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山河忍不住问：
“你有怀疑的人了？”
祁同伟郑重地点头：
“我们之前分析过，能推动纸面服刑的，只能是高赫的亲生父母。”
“但就算父母想这么做，也不容易。”
“他们必须在公检法系统内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贺芸虽然是绿藤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听起来权力不小，但还不够。”
“所以，母亲那边不够硬，那就只能靠父亲撑场。”
祁同伟利索地抽出一份材料，打开。
骆山河脱口而出：
“王政？！”
他手中，正是中江省老四王政的档案。
“对！”
“我怀疑高赫的生父，就是王政。”
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严良皱眉：
“你为什么怀疑是他？”
祁同伟指着贺芸说：
“我说是王政，关键原因还是贺芸。她到现在都没有结婚。”
“明明她有个儿子高赫——如果我们假设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那她为什么一直单身？”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嫁给谁，高赫的亲生父亲都不会答应。”
“这个人，能让她不敢轻易结婚。”
“那她就只能一个人过。”
“我还有一个旁证，就是李成阳调离的审批。”
“贺芸和王政，一头一尾互相照应，这太可疑了。”
骆山河皱眉：
“听起来，确实有道理。”
“如果高赫的父亲是王政，母亲是贺芸，高明远只是替他们收养，那就很合理。”
“反正高明远一生未婚。”
“可是……”
林奇接上了骆山河的话，
“可是，这些只是推测。”
“没有证据。”
“查案，不能光靠推测。”
祁同伟笑了笑：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证据，其实不难找。”
三人睁大了眼，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这证据还能好找？”
“偷偷做一次亲子鉴定，他们根本不会知道。”
啊？！
骆山河立刻点头：
“没错！”
“王政那边的头发我来负责。”
严良皱眉问：
“孙兴和贺芸的头发怎么办？”
林奇刚想开口，
祁同伟已经开口：
“这事不难。”
“就辛苦李成阳走一趟凤凰夜总会，顺便和孙兴干一架。”
……
听到严良的话，李成阳整个人热血沸腾。
他跟在马帅身边十年，默默查着师傅林汉的案子，那种孤独、迷茫和无助，他再熟悉不过。
他不敢告诉马帅真相，不知道当年他是否参与其中。
他也没告诉大江，虽然兄弟够义气，但性格冲动，怕他惹祸。
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却不敢表白。
他知道，头顶悬着一张黑网，
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又怎么能连累于京京？
马帅在看守所的举动看起来荒唐，李成阳却看得心惊胆战。
他发现，马帅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他开始怀疑，马帅其实也知道些什么，也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压力。
李成阳没资格笑话他，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不一样了。
督导组来了。
骆山河来了，祁同伟来了，严良来了，林奇也来了！
光，好像也照进来了。
对严良，李成阳打心底佩服。
严良的破案能力，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太多要学的。
而比他强太多的严良，却亲口说，他比不上祁处。
而且差得还很远！
李成阳看得出，严良是个直性子的人。
这样的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他若强，你不说他也承认。
他若弱，你也别指望他会装。
他就是个实在人，活得坦荡。
李成阳对祁同伟寄予厚望。
他等着祁同伟的召唤，等得迫不及待。
可半小时过去了，严良应该已经回去，电话没响。
一小时过去了，严良应该已经汇报完，电话还是没响。
李成阳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
他苦笑一声，
“沉不住气，明天再说吧。”
刚洗完澡准备睡觉，电话响了。
他一个翻身坐起，闪电般抓起手机，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心跳开始加速，
“喂，你好。”
电话那头祁同伟直接开口：
“成阳，我是祁同伟，叫上你的人，去凤凰夜总会找点事，顺便拿到孙兴的几根头发。”
“记得注意安全。”
“还有，今天是贺芸值班。”
“你去公安局，拿几根她的头发。”
“东西拿到后，来见我。”
李成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我拿到东西就过去找你？”
祁同伟皱眉：
“刑警还讲究个上下班时间？”
李成阳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心头一阵激动。
等到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
祁处是用刑警的标准在做事。
一线刑侦哪有什么固定作息？
只要有案子，不管你几点，立马出动。
案子一天没破，你还想休息？
别做梦！
李成阳立刻翻身下床，麻利地穿好衣服往外冲，边走边拨通大江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大江，起床，陪哥去凤凰夜总会喝两杯。”
大江一头雾水：
“哥，现在都几点了？”
“我们不是刚喝完回来？”
李成阳早就想好了说辞：
“今天我心情好，睡不着，而且刚才也没喝痛快。”
“你说你来不来？”
大江立刻回话：
“你来接我，我就去。”
李成阳嘴角扬起笑意，这么多年，他还是有兄弟在的。
十分钟不到，大江坐进了车里。
他显得格外兴奋：
“哥，你赶紧喝，趁现在还有时间。”
“等你和嫂子结婚了，这种通宵喝酒的机会可就没了。”
“我看嫂子温柔得很，管你刚刚好。”
“今晚咱们放开喝。”
一提到于京京，李成阳整个人都亮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大江叹了口气：
“你俩的事，多亏了严哥帮忙，啥时候请他喝一杯？”
李成阳摇头：
“严哥现在有任务在身，喝酒也不能在夜总会这种地方。”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祁同伟要让他来凤凰夜总会取孙兴的头发。
按照大汉法律，执法人员除非公务检查，否则不得进入娱乐场所消费。
李成阳一瞥眼，看到大江手里那个粉红色保温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江看上去一脸凶相，动不动就动手。
但他绝对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一个大男人，捧着个粉红色保温杯，怎么看怎么违和。
李成阳咳了一声，开口问：
“你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大江表情立刻变了：
“我？我能有什么事？”
李成阳翻了个白眼：
“还装，刑凡啊！”
“你一个男人，人家姑娘追你，你居然不答应……”
“刑凡多好的姑娘，人家主动追你，你还推三阻四，脸真厚。”
刑凡是刑凡，一个干练漂亮的姑娘，人长得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