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林野和夜枭的影子拉得扭曲。林野转身的瞬间，指尖在裤缝上快速叩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行动”信号。夜枭站在赵天磊的保镖队列里，黑色作战服上沾着假血，面无表情地迎上林野的目光，看似在警惕四周，实则用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两下，回应了信号。
“这边。”林野故意提高声音，对着铁山扬了扬下巴，脚步却往走廊右侧的通风口偏了半寸。那里是监控盲区，也是他和夜枭此前约定的碰头点。
铁山还在惦记监控里的女儿，闷头跟着走，没注意到林野与那个“保镖”的眼神交锋。
夜枭不动声色地落后半步，借着整理战术腰带的动作，往通风口方向靠了靠。林野擦肩而过时，一份折叠的图纸悄无声息地滑进夜枭掌心——那是张手绘的封印室结构图，标注着“锁芯位置”的地方画了个不起眼的错号。
“按计划，”林野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埋在走廊的回声里，“三分钟后切断b区监控，我带铁山去正门吸引火力，你从通风管道绕去控制室底层，找‘独眼’汇合。”他特意加重了“独眼”两个字——那是他们给赵天磊心腹起的绰号，也是计划里的“清除目标”。
夜枭指尖捏住图纸，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眼神却在扫过图纸错号时，闪过一丝极淡的迟疑。他将图纸塞进靴筒，抬眼时已恢复了木讷的保镖模样，转身朝赵天磊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得像块石头。
林野目送他混入人群，正要转身，铁山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那保镖……眼神不对劲。”他声音发紧，“刚才他看你的时候，手往后腰摸了——那里不该有枪，赵天磊的保镖都配电击棍。”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他信任夜枭，不仅因为对方是“自己人”，更因为夜枭曾在半年前救过他一命。可铁山不会看错——铁山的直觉，在无数次生死局里救过他们的命。
“可能是武器改了配置。”林野压下疑虑，拽着铁山往通风口跑，“先按计划来，夜枭是老线人，不会出问题。”话虽如此，他却摸出了藏在袖口的微型报警器，悄悄打开了定位共享——接收端，是本该在控制室待命的“独眼”。
此时的夜枭已走到走廊尽头，赵天磊正对着对讲机咆哮：“温度升到五十度了？林野还没到封印室？废物！”他猛地转身，撞在夜枭身上，不耐烦地挥挥手，“去看看那两个蠢货是不是迷路了，带点人，别让他们耍花样。”
“是。”夜枭低头应着，转身时，掌心的图纸已被捏出褶皱。他没有走向封印室，反而拐进了另一侧的维修通道——那里通往的不是b区监控室，而是赵天磊的私人休息室。
维修通道里，夜枭摸出藏在靴筒的图纸，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盯着那个错号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他从内衬口袋里掏出另一部加密手机，调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条信息：“林野给了假图纸，真锁芯位置在第三层能量舱。按备用方案，你盯死铁山的女儿，我引林野去能量舱。”
信息发出的瞬间，走廊里传来林野故意制造的爆炸声——他在引开守卫。夜枭收起手机，将假图纸撕碎塞进通风管，快步走向能量舱。路过监控探头时，他对着镜头极快地比了个“oK”手势，眼底的异样彻底显形——那不是迟疑，是猎人看到猎物落网的兴奋。
而此时的林野，正躲在通风管道里，看着手环上“独眼”发来的消息：“夜枭没去b区，往能量舱去了。”铁山在旁边喘着气，声音发颤：“我就说他不对劲……现在怎么办？念念还在控制室……”
林野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应急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他想起夜枭半年前“救”他的那次——现在想来，那场“意外”未免太巧，刚好让他欠了夜枭一个必须还的人情。
“改计划。”林野低声道，声音冷得像冰，“你去控制室救念念，我去能量舱。告诉‘独眼’，按第二套暗码行动——这次，该收网了。”
铁山一愣：“你一个人？”
“他要的是我。”林野扯下脖子上的吊坠，塞给铁山——那里面藏着真的锁芯结构图，“拿着这个，别让念念看到血。”
通风管道外，夜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刻意放慢的节奏，像在邀请猎物主动现身。林野深吸一口气，摸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刃，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暗棋？谁是棋子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