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冷却过程中受到各种应力拉扯、挤压,变得奇形怪状,相互倾轧堆叠,形成无数错综复杂、蜿蜒曲折的通道与孔隙,其结构之繁复,远超任何人工建造的迷宫。更致命的是,这片区域的地质活动从未真正停歇,高温高压的蒸汽会毫无征兆地从岩缝、地孔中猛烈喷发,其力量足以将人冲上高空再摔成肉泥;同时,这些活跃的能量也持续扰动、扭曲着局部的空间结构,形成天然的、不稳定的空间屏障与陷阱,让人难以依靠常规的方向感或空间记忆行动。
穿越这片迷宫的过程,其本身就是一场对体力、敏捷、意志和生存直觉的严酷考验。李飞必须像最老练的壁虎一样,在那些尚且滚烫、表面布满锋利火山玻璃结晶的岩柱上攀爬、跳跃、辗转腾挪。每一步落下,都要精准判断落脚点的稳固性与承受力,同时还要用包裹着特制隔热材料的双手,紧紧抓住那些可能将皮肉烫伤割裂的凸起。他需要像舞蹈般灵活地躲避那些看似坚实、却可能在下一秒骤然裂开的黑色地面,其下暗红色、缓慢流淌的粘稠岩浆散发出足以将钢铁熔化的高温,散发着硫磺与死亡的气息。除此之外,他还要时刻调动起全部感知,警惕那些在高温蒸汽喷发的白雾中时隐时现的、这片区域的特殊掠食者——“炎影蝠”。这些生物没有固定的实体形态,更像是一团凝聚了高温与负面能量的影子,它们成群出没,悄无声息,却能如同水蛭般穿透一般的物理防护,直接吸取生物体内的热量与生命精华,被其缠上,片刻间便会化为冰冷的干尸。
李飞将自身的生命气息、能量波动乃至心跳呼吸都压制到最低限度,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岩柱投下的、不断晃动的阴影之中,成为了这片死亡迷宫背景的一部分。他依靠着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精准判断和猎豹般的敏捷身手,在高温、锋利岩石、熔岩缝隙与无形掠食者构成的、危机四伏的夹缝中,艰难而沉默地穿行。时间在这里变得模糊,只有体力的消耗、精神的紧绷以及身上不断增添的细微灼痕与划伤,记录着进程的艰难。
整整三天不眠不休、高度戒备的跋涉与潜行之后,李飞根据那张暗金地图上语焉不详、极为模糊的指引——更多是依靠对能量流异常波动和空间扭曲规律的细微感知——终于抵达了迷宫最深处,一片与周遭狂暴环境格格不入的、堪称诡异的区域。
这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属于“熔岩迷宫”的典型声响都消失了。那间歇性震耳欲聋的蒸汽喷发声,不见了;脚下深处岩浆缓慢流动带来的低沉轰鸣与震动,消失了;甚至连弥漫在整个墓地、仿佛永恒背景噪音般的紊乱能量流所发出的、那种持续不断的、细微的嗡鸣与尖啸,也在这里彻底断绝。一种绝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笼罩了此处。在这片寂静区域的中心,赫然存在一个巨大的、呈现出完美半球形的、被某种半透明晶体构成的穹顶笼罩起来的独立空间。那晶体材质非金非玉,表面流转着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暗红色光晕,整体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与周围嶙峋的黑色玄武岩形成鲜明对比。
透过那半透明的晶体穹顶,可以模糊看到其内部景象:那里矗立着无数高耸的、仿佛要刺破穹顶的黑色方尖碑。这些方尖碑形状规则,表面光滑如最上等的黑曜石打磨而成的镜面,清晰反射着穹顶本身的微光,却无法映出任何外部景象。它们并非整齐排列,而是以一种初看杂乱无章、细看却隐隐感到头晕目眩、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奥难言规律的复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