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用宗门的名头压下王玄的气焰,找回场子。
然而,王玄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威胁,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再扫过去一下。
王玄的目光依旧落在面如死灰的赵明德身上,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愈发明显。
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对着赵明德轻轻笑了笑。
这笑容,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让赵明德感到胆寒。
旋即王玄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轻声呢喃,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难道尔等不知道……宗师之间,亦有差距么?”
话音落下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气息,猛地以王玄为中心爆发开来!
暗红色意境涌现开来。
杀戮意境,全开!
霎时间,整个房间仿佛被拖入了无间地狱!
暗红色的光芒吞噬了烛火,空气中弥漫起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戾气。
“什么?!这……这是……意境实质化?!”
穆长老脸上的惊怒瞬间被无与伦比的骇然所取代,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此刻他感觉四肢冰凉,连体内真气的运转都变得无比滞涩!
他自身也领悟了意境,但顶多只能影响对手心神,略微干扰环境。
何曾见过如此霸道,如此真实的恐怖意境?
而紧接着,随着王玄不再刻意压制,他那属于七境中期宗师的磅礴气息,轰然爆发!
气息如山如岳,如海如渊,远比穆长老那虚浮的七境初期修为凝实、浩瀚数倍不止!
“你……你不是宗师初期!你……你是宗师中期?!这怎么可能?!如此年轻........”
穆长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失声惊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
他之前那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宗门长老的架子,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无边的悔恨与绝望!
此时穆长老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
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俗世武夫,而是一尊他绝对招惹不起的杀神!
逃!
必须立刻逃走!将这个恐怖的消息带回宗门!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穆长老的脑海,他体内真气疯狂运转。
就欲施展保命秘法,不顾一切地遁走,甚至连身旁的真传弟子和赵明德都顾不上了。
然而,王玄既然已经展露了真正的实力和底牌,又岂会放任一个知晓他虚实,并且背后有宗门势力的敌人离开?
“现在想走?晚了。”
王玄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抬起手中那柄再普通不过的钢刀。
杀戮意境的力量疯狂涌入刀身,使得钢刀散发出妖异的血红色光芒。
下一刻,一道仿佛由无尽鲜血与杀意汇聚而成的暗红色细线,迅速斩出。
穆长老瞳孔中倒映着那抹急速放大的血线,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死亡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他想要格挡,想要闪避,但在那恐怖的杀戮意境压制下。
他的思维和身体仿佛都被冻结,慢了何止一拍!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血芒靠近他。
“嗤——!”
一声轻微如裂帛的声响。
那道血线轻描淡写地掠过了穆长老的脖颈。
穆长老前冲遁走的身形猛地僵住,脸上的惊骇与绝望彻底凝固。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指缝间,一道极细的血线缓缓渗出。
他张了张嘴,结果说不出来话。
随即头颅一歪,咕咚一声从脖颈上滑落,无头的尸体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颈处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地面。
天山派核心长老,七境宗师穆长老,一刀封喉,毙命!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最荒诞恐怖的噩梦,狠狠冲击着赵明德的心神。
他眼睁睁看着那位在他心目中如同擎天巨柱,足以倚仗抗衡王玄的天山派穆长老。
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场面话都没能说完,就在那道妖异的血红色刀芒下身首分离。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明德瞳孔放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嘴里发出无意识的、破碎的呓语。
此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空,彻底垮了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墙角,像是一滩烂泥。
穆长老.......七境宗师......天山派的核心长老......竟然连王玄一招都接不下?!
而与赵明德一同陷入极致恐惧的,还有那名天山派的真传青年。
在穆长老头颅飞起的刹那,他脸上的倨傲嚣张以及那点因宗门背景而产生的优越感,瞬间崩塌,碎裂成最原始的恐惧。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一股温热带着骚气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裤管流淌下来。
迅速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污。
他竟是被活活吓得失禁了!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宗门弟子的体面,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声音凄厉尖细,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嘴贱!前辈!大人!爷爷!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我把我知道的关于天山派的秘密都告诉您!求求您别杀我啊!!”
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与先前那副趾高气扬姿态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然而对于这凄惨的求饶,王玄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反而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恶。
王玄甚至没有浪费任何表情,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手中那柄刚刚饮过宗师之血的钢刀,再次划出一道短暂凄艳的血红色弧光。
弧光精准地掠过了那青年的脖颈。
青年身体猛地一僵,所有求饶和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茫然,无法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殒命。
随即,他保持着跪地磕头的姿势,向前一头栽倒,再无声息。
房间内还活着的,只剩下瘫软如泥,意识近乎空白的赵明德。
以及持刀而立,周身散发着冰冷杀意的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