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到底还是去了。
一顿饭下来，他感受到了林琅若有似无的目光。
宫澈克制着自己的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往林琅那个方向飘去——林琅的声音，林琅的笑，林琅的手指轻叩杯壁的动作，都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
他只能时不时抿一口酒，用冰凉的液体压下心头翻涌的渴望。
林琅坐在不远处，看着宫澈频频举杯，眉头皱了一下——明明才出院没多久，又开始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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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众人在酒店楼下告别。
林琅站在车旁，余光瞥见宫澈被那个人扶了一把，两人似乎低声说着什么，距离近得刺眼。
林琅别开视线，今天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闲得没事干才会创造机会让他们互动。
然而没过多久，那人就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了宫澈一眼，最终和几个学生一起上了出租车。
林琅长舒一口气，送走种朔他们后，独自坐进车里。
夜色中，宫澈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似乎在等什么。
宫澈其实早就看到了林琅。
他只是不敢过去，林琅那冷冷的目光像一根刺一样，刺得他连连后退，仿佛站在悬崖边缘，随时都会坠入深渊。
林琅最终还是发动了车子。
然而，就在车子缓缓驶离时，后视镜里的一幕让他踩下了刹车——
宫澈好像站不住了，他扶着路灯，缓缓蹲下，最后竟直接坐在了路边。
他看到林琅走了，终于支撑不住了。
林琅咬了咬牙，方向盘一转，车子又拐了回去。
稳稳停在了宫澈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两人隔着夜色对视。
宫澈抬头望着林琅，眼眶微红，嘴唇轻轻颤抖。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夜风拂过，带起一片落叶，轻轻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上车。”林琅终于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轻。
宫澈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没听清：“......什么？”
“我说，”林琅深吸一口气，“上车，我送你回去。”
宫澈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去：“不用麻烦......”
“不麻烦。”林琅打断他。
“还是说，你在等别人来接？”
宫澈猛地抬头：“没有！”他急急地否认，声音有些发颤，“我只是......”
只是怕你讨厌我。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但林琅似乎听懂了。
“那就上来。”林琅别过脸。
宫澈慢慢站起身，拉开车门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车内是熟悉的淡香，宫澈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地系好安全带，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平静。
林琅目视前方，发动车子：“地址。”
“还是原来那里......”宫澈轻声说。
林琅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宫澈还住在他们曾经的家里。
车子驶入夜色，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轻柔的钢琴曲，却盖不住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在一个红灯前，林琅终于忍不住侧头：“还疼吗？”
宫澈怔住，“......不疼了。”
“撒谎。”林琅拆穿他，“刚才你都站不住了。”
“我......”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林琅打断他，声音软了几分，“......对身体不好。”
“好...”
林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下个路口调转了方向——不是去宫澈家的路。
“去哪？”宫澈慌乱地问。
“医院。”林琅目视前方，“你脸色很差。”
宫澈想说不用，可看着林琅紧绷的侧脸，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车窗外的霓虹灯明明灭灭，照在林琅的侧脸上，勾勒出宫澈朝思暮想的轮廓。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林琅的衣角，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