随意。
他没看那个丢了魂的主教，而是先瞧着那个亡灵法师。
“把他脸上的兜帽摘了。”
一名士兵上前，一把扯下亡灵法师的兜帽。
一张干枯、腐烂，跟风干橘子皮差不多的脸露了出来。
眼眶里，两点幽蓝的魂火，无神地跳着。
“主教大人。”
程钧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视线转向瓦莱里乌斯。
“我们又见面了。”
瓦莱里乌斯抬起头，恨恨地瞪着程钧。
“你这个恶魔！你等着！教会的怒火，会把你烧成灰！”
“哦？是吗？”
程钧打了个响指。
他面前的空气里，凭空出现了一道光幕。
光幕上，飞速闪过一些文件和账目。
有的是教会内部的物资调动记录，有的是些见不得光的私人交易。
其中一张，清清楚楚地记着瓦莱里乌斯主教，用教会的名义，把一批赈灾粮高价卖给黑市商人，换了风鹰帝国的一座豪华庄园。
瓦莱里乌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想知道？”
程钧的笑意里带上了几分冷。
“很简单。”
“圣光或许能保佑你的灵魂，但它保佑不了你的账本。”
他站起来，走到瓦莱里乌斯面前，弯下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
“我用不着对你动刑。”
“我只要把这些东西，寄一份给圣耀城你的死对头，再寄一份给风鹰帝国的税务部门。”
“你猜，你的下场，会比被我吊死在城门上，好多少？”
瓦莱里乌斯浑身一软，瘫了下去。
他所有的信仰，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全碎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很好。”
程钧直起身。
“我只有一个问题。”
他伸手指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亡灵法师。
“异端审判庭的秘密第十三研究所，在哪？”
瓦莱里乌斯的脸上，现出极度的恐惧。
但他看了看程钧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最后还是绝望地闭上眼，吐出了一个地名。
“黑……黑石山脉……废弃的矮人矿坑……”
程钧很满意。
他摆了摆手。
“带下去，好好‘招待’。”
士兵们将已经烂成一滩泥的瓦莱里乌斯拖了出去。
指挥所里，只剩下程钧，露娜，和那个亡灵法师。
程钧走到亡灵法师面前，蹲下身。
他伸出手指，无视那腐烂的皮肤，点在对方的眉心。
【机械掌控】，启动。
一股记忆的洪流冲进他的脑子。
那不是话，是纯粹的记忆。
是痛苦，是绝望，是无数次在圣光和诅咒的反复折磨中，被活生生改造成这副模样的……哀嚎。
他收回手时，脸色白了几分。
他站起身，久久不语。
露娜担心地看着他。
“程钧？”
“我没事。”
程钧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再看那个亡灵法师时，眼里第一次透出真正的、冰冷的杀意。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低声念叨。
“也知道，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
“放心。”
“很快，我就会送他们……去跟你当面忏悔。”
讲完，他不再理会那个亡灵，径直走向全息地图。
“卡恩！”
“在！”
门外的卡恩立刻回应。
“传我命令。”
程钧的声音冷得掉渣。
“‘信仰侦察队’，全体出发。”
“目标，黑石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