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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书院 >  马飞飞传奇 >   第155章

东太平洋火烈岛山脚下,竿子营

血战留王岛一役,日军攻占东太平洋留王岛后,随即向周边岛屿发起猛攻。师云天奉命率领竿子营守卫月亮岛,以不足四百人的兵力,抵挡日军一个大队的疯狂进攻。双方苦战月余,竿子营伤亡过半,却始终将日军挡在月亮岛之外,寸土未失。

放鸡岛会战中,师云天再度率竿子营参战。七月,日军波浪支队于放鸡岛抢滩登陆,师云天早已布下防线,一声令下引爆水雷,给日军造成沉重打击。后续数日,日军攻势不减,师云天率部与敌展开殊死激战,直至圆满完成阻敌任务,才奉命率部撤往火烈岛整补。

此刻,竿子营的篝火本还烧得旺盛,却骤然熄灭。并非风势作祟,而是周遭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如同肩头压了铅坨。四周的树木没了生气,虫鸣也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安静得令人发怵。

师丽丽缓缓起身,手中的铜镜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宛若刚从熔炉中取出。镜面上浮现出一行文字,既非汉字,也非其他已知文字,可她却一眼看懂:“你不是来寻仇的,你是来认亲的。”

她猛地抬头,望向远处裂开的山崖。一道幽蓝光柱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宛如一条连接另一个世界的河流。光柱之中,竟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白玉堂!

但那并非活着的白玉堂,而是一个身着民国军装、眼神空洞却藏着执念的身影。

“我等你很久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你不该死在那场火里。”

“你是谁?”师丽丽浑身颤抖,声音发颤。

“我是你梦里的那个人。”他答道,“也是你前世的兄长。”

话音未落,整座山崖剧烈震颤,地面裂开无数细缝,仿佛大地在张口喘息。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青铜门从地底缓缓升起,门上雕刻着九条盘龙,每颗龙眼都嵌着一颗黑水晶——这与昭陵主墓门前的青铜门一模一样!

这绝非巧合。

这里,是“初源之地”的入口之一。

“黄泉殿……终于醒了。”师丽丽喃喃低语,“原来它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

此时,周围的竿民战士们纷纷醒来,个个脸色苍白、眼神迷离,却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那扇青铜门。有人跪地叩拜,有人低声啜泣,还有人喃喃自语:“我梦见了小时候……妈妈抱着我唱歌。”

“这不是幻觉。”一位年迈的竿民长老突然开口,“这是灵核在唤醒我们真正的记忆——那些被遗忘的祖先之魂,那些藏在血脉里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气息穿过山谷传来——是沈鱼!

她一路狂奔而来,身后跟着几名背着枪的远征军战士,脸上布满尘土与血迹。她手中紧紧攥着骨石,那石头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嗡嗡声,似在回应远方的召唤。

“你们不能进去!”她高声呼喊,“那是灵核的试炼场!不是谁都能活着出来的!”

“可我们已经来了。”师丽丽平静地说,“而且我们都梦见了同一个地方。”

沈鱼愣住了。

她望着眼前这群曾为国捐躯的竿民,看着他们眼中燃烧的并非仇恨,而是一种更为原始的力量——那是对家国的记忆,对牺牲的理解,对未来的渴望。

“你们不是敌人。”她低声说道,“你们才是灵核真正想找到的人。”

此刻,赵副官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他已化作半空中的虚影,不再是人类形态,而是由幽蓝光芒构成的存在:

“欢迎回家。”说话的,却是赶尸人。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初源之地’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黄泉殿的大门轰然洞开。门内没有黑暗,也没有地狱,只有一片广袤无垠的白色平原。天空飘着淡金色的云朵,脚下踩着的,是无数个时代的灵魂印记——有秦汉将士的铠甲,有唐宋诗人的笔墨,亦有抗战时期战死者的遗物……

这里,是属于所有中国人的“集体意识空间”。

而灵核,便是这片空间的守护者。

它不杀人,也不控制人,只负责筛选——筛选那些愿意面对内心最痛处的人,那些敢于承认错误、原谅他人、承担命运的人。

马飞飞此时也赶到了,他胸口贴着骨石,整个人虚弱不堪,眼神却异常坚定:“爷爷……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答案的。”

“答案是什么?”沈鱼问道。

马飞飞望向远方那片白色原野,轻声说:“是我们为什么要活着。”

那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再是军人、竿民,也不是仇敌,只是一个个真实的中国人。在这个从未见过的世界里,他们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根。

灵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冰冷,而是温柔得如同母亲的呢喃:“你们不需要成为英雄,只需要记住:你们曾为了彼此拼命过。”“这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

黄泉殿缓缓关闭,幽蓝光柱渐渐消散。天地间恢复了宁静,唯有风依旧吹拂,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次日清晨,竿子营重新升起炊烟,孩子们照常追逐嬉戏,老人们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无人再提及昨夜之事。

但他们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然改变。

不只是身体,更是灵魂。

而在昭陵深处,马飞飞独自站在那扇青铜门前,轻轻将骨石放回胸口。

他听见了一个声音:“谢谢你,回来找我。”

那是他爷爷的声音,也是他自己的声音。

沈鱼之所以拼尽全力阻拦众人,只因她深知:那道门根本不是通往希望的入口,而是灵核亲手布下的“鬼门关”。她将其中缘由和盘托出:

九死一生的试炼

她自己当年险些丧命其中。灵核从不论人情,一旦踏入,便会将人内心最痛、最亏心、最见不得人的记忆翻出来反复“灼烧”。扛得住,才能在这片空间留下印记;扛不住,灵魂便会被永远禁锢在里头,沦为“活标本”。竿民战士虽勇气可嘉,可他们刚在战场上痛失兄弟、家园,心口的伤口尚未愈合,此时去经受这般“试炼”,九成九会殒命其中。

身份对不上

沈鱼心中清楚:灵核要找的并非“军人”,而是身负“血脉钥匙”之人。竿民即便英勇无畏,也只是普通血肉之躯,身上并无那串“前世密码”。强行闯入,无异于以肉身堵枪眼,最终只会白白牺牲。

时间窗口太短

黄泉殿每次开启,时长不足“一炷香”,可殿内的时间流速却堪比“十年”。她生怕战士们一脚踏入,外头的妻儿老小连尸首都无法收回,彻底断了念想。

她欠竿子营一条命

前年在怒江,是竿民将她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如今见兄弟们排队般朝着“绝路”走去,于情于理,她都要放声阻拦:“有活路不走,何苦急着去送死?”

正因如此,沈鱼横在青铜门前,拉动枪栓,语气决绝:“要进,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并非她固执,而是她真切见过那片“白色平原”如何将人活活吞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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