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最终呈现的那个个体,在“仙梦”的框架与“仙”的观测视角下,完全可以、也完全有理由被“定义”为,就是“之前的那个人”,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次级的复制粘贴品”。在仙人自身的法则定义权之下,“同一性”的判定标准,可以被他重新书写。
所以,基于这个更加根本、也更加“蛮横”的前提,李飞完全“不需要”去实验、去践行之前想到的那个关于“融合吞噬”的、性质令人不适的“恶心的方法”。当他未来某一天,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他人之梦”,进入虚无,着手“创造”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仙梦)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将自己“记忆”中关于那个世界、关于“她”的所有信息——不仅仅是外貌、性格、经历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那些难以言喻的、构成其独特“神韵”与“存在感”的微妙特质——以一种“完美”的、“一模一样”的方式,“复制”并“粘贴”到他新创造的仙梦的初始设定之中。这个新生的“她”,将是“完全独立”的,运行于他所创造的新世界的法则之下,与原来那个“他人之梦”里的“她”,在物理上、因果上、时空连续性上,“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将是两个平行宇宙中,两朵相似的花。
为什么呢?为什么可以如此笃定地说是“完全独立”、“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最关键的舞台是“虚无”啊!!!那个绝对的、无物无我、连概念都难以立足的“虚无”,是他创造新世界的画布。“虚无”,或许其特性并非“消灭一切”,但它有一点特性是“绝对”的,无可争议的:它可以、也必然,会“彻底隔绝掉”来自其外部(即其他“仙梦”或“他人之梦”)的一切直接影响、联系、信息纠缠与因果律绑定。在虚无的怀抱中创造新世界,就如同在一个绝对隔音的房间里演奏全新的乐章,外界的任何声音都无法传入,也干扰不了内部的创作。
“王不见王”,这句古老的箴言,在仙人层面有着更深刻的体现:一位“仙人”,在其自身的仙梦之内,是“不可能”以本体、以创造者的身份,直接“见到”另外一位独立的、处于其自身仙梦中的“仙人”的。他们的领域彼此隔绝,互不统属,如同两个完全独立的、封闭的肥皂泡。同样的道理,一个“仙梦”和另一个“仙梦”之间,在正常情况下,也是“不可能”产生任何直接的、双向的、持续的“相互影响”的。它们平行并存,却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这里存在一种特殊的、单向的、且仅限于“创造前”的影响,是“可能”存在的。但那也“不过”是“一次性的”、“输出性质”的影响,如同将一颗种子抛入虚无。具体来说,当一位仙人(比如未来的李飞)决定进入虚无、创造新世界(仙梦)的那个“瞬间”,他自身所携带的、来自他原先所在的那个“世界”(即“他人之梦”)的所有记忆、认知、情感、偏好,就构成了那颗“种子”。从他踏入虚无、与原先世界的一切物理和常规因果联系被“虚无”彻底斩断的那一刻起,原先那个“世界”对他未来创造行为的“直接影响”,就“彻底按下了暂停键”,永久性地停止了。之后他在虚无中的一切创造,都只基于这颗已被“封装”好的种子,以及他在虚无中自身的意志。
所以,这里所说的“单向”影响,指的“不过是”这种“仙梦还没有创立之前”的、由仙人自身作为载体所携带的、来自其出身世界的影响。而一旦仙梦被“创造”出来,开始独立运行,那么,这个新生的仙梦与原先的世界之间,就“绝对不可能”再被任何形式直接“影响”或“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