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的雄性,从来就没和一位这么可爱贴心的小雌性,如此形影不离、亦步亦趋过。
他恨不得分分秒秒,都想跟她在一起。
小桌子上。两人低头吃面,几乎是金发抵着黑发。脑袋碰着脑袋。
刚吃完面,司里又马上付了账。
他今天在一个批发市场买了那么多服饰,掏钱找零,连一块钱的钢镚,都掏得熟练得很。
阿碧看看自己的卡通石英手表,七点多了。
就一再言语暗示司里。
老板。我的下班时间……是几点……
她当然不好直接问。先这么旁敲侧击地问。
“嗯。骑了一天车,你的腿吗?”
司里摇摇头,“不累。”
可我累啊。阿碧看着他没别的反应、心中一急。又生一计。
亮出自己的手腕子,捏着那根白皙纤细的腕骨,夸张地揉了揉。
“哎呀,今天抓那个坏蛋,这儿好像拉伤了。一会儿,我要回家,抹点药。”
司里瞬间就紧张了。
“要不要紧? 附近有药店吗?咱们去买点药。”
阿碧气得心里直跺脚。
我想下班,我想下班。我想下班。!
可是司里却认了真,深邃的俊眉拧了拧。
隔着餐桌,直接伸手过来,将阿碧张着的那只小手,握在手心里。
修长的手指,还轻柔地抹着她手腕上的皮肤。
阿碧瞬间石化一霎。
……这。
……老板怎么摸我的手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你要是没说手疼,人家会过来摸吗?
……可,他咋不放手了?
--不放手咋了。你个新时代的大学毕业生,还封建上了,想搞男女授受不亲那套啊。
欧美电影,在大学里没看过吗?
拉个手、拥抱下算什么?
那是纯洁的友谊。
你面前的这,更是老板对下属的一种关怀。
……
阿碧心中交织辩论着。
但还是,手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
可又想起,刚才是她自己嚷嚷的,手腕子疼啊。
装,也要装到底。
所以,又没敢使力往回缩。
司里的掌心很暖。热度很高。皮肤也很细滑。
阿碧觉得自己的小手,好像要被融化,被融在一片热海里了。
老板抚摸的时间,可不算短。
然后,那宽大的掌心一转,阿碧的整个手腕,和窝成拳头的小手,就被又轻又温柔地全部包着了。
阿碧别说不敢使劲了。就算使点劲,估计也抽不出来。
“走。去药店。”
司里就这么握住她的小手,再也没有松开过。拉着阿碧往门外走。
因为被拉着,阿碧只能紧跟司里的脚步,因此看起来两人就贴得很紧。
阿碧想说,老板,我不疼了。不疼了。真的。
我要是疼的话,刚才这自行车,是怎么骑的。
但司里的心里,又疼又急。
他松松地握着那只小拳头,却坚定地不肯放手。
他心里想着。阿碧一定是手腕始终在疼,但却忍着,为了陪他看房。
司里的心口又热又酸。
这个傻姑娘。什么事情,有她这个人重要呢。
司里心里想。不能让她陪着找房了。让丢勒这两天马上派些人过来,尽快建办事处。
这下倒好,阿碧非但下不了班。
和司里又去了附近的一家药店。
司里还不时地瞄着她握自行车龙头的手,骑得也不快,生怕加大了扭伤程度。
到了店里,司里认认真真把店长摆出来的、十几种治跌打损伤的药品,都了解了一遍。
最后付款选了最贵的一个。
香港正红花油。35元一大瓶。
明明有小毫升的、其他便宜的,两块钱的膏药,他都不买。
阿碧心想,谢谢您了。这大瓶的量,我全家能用十年。
买完药,根本不用阿碧开口。司里就说。
“跟了我一天,累了吧?”
哎呀,老板你终于懂了啊。
阿碧黑眸乌溜溜地,溢满了真挚的感动,她赶紧点头。
“嗯。”
“那早点回家。”
哎呀,老板真好。
司里把阿碧送回胡同口,告别时说。
“好好休息。”
阿碧感激涕零,这么善解人意的老板,上哪儿找啊。
“明天。你先吃早饭。我们十点见。”
哦?晚了一小时?
阿碧眨巴眨巴眼睛。
司里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
这姑娘爱睡觉。
看她今天早上那副不太情愿出发的样子。那就多睡觉,睡好了。
今天晚上,他回酒店,要安排丢勒和特鲁克做很多事。
明天早上,自己先去看看爸爸。再来接阿碧。
*
阿碧回了小出租屋。
哪里需要抹什么药啊。
手腕子疼不疼,她自己知道。
自行车放在门口怕丢,她直接推进了小屋子里,靠墙放着。
这才爱惜地上下摸。
好漂亮的车啊。骑着还那么轻巧那么快。不夸张地说,阿碧觉得比坐出租车还快。
这以后骑着它上班。
那段路,那辆破老爷车要30分钟。这辆车只需要15分钟。又可以多睡会儿觉了。
小屋才十平米,除了一张窄床、书桌、椅子,就是小衣柜。
她在床上惬意地摊成大字型,突然想起了司马春。
还有他说的酒吧。
今天是周末啊。本来就该去酒吧玩玩的。阿碧依然想去放松一下。
不过,现在才约司马春,也太晚了吧。
阿碧还是打了个电话。
司马春还没上台表演。肩上挂着吉他,看见是阿碧的号码,马上就接。
这个号码是他置顶的一个。
“阿碧。”
“你过来吗?”
旁边的Lisa正在给吉他调音,手顿了顿。
“司马春,我今天不能去了。”
阿碧娇软的声音传来。
“今天我陪你哥哥做了很多事。脚都快走断了。”
司马春默了默。呼了一口气。
既想知道他们都干什么了。
可是又不屑问。
真是不问,生气。
问了,他可能会更生气。
不过,他的气,不是对着阿碧生的。
司马春憋着莫名怒意的语气,很温柔。
“那明天,你能过来吗?”
阿碧想了想,boSS做事还是有些原则。比如,知道晚了,该让她回家休息的。
“明天,应该会有时间。”
“那好。明天你来。”
“行。”
挂了电话。阿碧又想起司里提到的,找五名德语翻译。
她给老师张山打了电话。
张山早已经退休了。阿碧是他既往教过、成绩好的最后一届德语学生。
得知这件事,他马上就答应。
他会跟学校说。让系主任推荐这届最优秀的。
因为阿碧还不知道具体的公司名称和招聘流程,便让老师等她后续消息。
之后,阿碧在床上想了一会儿。
司里这个人真的很不错的。
聪明、绅士、有趣。为人不挑剔苛刻、还很关心。
跟着这样的老板,有前途。
那,她要不要下周辞职呢?
现在还有点拿不准。毕竟还没有见到公司呀。
反正等那个什么代表团来了,再说。
不想了。
洗衣服、洗澡、睡觉觉。
*
第二天一大早,司里就去了爸爸那里。
司马春还没起床,房门紧闭。
很难说,司马春是不是故意对自己避而不见。
兄弟俩还是不用打照面。
不知为何,司里松了口气。
那是一种,他知道自己在紧锣密鼓布局、跟这个弟弟在明争暗斗,却不能让父亲知道的,。
如果不见面,就少些表面上的尴尬。
毕竟一来这个国家,就竟然要,提前防范着弟弟和自己……抢一位姑娘。
司里觉得以自己一贯的总裁独占之尊。
做这种事,有点儿……
而且,这是父亲一直相依为命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