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荒谷，卷起一层薄沙。王沐阳脚步一顿，右手抬在半空，掌心贴着一枚微温的鳞片。他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停。”
云裳立刻收住前冲之势，剑柄已握在手中。白璃从右侧绕出半步，指尖泛起一缕火光，映出前方地面几道不自然的裂痕。
“有阵法。”她说。
王沐阳点头，将那枚黑鳞放入储物袋，取出一张隐息符拍在胸口。符纸瞬间融入衣袍，他的气息随之沉了下去。他蹲下身，手指划过其中一道裂缝，触感冰凉，像是被某种寒铁浇筑而成。
“不是天然裂口。”他低声说，“是人为挖的坑道，上面盖了伪装石板。”
云裳皱眉：“我们才刚折返不到十里，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边？”
“不一定是我们。”王沐阳站起身，“可能是这条路上所有移动的灵力波动都被监控着。我们触发了预警。”
白璃看向远处一片低矮岩壁：“那现在怎么办？按原计划继续追踪？”
“不。”王沐阳闭眼，系统界面浮现眼前。命运节点指引开启，视野中浮现出数条淡红色细线，其中一条直指北侧山谷深处，微微颤动。“能量残迹还在延伸，说明他们的联络点还没关闭。我们不能退。”
他睁开眼：“准备进坑。”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猛然一震。
三人同时跃起，但地面裂开的速度远超预料。一块三丈宽的石板轰然塌陷，露出下方幽深通道。王沐阳在空中旋身，左手甩出两道灵力绳索，缠住云裳和白璃手腕，猛力一拽，将她们拉向自己。
三人落在通道边缘，尚未站稳，四壁骤然亮起血色符文。
光芒如脉搏般跳动，照亮了两侧岩缝中悄然浮现的身影。数十人影立于暗处，身穿灰黑色劲装，脸上覆着面具，手中弯刀泛着青光。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出手，只是缓缓围拢。
“陷阱早就布好了。”白璃低声道，“他们等我们进来。”
王沐阳盯着那些符文，心中快速推演。这些纹路排列诡异，每闪一次，空气就变得粘稠一分。他知道这是压制类阵法，再晚一步，行动都会受阻。
“时间加速空间，开。”
体内灵力涌动，一方小世界在他识海中展开。外界一秒，内里百倍流速运转。他将刚才敌人出现的画面回放三次，终于发现破绽——每当符文熄灭的刹那，左侧第三根石柱后的黑影动作会慢半拍。
他睁开眼，传音入密：“左三步，云裳出剑，白璃点火封后路。”
两人同时点头。
王沐阳率先发动，一步踏出，引动周身灵气震荡。混沌体之力爆发，天地元气如潮水般向他汇聚。四壁符文受到冲击，节奏被打乱，提前进入闪烁周期。
就在那一瞬，云裳剑光斩出，直取左侧空隙。剑锋未至，气浪已将两名黑衣人逼退。白璃指尖弹出一团赤焰，火蛇蜿蜒而上，瞬间封住出口。
可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从头顶岩壁跃下，手中毒镖直射云裳后颈。
她察觉时已来不及完全闪避，肩头一麻，整条右臂顿时僵住。毒力顺着经脉蔓延，脸色微微发白。
“有毒！”白璃惊呼。
王沐阳眼角扫到，立即催动系统模拟融合功能。敌方攻击模式迅速解析，结果显示：这群人使用的是组合式合击阵，每次进攻都依赖符文充能，而充能结束后会有短暂虚弱期。
他大喝一声：“等它灭！”
三人强行压住攻势，不再追击，而是退回中心位置，紧盯符文明灭节奏。
第五次闪烁后，光芒彻底熄灭。
“就是现在！”
王沐阳全身灵力爆发，身形如箭射出。云裳忍痛挥剑，剑光撕裂空气。白璃咬破指尖，血契令燃起一道猩红火焰，直扑敌阵中枢。
三方合击之下，包围圈轰然破裂。
一名黑衣人转身欲逃，却被王沐阳一掌拍中背心。那人向前扑倒，丹田处被封，再也动弹不得。
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退入岩缝，转眼消失不见。
坑道重归寂静。
王沐阳喘了口气，单膝跪地，手撑地面。刚才连续催动系统与灵力，消耗极大。他抬头看向云裳：“伤怎么样？”
“还能撑。”她靠在石壁边，撕下衣角包扎右肩，“这毒不算太烈，暂时封住经脉就行。”
白璃走到俘虏身边，蹲下查看。那人面罩已被打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双眼紧闭，嘴角渗出血丝。
“嘴上有咬痕。”她说，“想自尽，被你打断了。”
王沐阳走过去，伸手探其脉搏。心跳微弱，但还活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禁言符，贴在对方额心，防止其用秘法传讯。
“先搜身。”
他在俘虏腰间摸出一块青铜令牌，正面刻着蛇形纹路，背面写着一个数字：七。
“第七组？”白璃凑近看，“就是那个‘影蛇’？”
王沐阳没回答。他把令牌翻来覆去检查，在边缘发现一道极细的刻痕。用指甲轻轻一拨，里面弹出一根银针，针尖泛着蓝光。
“通讯器。”他说，“他们用这个传递消息。”
白璃皱眉：“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已经被传出去了。”
“传是传了。”王沐阳冷笑，“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抓到了活口。”
云裳缓过一口气，站起身：“接下来审问他？”
“等一下。”白璃突然抬手，“你们听。”
远处传来细微震动，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王沐阳神色一凝，俯身贴地。震动来自更深的坑道下方，频率稳定，越来越近。
“不止这一层。”他说，“下面还有通道。”
白璃指尖燃起一缕狐火，扔进最近的裂缝。火焰坠落数丈后熄灭，但在熄灭前，照出了下方纵横交错的石廊。
“是个地下网。”她收回手，“而且……有人刚走过。”
王沐阳看向手中的俘虏。那人眼皮微动，似乎听见了什么。
他一把揪住对方衣领：“你们在这下面有多少人？”
俘虏嘴唇紧闭，额头青筋跳动，显然在抵抗禁言符的压制。
王沐阳抬手，一掌拍在其肩井穴上。那人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不说也行。”王沐阳盯着他眼睛，“但我可以让你一直醒着，直到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俘虏喉咙滚动了一下，仍不开口。
云裳走过来，拔剑出鞘三寸：“我来试试。”
剑气掠过那人脸颊，留下一道浅痕。血珠顺着下巴滴落，砸在石地上发出轻响。
白璃忽然伸手拦住：“等等。”
她盯着那滴血，瞳孔微缩。
血落地后没有散开，反而像水银一样聚成一小团，缓缓向裂缝边缘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