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轰开后，冷风从阶梯深处涌出，吹得石室内的火把晃了两下。王沐阳站在门前，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转身走向石桌，将那本皮质册子重新取出，翻到记录信号中断的那一页。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他声音低沉，“从我们踏入遗迹开始，每一步都在被记录。”
云裳靠在墙边，手指轻轻摩挲剑柄。她刚才一路跟着王沐阳穿过火网封锁区，心跳一直没平复。但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白璃则蹲在角落，用指尖抹过地面一道暗红纹路，闻了闻指腹。“这不是血迹，是某种封印材料氧化后的残留物。”她说，“这地方以前关过东西。”
王沐阳点头，把册子收进储物袋。“影蛇已经启动二级响应，第七组正在上层清剿。我们现在不动，就会被逼入死角。”
他取出那张伪造的传讯符，符纸还在微微发亮，灵丝如蛛丝般飘向通道尽头。“我放出去的假信号能撑半日。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云裳抬头：“你是想继续往下？”
“必须下去。”王沐阳说，“系统刚给了我提示——命运节点临近，位置就在遗迹底层。如果错过，可能再无机会。”
白璃站起身：“可外面的组织怎么办？他们既然盯上了你，就不会只派这一支小队。”
“所以不能只走一条路。”王沐阳看向两人，“我打算分头行动。”
这话一出，石室里安静了一瞬。
云裳皱眉：“分开风险太大。一旦失联，谁都救不了谁。”
“正因为他们以为我们会抱团逃窜，才更容易围杀。”王沐阳从怀中取出镇魂匣，轻轻放在桌上，“我把俘虏的灵波样本提取出来，带在身上。只要他还活着，‘影蛇’的人靠近我，系统就能预警。”
他又拿出一枚青铜令牌的仿制品，递给白璃。“你们拿着这个上去。它和真品有相同的灵频，但多了我的印记。只要他们试图联络，就能反向追踪到据点位置。”
白璃接过令牌，掂了掂。“你想让我们当诱饵？”
“是配合。”王沐阳语气不变，“你们的任务不是硬闯，而是查清他们在外界的联络网。谁在指挥？背后有没有更大的势力？这些信息比一层废墟重要得多。”
云裳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那你呢？一个人深入底层，万一遇到强敌怎么办？”
“我不是一个人。”王沐阳手掌一翻，三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是三具傀儡，通体漆黑，眼眶泛着幽光。“鸿蒙宝库里的战傀，能替我挡三招渡劫级攻击。”
他顿了顿：“而且，混沌体对危机有本能感应。真到了绝境，我会撤。”
白璃看了看云裳，又看向王沐阳：“那联络方式呢？总不能靠猜。”
王沐阳取出两枚晶片，一红一蓝。红色在他手中，蓝色递给了云裳。“这是临时信标，用鸿蒙源晶碎片做的。蓝色能感应我的大致方位，但不会暴露精确坐标。你们遇到危险就激活它，我能收到震动提示。”
他又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红色信标：“你们要是发现高层踪迹，就把它拍在地上。我会知道。”
云裳接过蓝色信标，握在掌心试了试，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约定。”王沐阳走到石室中央，拔出腰间短剑，在地上划了一道线，“十二个时辰互通一次消息。用加密传讯符，内容只能写三句，说完就毁。遇紧急情况，白璃可用血契令召唤我一次。”
白璃扬眉：“你还记得那玩意儿能用？”
“我记得。”王沐阳收剑入鞘，“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三人站成三角，气氛不再犹豫。
王沐阳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储物袋里有回元丹、护神符、五张雷爆符，还有系统刚解锁的一件一次性保命道具——【虚空挪移符】，能在生死关头瞬移百丈。
他抬头看向铁门后的阶梯：“我带队进底层，目标是找到遗迹核心与命运节点的关联。你们从左侧隐蔽通道返回地表，顺着青铜令牌的灵频追查‘影蛇’据点。”
云裳整理好剑带，将镇魂匣贴身收好。“如果我们在外面发现他们的主巢呢？”
“别强攻。”王沐阳说，“标记位置，传信给我。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一起去掀了他们的老窝。”
白璃活动了下手腕，指尖闪过一丝狐火。“要是他们已经开始调动更多人手呢？”
“那就说明我们踩到痛处了。”王沐阳嘴角微动，“他们越乱，破绽越多。”
他说完，从袖中抽出一张新符纸，咬破指尖，滴血其上，快速写下几个字，然后封入一个玉管中，交给云裳。“这是备用计划。如果二十四时辰我没回应，你就打开看。”
云裳接过玉管，没问内容，直接塞进内袋。
白璃忽然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
王沐阳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有些事现在说了，只会让你们分心。等时机到了，自然明白。”
白璃盯着他片刻，最终退后一步。
“行。”她说，“那你给我记住，别死在里面。”
王沐阳点头。
三人各自检查了武器与符箓，确认无误。
“准备好了？”王沐阳问。
云裳握紧剑柄：“随时可以。”
白璃抖了抖衣袖，确保所有暗器都在原位：“走吧。”
王沐阳转身面向铁门，抬手凝聚灵力，一团光球浮现在头顶，照亮阶梯深处。台阶向下延伸，看不到底，两侧岩壁上的暗红纹路越来越多，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我走前面。”他说，“你们跟紧路线标记。”
云裳与白璃退向左侧通道入口，那里有一道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的石门，需要特定手法才能开启。
王沐阳迈出第一步，脚步落在石阶上发出轻微回响。
云裳忽然开口：“等等。”
他停下，回头。
“如果你感觉不对劲，”她说，“立刻上来。别逞强。”
王沐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握拳示意。
然后他转身，走入阶梯黑暗之中。
云裳和白璃对视一眼，同时动手，推动石门。机关轻响，门缝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斜道，通向地表方向。
白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铁门，低声说：“希望他别碰上不该碰的东西。”
云裳摸了摸胸前的蓝色信标，只说了一句：“走。”
两人闪身进入通道，石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地下石室恢复寂静，只有那团被王沐阳留下的光球还漂浮在铁门前，照亮阶梯入口。
光球忽然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阶梯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摩擦声，像是锁链被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