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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栎林惊变,崩石列玄锋】

合黎山的晨雾还凝着霜气,蒙恬的靴底踏过腐叶层,发出细碎的声响。这片横亘张掖以北的山脉藏着太多秘密 ——《汉书?匈奴传》明载其 “生奇材木,箭杆就羽”,山阴的栎树林木质坚硬如铁,树身多生结节,正是匈奴打造箭矢的绝佳材料。此刻队伍穿行在密林中,粗壮的栎树枝桠交错如网,将晨光切割成斑驳的碎金,落在蒙武怀中的青铜鼎件上,与铜绿相映成辉。那鼎件残片边缘还留着火烧痕迹,正是前日从陈仓废祠中抢救而出的周鼎遗存,铜锈深处隐约可见饕餮纹的残迹。

“将军快看,树干上有斧痕!” 李信突然停步,指着前方一棵合围粗的栎树低喝。那树干离地三尺处有新劈的缺口,木屑尚带着湿润的浅黄,切口平整如削,绝非野兽所为。更可疑的是,斧痕斜向切入,正是匈奴人惯用的劈木手法 —— 他们伐木时总留三分斜茬,据说能让木材更坚韧。蒙恬抬手示意队伍戒备,陨铁剑已然出鞘,剑刃在雾中泛着青黑寒光:“匈奴人定在附近伐木造箭,小心有伏。传令下去,盾手在前,弩手殿后,保持间距。”

亲卫们立刻调整阵型,青铜盾组成的防线在林间铺开,盾面映着雾中微光。蒙恬缓步上前,指尖抚过斧痕边缘,木屑黏在指腹,带着松木特有的清香。他忽然注意到树根部有散落的箭杆毛坯,长约三尺七寸,恰好符合匈奴骑兵箭的规制。“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前离开的。” 蒙恬沉声道,“看这木屑湿度,他们就在左近。”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初只是轻微的晃动,脚边的碎石微微跳动,紧接着脚下的岩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巨兽低吼。栎树剧烈摇晃,枝叶狂舞,惊起的寒鸦如黑云般掠过树梢,翅膀扑棱声盖过了呼吸。“是山崩!” 王翦的呼喊穿透轰鸣,他一把将身旁的亲兵按在土坡下,自己则扑向另一侧的蒙武,“快躲到岩石后面!护住鼎件!”

蒙恬死死护住怀中的鼎件木盒,顺势滚到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后。那岩石足有半人高,表面覆着苔藓,冰凉的触感透过玄色披风传来。头顶传来轰然巨响,无数碎石如暴雨般坠落,砸在岩石上迸出火星,细小的石屑飞溅入眼,涩得生疼。他侧脸贴在石面上,能清晰感受到岩层的震动顺着骨骼蔓延,耳边全是树木断裂的脆响与土石滑落的轰鸣,仿佛整个合黎山都在坍塌。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渐渐平息,尘雾弥漫如黄纱,呛得人不住咳嗽。蒙恬撑起身子,玄色披风已被碎石划开数道裂口,甲胄的肩甲也凹下去一块。他咳出几口带尘土的唾沫,抬头望去,原本茂密的栎树林塌了大半,几棵合抱粗的大树拦腰折断,断口处的年轮清晰可见。

“清点人数!检查鼎件!” 王翦的声音带着沙哑,他扶着岩石站起,发髻散乱,额角渗着血珠,想来是被碎石砸中了。亲卫们陆续从藏身之处走出,虽多有擦伤,却无大碍 —— 亏得这片栎树林多石少土,否则山崩之下怕是无人生还。蒙武抱着鼎件踉跄跑来,脸色惨白如纸,双手却稳如磐石:“将军,鼎件完好!木盒磕破了点皮,里面的棉絮护住了!”

蒙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原本陡峭的山壁坍塌了大半,露出赭红色的岩层断面,如被巨斧劈开的伤口。而在坍塌形成的空地上,数百块大小不一的岩石竟天然排列成一支巨大的箭头 —— 箭镞由三块丈高的花岗岩构成,棱角分明如打磨过一般,箭杆由无数碎石铺就,延伸三里有余,直指合黎山北麓的草原深处。更诡异的是,箭头所指的方向,恰好有一缕黑烟袅袅升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匈奴穹庐的炊火无疑。

“这绝非巧合。” 蒙恬缓步走向箭头前端,脚下的碎石还带着余温,烫得靴底微微发热。最前端的花岗岩上,竟有一道天然的裂纹,形如篆书 “匈” 字,笔画婉转,边缘被落石打磨得异常光滑。他俯身拾起一块碎石,指尖抚过棱角,那石头质地细密,竟像是被人刻意挑选过:“山崩虽属天灾,但岩石排列如此规整,箭镞、箭杆分毫不差,倒像是有人刻意指引。”

王翦走到他身旁,目光扫过箭头延伸的方向,眉头紧锁:“那黑烟处定是匈奴营地。合黎山北是匈奴的‘斗地’,《汉书》载宣帝曾将此地划给匈奴,他们在此设金帐,囤积兵器,图谋河西已久。” 他抬手抹去眉骨的尘土,指腹沾了片干枯的苔藓,“我早年随桓齮将军击匈奴,见过他们的营地布局,金帐必在中央最高处,那炊烟的位置正好相符。”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蒙恬带二十人随我沿箭头前行,蒙武率其余人守护鼎件,在此伐木立寨,以树干为障。若日落未归,即刻向东突围,报知肩水都尉府 —— 记住,鼎件关乎周鼎重聚,比我们的性命更重要。”

蒙恬将鼎件交给蒙武,紧了紧腰间的陨铁剑。那剑是先帝所赐,剑身长三尺九寸,由陨铁锻造而成,剑格雕刻着夔龙纹,剑柄缠着鲛鱼皮,握感温润防滑。“小心看管鼎件,尤其是刻着‘刘季’的残片。” 他望着那支石质箭头,晨光已穿透雾霭,照得岩石泛出冷光,“这箭头指向的,或许不只是匈奴金帐。”

【二:金帐藏秘,铜印覆苍苔】

沿落石箭头前行十里,草原的轮廓渐渐清晰。合黎山北麓的地势豁然开阔,枯黄的牧草在风中起伏,如金色的波浪,没到马腹深处。远处的黑烟愈发浓重,隐约可见数十顶穹庐散布在草原上,如蛰伏的巨兽。而最中央的一顶尤为醒目 —— 那便是匈奴的金帐,以黑色牦牛毛毡覆盖,边缘缀着红色流苏,顶部镶嵌着巨大的金饰,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正是阿鲁柴登匈奴墓出土的那种鹰形冠顶饰风格,雄鹰展翅的造型栩栩如生,鹰嘴处还坠着细小的金铃。

“金帐周围有暗哨。” 李信压低声音,指向金帐西侧的沙丘。那里的牧草微微晃动,露出半截青铜戈的锋芒,戈刃上沾着草叶,显然刚被人移动过。蒙恬示意众人伏在草丛中,抽出腰间的秦弩 —— 那弩是军工坊新造的蹶张弩,射程可达八十步,弩臂由桑木制成,缠着细铜丝加固。他亲手将蘸过硫磺火油的弩箭搭上弦,箭簇在阳光下泛着乌光:“匈奴人的青铜戈短于我们的弩箭,先解决暗哨再冲锋。”

王翦观察片刻,手指在地面勾勒出简易地形图:“左翼有片洼地,李信带五人从那里迂回,射落西侧暗哨;右翼沙丘后必有伏兵,蒙恬你带十人正面牵制;我率剩下的人直扑金帐,速战速决。” 他看向众人,眼神锐利如刀,“匈奴人以为山崩后无人敢来,防御定然松懈,我们要的就是这出其不意。”

话音刚落,李信已带着亲卫猫腰钻进洼地,牧草没过他们的头顶,只留下轻微的晃动。蒙恬握紧弩机,瞄准西侧沙丘,只听 “咻” 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精准射中那截青铜戈旁的人影,那人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与此同时,右翼沙丘后突然冲出三名匈奴兵,却被王翦带来的亲卫乱箭射倒。

“冲!” 王翦一声令下,率先冲出草丛,陨铁剑划破空气,带出尖锐的呼啸。一名正要起身示警的匈奴哨探刚举起牛角号,便被剑刃劈中肩膀,号声戛然而止,鲜血喷溅在金黄的牧草上。亲卫们紧随其后,秦弩连发不绝,弩箭带着火油射中穹庐,立刻燃起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升起。

匈奴人猝不及防,纷纷从穹庐中冲出,身披鞣制的兽皮甲,甲片用牛筋串联,胸前缀着铜泡,手持青铜弯刀 —— 那些弯刀最长不过六七十厘米,刃口因青铜质地松软而有些卷边,正是匈奴兵器的典型特征。他们嘶吼着扑来,口中喊着晦涩的匈奴语,状若疯魔。蒙恬挥舞陨铁剑,剑刃所过之处,匈奴人的弯刀纷纷断裂,正如汉将陈汤所言,胡兵兵刃朴钝,根本不堪一击。他一剑刺穿一名匈奴兵的咽喉,鲜血顺着剑槽流下,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带着铁锈味。

金帐入口的两名守卫最为凶悍,他们身披镶铁的兽皮甲,手持狼牙棒,棒身镶嵌着尖锐的兽骨,挥舞起来风声呼啸。蒙恬侧身避开狼牙棒的横扫,那棒擦着他的发髻飞过,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他趁机欺身向前,陨铁剑顺势刺穿左侧守卫的咽喉,剑刃从后颈穿出,带出一串血珠。同时抬脚踹在右侧守卫的膝盖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膝盖断裂,跪倒在地,蒙恬反手一剑劈下,了结了他的性命。

掀开沉重的毡帘,一股混杂着皮革、油脂与青铜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皱眉。金帐内部远比想象中奢华,地面铺着整张的黑熊皮,鞣制得柔软光滑,踩上去悄无声息。中央摆放着一张青铜桌案,案腿雕刻着虎咬牛纹,与西沟畔出土的匈奴金饰牌图案如出一辙,案面擦拭得发亮,倒映出人影。帐壁悬挂着五彩的织锦,上面绣着狩猎场景,牦牛、羚羊的形象栩栩如生,丝线中还掺着金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桌案两侧立着两个青铜灯台,造型是跪坐的匈奴人像,手中托着灯盘,灯油早已干涸。而在桌案中央,一枚青铜印静静躺在鎏金锦盒中,印身覆盖着薄薄的苍苔,绿中带黑,显然已存放许久。锦盒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绿松石,有几颗已经脱落,露出斑驳的鎏金痕迹。

“将军,是官印!” 一名亲卫上前打开锦盒,青铜印的全貌展露出来。印面呈方形,约 2.3 厘米见方,正好符合秦代通官印的规制,印文为白文,刻着 “昌平君印” 四字,中间有 “田” 字格界格,笔画劲健挺拔,正是秦代官印的典型特征。印纽为桥形鼻钮,虽已锈蚀,却仍能看出打磨的痕迹,与故宫博物院藏的 “乐陶右尉” 印形制一脉相承。

蒙恬拿起青铜印,入手沉重,约有半斤重。苍苔剥落处,印身竟隐约可见鸟虫篆的痕迹,线条蜿蜒如蛇,带着楚地玺印的独特风格 —— 昌平君本为楚国王族,后入秦为官,这枚印或许是他叛秦归楚后所铸,融合了秦楚两地的印风。他摩挲着印面的文字,“昌” 字上宽下窄,“平” 字笔画疏朗,“君” 字带着几分曲笔,“印” 字极力上仰,正是秦印中端庄秀丽的风格类型。心中疑窦丛生:昌平君早在蕲年宫之变后便下落不明,当年他与项燕合兵反秦,兵败于蕲南,按说应已战死,为何他的官印会出现在匈奴金帐中?

此时帐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王翦带着亲卫走进金帐,甲胄上沾着血迹,脸色却很平静 —— 这般小规模的突袭,对身经百战的他而言不过寻常。见蒙恬手中的青铜印,他眼神一凝,快步上前:“昌平君…… 当年我随始皇亲征楚国,便是他与项燕在蕲南拒守。此人身具楚国王族血脉,又深谙秦法,叛秦后若要投奔匈奴,绝非难事。”

他走到桌案旁,翻看案上的竹简,那些竹简用牛皮绳串联,字迹是楚地特有的鸟虫篆,间或夹杂着匈奴文的符号。“这些竹简记载着匈奴与楚地的往来。” 王翦指着其中一片竹简道,“你看这里,‘项氏献栎木箭法’‘昌君谋河西’,还有‘以鼎为质,共分天下’的字句。看来他们早已勾结,图谋的怕是周鼎与河西之地。”

蒙恬将青铜印翻过来,仔细观察印纽。桥形纽的侧面似乎刻着图案,被锈蚀遮挡得模糊不清。他掏出匕首,小心地刮去锈迹,铜绿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铜胎。随着最后一片锈迹落下,一个清晰的画像渐渐显露出来 —— 那是一个少年的侧身像,身着楚式深衣,衣襟右衽,腰悬佩剑,剑鞘上缠着丝绦,面容虽稚嫩,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尤其是眉宇间的凌厉,让人过目难忘。

【三: 印纽惊现,少年束楚冠】

“这画像……” 蒙恬的指尖微微颤抖,心跳骤然加速。他曾在楚地见过项氏族人的画像,当年攻打鄢郢时,从项燕府邸搜出的卷轴上,项梁的少年画像还历历在目。眼前这少年的眉眼,竟与项梁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紧抿的嘴角,简直如出一辙。

更令人震惊的是,少年腰间的佩剑剑首雕刻着虎头纹饰,虎口衔着明珠,正是楚地特有的虎头湛金枪形制 —— 当年项燕便是用这般形制的兵器战死沙场。而他束发的金冠,分明是楚国王族的 “远游冠” 样式,冠上有九缝,缀着的珠玉虽已脱落,钻孔的痕迹却清晰可辨,只有楚国王族子弟才能佩戴这般冠饰。

王翦凑上前,目光落在画像上,脸色渐渐凝重:“是项氏子弟。看这服饰纹样,应是项燕的后人。” 他想起昨日俘获的匈奴将领所言,项梁与匈奴浑邪部暗中往来,以栎木箭法换取匈奴的战马与兵器,“难道这就是项梁的侄子,那个传闻中力能扛鼎的项羽?听说他年方弱冠,便已勇武过人。”

李信递来一块沾了水的麻布,蒙恬小心地擦拭着印纽,画像的细节愈发清晰。少年身后刻着一道弧形纹饰,仔细辨认,竟是楚地的蟠螭纹,龙身蜿蜒,四爪张开,线条婉转流畅,与鼎件上的西周饕餮纹截然不同,带着浓郁的楚地风格。更诡异的是,画像下方刻着一行极小的楚篆,笔画细劲,虽已模糊,却能辨认出 “羽,字籍” 三字 —— 确凿无疑,这正是项羽的画像!

“昌平君印的印纽为何刻着项羽?” 蒙武此时也走进金帐,他刚安排好外围警戒,听闻发现异状便立刻赶来,见此情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昌平君是为项氏效力?可他们一个是楚国王族,一个是将领后裔,论辈分、论地位,都该是项氏依附昌平君才对。”

蒙恬将青铜印放在桌案上,指尖划过印面的 “田” 字格,触感凹凸分明:“昌平君叛秦后,虽有楚国王族身份,却无实权,麾下无兵无将,只能寄人篱下。而项氏在楚地根基深厚,项燕虽死,但其旧部仍在,项梁又极善笼络人心。” 他看向印纽的画像,阳光从毡帘缝隙照进来,正好落在少年的眉眼间,“昌平君将项羽刻在印纽上,怕是将他视作楚地的希望,以印为信,与匈奴定下盟约 —— 助项氏复楚,换取匈奴在河西的利益。这枚印,便是盟约的信物。”

“不止如此。” 王翦拿起案上的另一枚竹简,眉头皱得更紧,“这上面写着‘待羽弱冠,以鼎加冕’。他们要等项羽成年,用周鼎举行加冕仪式,复兴楚国。而匈奴想要的,怕是河西走廊的盐铁与草场。”

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惊呼:“将军!西北方有大队骑兵赶来!”

众人立刻冲到帐外,只见远处的草原上,黑压压的匈奴骑兵如潮水般涌来,约有千余人,旗帜上绣着黑色的狼头,正是浑邪部的标志。骑兵们胯下的战马嘶鸣着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如黄色的巨浪。为首的将领身披金饰铠甲,甲胄上镶嵌着绿松石,正是昨日被蒙恬击伤的那名匈奴首领,此刻他肩膀缠着麻布,渗出暗红的血迹,眼神怨毒如蛇,手中挥舞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

“是匈奴援兵!” 王翦脸色一沉,他常年与匈奴作战,深知浑邪部骑兵的凶悍,“他们定是察觉金帐遇袭,从附近的营地调来了兵力。蒙恬,你带着青铜印从东侧突围,那里地势低洼,牧草茂密,便于隐蔽;我与蒙武断后,用弩箭阻滞他们,拖延时间。”

蒙恬握紧青铜印,印身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心中的焦灼:“不行!要走一起走!你我皆是大秦将领,岂能独活!”

“糊涂!” 王翦厉声喝道,将一枚竹简塞进他手中,那竹简上刻着匈奴与项氏约定的会面地点,“鼎件与印章同样重要!这竹简关乎两国勾结的证据,务必带回咸阳!我久经沙场,自有脱身之法,快走!” 他推了蒙恬一把,转身对亲卫们大喊,“列阵!弩箭准备!盾牌手在前,组成盾墙!”

亲卫们立刻行动起来,青铜盾组成一道坚实的防线,弩手们搭箭上弦,瞄准疾驰而来的匈奴骑兵。蒙恬望着王翦坚毅的背影,想起他当年率六十万大军灭楚时的沉稳,心中虽痛,却知军令如山。他将青铜印塞进怀中,紧贴胸口,又把军情竹简藏进靴筒,那里垫着软布,可防磨损。

“李信,带十名亲卫跟我走!” 蒙恬翻身上马,那是一匹乌骓马,日行千里,是始皇所赐,“其余人留下助将军断后!记住,活下去,把消息带回咸阳!” 说罢,他缰绳一拉,朝着东侧的低洼地带疾驰而去。身后传来弩箭破空的锐响与匈奴人的嘶吼,青铜印在怀中颠簸,印纽的画像硌着胸口,如同一颗滚烫的火种,灼烧着他的肌肤。

【四: 箭林突围,残阳照楚符】

东侧的草原布满沟壑,最深的足有一人高,枯黄的牧草高过马腹,正好隐蔽行踪。蒙恬伏在马背上,缰绳勒得极紧,战马的蹄声被风吹得模糊,只留下轻微的响动。李信等人紧随其后,马蹄扬起的尘土很快被风抚平,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却又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 匈奴人竟分兵追了上来,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将军,他们追上来了!约有二十余骑!” 李信回头望去,十余骑匈奴骑兵已出现在视野中,他们胯下的战马更为神骏,手中的青铜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为首的是个百夫长,看服饰是浑邪部的贵族!”

蒙恬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将战马赶进沟壑深处,拍了拍马颈:“往南跑,别回头。” 那乌骓马似通人性,嘶鸣一声便钻进了牧草深处。“弃马步行,借地形躲避。” 蒙恬示意众人趴在沟壑中,手中的陨铁剑紧握,剑刃贴着地面,“等他们靠近再动手,务必悄无声息,别暴露行踪。”

众人纷纷伏下身子,牧草将他们完全掩盖,只露出双眼观察动静。匈奴骑兵很快冲到沟壑旁,他们放缓马速,四处张望,为首的百夫长举起弯刀,说了句匈奴语,其余骑兵立刻分散开来,仔细搜查。一名骑兵的马蹄踏到沟壑边缘,泥土簌簌落下,正好掉在蒙恬的手背上。

蒙恬眼中寒光一闪,猛地起身,陨铁剑如闪电般刺出,正中那战马的腹部。战马惨叫着直立起来,前蹄扬起,将骑兵甩落在地,那人刚要爬起,蒙恬顺势补上一剑,剑尖从他的胸膛刺入,穿透心脏,鲜血喷溅在牧草上,散发出腥气。

其余匈奴骑兵见状,纷纷翻身下马,挥舞着弯刀冲来。李信等人立刻起身迎战,青铜剑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名亲卫的剑被匈奴人的弯刀缠住,他顺势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上,那人踉跄后退,另一名亲卫立刻补上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

蒙恬对付两名骑兵,他们配合默契,一人攻上,一人攻下,弯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蒙恬左脚点地,身体跃起,避开下方的弯刀,同时陨铁剑横扫,砍中上方骑兵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下。另一名骑兵趁机扑来,弯刀直指蒙恬的后背,蒙恬听得风声,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刺穿他的腰腹,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滴在地上。

激战中,一名匈奴骑兵突然抛出绳索,那绳索一端系着铁钩,精准地缠住了李信的脚踝。他用力一拽,李信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弯刀立刻朝着他的头颅劈来。“小心!” 蒙恬大喊一声,挥剑斩断绳索,却没注意身后另一名骑兵的弯刀已劈了过来,刃口带着寒光,距离他的后颈不过寸许。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射中那名骑兵的咽喉,箭簇从后颈穿出,带着一串血珠。蒙恬回头望去,只见蒙武带着几名亲卫赶了上来,他们浑身是血,甲胄上布满刀痕,显然经历了一番恶战。“将军,匈奴主力被我们引开了!王将军让我们来接应你!” 蒙武喘着粗气,他的左臂中了一箭,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衣袍,“快往合黎山方向走,那里有栎树林,便于周旋。”

“王将军呢?” 蒙恬急问,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王将军带着剩余的人往西侧突围了,吸引了大部分匈奴骑兵!” 蒙武拉起李信,“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立刻起身,朝着合黎山的方向狂奔。此时夕阳西下,将草原染成血色,匈奴人的马蹄声如鼓点般追来,越来越近。蒙恬回头望去,远处的匈奴骑兵越来越多,足有五六十骑,为首的正是那名金饰铠甲将领,他挥舞着狼牙棒,嘶吼着下令放箭。

箭矢如暴雨般袭来,带着尖锐的呼啸。蒙恬拉着李信扑倒在地,箭矢擦着头皮飞过,射在前方的岩石上迸出火星,石屑飞溅。“用盾牌掩护!” 蒙恬大喊一声,亲卫们立刻举起青铜盾,组成一道盾墙。箭矢撞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 “笃笃” 声,不少箭矢穿透盾牌缝隙,射中亲卫的手臂,鲜血直流,却无人叫苦。

蒙恬突然想起怀中的青铜印,他掏出印来,借着夕阳的光线仔细观察,印纽的项羽画像在残阳下愈发清晰。画像的少年腰间,竟还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 —— 那是楚地的 “祝融符”,符号呈火焰状,边缘带着卷曲的纹路,象征着火神与复仇,正是项氏一族的标志。他心中一震,原来项氏与匈奴的勾结,远比想象中更深,他们不仅图谋河西,更妄图借助匈奴的力量,让项羽登上楚地王位,甚至颠覆大秦。

“前面是栎树林!” 蒙武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前方的合黎山麓,一片茂密的栎树林映入眼帘,正是匈奴伐木造箭的地方,地上还散落着不少木屑与箭杆毛坯。蒙恬眼睛一亮,栎树枝桠交错,战马难以驰骋,正是对付骑兵的绝佳地形:“进树林!用栎木做屏障!”

众人冲进栎树林,立刻砍伐低矮的树枝,搭建临时的防御工事。匈奴骑兵追到树林边缘,果然不敢贸然进入,他们纷纷下马,手持弯刀,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蒙恬等人依托树木,与匈奴人展开周旋,陨铁剑劈开对方的弯刀,弩箭精准射中目标,树林中回荡着匈奴人的惨叫与兵器的碰撞声。

一名匈奴兵躲在树后,突然冲出偷袭蒙武,蒙武左臂受伤,反应稍慢,眼看弯刀就要劈中他的胸膛。李信见状,立刻扑上前,用青铜剑挡住攻击,却被对方的力气震得后退几步。蒙恬趁机一剑刺穿那匈奴兵的后背,救了李信一命。“小心点!” 蒙恬喘着气,“他们熟悉地形,别大意。”

激战至暮色四合,匈奴人的进攻渐渐疲软,他们死伤过半,剩余的人也已是强弩之末。蒙恬见时机成熟,大喊道:“突围!向东走!从栎树林东侧的小路出去,那里通往肩水都尉府!”

他带头冲出防御工事,陨铁剑劈开一名匈奴兵的头颅,鲜血与脑浆溅在脸上。李信与蒙武紧随其后,亲卫们组成楔形阵,如一把尖刀,硬生生撕开一条缺口。匈奴人想要阻拦,却被亲卫们的弩箭射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突围而去。

冲出栎树林时,蒙恬回头望去,合黎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巍峨,那支落石箭头早已隐入黑暗,却仿佛仍在指引方向。怀中的青铜印硌着胸口,印纽的项羽画像如同一双眼睛,凝视着这片即将燃起战火的土地。他握紧缰绳,策马向东疾驰,身后的草原上,匈奴人的嘶吼渐渐远去,而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银辉,也照亮了他眼中的坚毅与忧虑 —— 大秦的江山,怕是要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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