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山河心里激动不已。
他打算一早便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老领导和部里的几位负责人。
他很清楚，现在有多少人正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督导组这次一无所获，那他们也就失去了继续追查此案的资格。
这与任何派系斗争都毫无关系。
说到底，就是能者居上，庸者退位。
毕竟，这是一桩“纸面服刑”的大案！
躺在床上的骆山河忍不住笑了，嘴里嘟囔着：
“真没出息，案子进展这么快，你还这么激动。”
“居然兴奋得睡不着。”
“看来养性修心的功夫还差得远！”
“睡吧，睡吧！”
嘴上这么说着，可骆山河的眼睛，依旧睁得老大。
祁同伟就没这么纠结，他做事一向有条不紊。破案是这样，休息也是这样。
整个案情已经深深刻在他脑子里，根本不用回忆就能清晰还原。
他一回去，倒头就睡，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祁同伟带着严良和林奇，直奔龙尾山工地。
陈建波就在那片工地干活。
督导组找上门时，陈建波一脸意外：
“你们找我？”
“稍等一下，我先把这点事处理完。”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气氛不对。
督导组的人全盯着他身后看，眼神惊愕。
他一头雾水，顺着他们的目光回头看去，心头猛地一颤——挖斗里，赫然露出一只惨白的手臂！
有尸体！
……
祁同伟反应极快，立刻拔枪：
“所有人原地不动，谁也别乱动！”
“别让我做出错误判断！”
混乱的局面瞬间被稳住。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谁敢动？
祁同伟手里握着的是真枪！
陈建波嘴巴张得老大，心里像有十万头牛在奔腾，肚子剧烈起伏，额头汗珠直冒。
他大声喊：
“警官，我真不知道这事！”
祁同伟语气冷静：
“你不知道没关系，所有人，都跟我们走一趟督导组。”
“放心，我们会查清楚。”
“不是你们干的，我们立马放人！”
他一声令下：
“把他们全都铐上，带回督导组驻地！”
“林队，马上联系绿藤市公安局，让他们派法医过来，同时确认死者身份！”
陈建波怒吼：
“哪个混蛋在害我？！”
但他一点不敢反抗，双手高举，生怕祁同伟误会。
对方的枪，始终没有收起来。
龙尾山工地上竟然挖出了尸体？！
更离谱的是，还是督导组先一步发现的。
绿藤市公安局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刻调派人手赶赴现场。
现场来了不少人，带头的是绿藤市公安局的常务副贺芸。
祁同伟走上前，和她握了下手，开口说道：
“我们原本是来找陈建波，协助调查麦子立失踪的事。”
“没想到，刚到就碰上了命案。”
“请绿藤的同志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陈建波那边我先带回局里，如果没问题，做完笔录就放人。”
“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贺芸点头回应：
“放心，我们这边有消息也会同步给你们。”
祁同伟收起配枪，正准备离开，宋涛突然开口：
“死者是女性！”
祁同伟、严良、林奇互看了一眼，立刻围了过去。
尸体已经腐烂，但大致轮廓还能辨认。
祁同伟戴上手套，从尸旁捡起一个布包，翻开一看，里面有一张身份证。
他眼神一紧，
“薛梅！”
几人全都愣住。
祁同伟将身份证举起来给大家看，确认无误——确实是薛梅。
林奇拿出相机，对着身份证连拍几张。
这张身份证是重要证据，稍后会移交给绿藤警方。
祁同伟神情凝重，
“我们督导组这次下来，就是因为收到了薛梅的举报信。”
“原本对举报内容还有些保留。”
“现在她遇害了，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接下来，我们得把当年的那些人一个个请来聊聊。”
说完，祁同伟脱下手套，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沾上尸臭的东西，留不得。
尸臭很难清除，怎么洗都没用，气味会一直附着在衣物上。
除了时间，没有别的办法能彻底消除。
有经验的法证人员都知道这点，检查尸体时会做足防护——也有人出于尊重，不戴口罩。
但完成工作后，所有人都会把穿过的防护服一件件脱下，直接处理掉。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尸臭残留。
尸臭刺鼻，老法证人员都可能反胃，更别提普通人了。
现场不少刑侦人员闻到气味后都忍不住干呕。
贺芸听完，脸色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祁同伟再次向贺芸道别，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严良开口问：
“老大，薛梅的尸体出现在陈建波工地上，真的只是巧合？”
林奇皱眉回应：
“十二年前，麦子立的尸体是陈建波处理的。”
“十二年后，麦子立的老婆薛梅，尸体又出现在他的工地上。”
“这也能碰上？”
三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
哪有那么多巧合？
警察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这里面，一定藏着猫腻。
严良语气坚定地说：
“即使这件事不是陈建波亲自所为，他也脱不了干系。”
祁同伟语气平稳地说道：
“是不是他干的，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回督导组的路上，陈建波一直在喊冤。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工地的挖掘机里为什么会冒出一具尸体。”
“我是个做生意的，遇上这种事太晦气了！”
“警官，我真是被冤枉的！”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祁同伟开口问：
“你认识麦子立吗？”
陈建波眼神一紧：
“麦子立？认识，十几年前我们一起共过事。”
“您提他干什么？”
祁同伟继续问：
“你认识他老婆薛梅吗？”
陈建波点头：
“认识啊。”
“我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陈建波这个人挺有意思。他爱钱，也爱做工程。
但最爱的，还是吃饭。
你提别的，他可能记不清。
但你要是说和谁一起吃过饭，那他记得可清楚了。
祁同伟微微点头：
“在你工地的挖掘机铲斗里，发现了薛梅的遗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