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踏出一步,断剑在手,金光自瞳中闪现。他没有迟疑,直接将“镇邪”插入地面裂口。石柱残存的封印之力顺着剑身传导,与地底符文产生震荡。两名黑袍者动作一滞,原本流畅的咒语出现断层。
左侧那人立刻察觉不对,抬杖欲退。但王沐阳已经锁定他的腰间——那块玉牌正微微发亮,与脚下阵法同频共振。他心念一动,系统界面浮现时间加速空间的选项。能量条显示剩余37%,足够支撑半秒预演。
确认执行。
眼前画面短暂凝滞,敌人的每一个动作被拆解成片段。王沐阳看清了他们的节奏:每三次施法后必有半息停顿,而玉牌正是供能核心。只要打断它,双煞合阵就会崩溃。
他收剑拔身,左手按住胸前玉简。混沌体之力缓缓涌出,引动其中残留的鸿蒙气息。这股力量不具攻击性,却能干扰同源法阵的运行。地面符文光芒微颤,右侧黑袍者的骨杖偏移了半寸。
就是现在。
王沐阳低喝一声,右脚猛蹬地面,身形如箭冲出。他不再闪避毒焰,任火焰灼烧衣袖,直扑左侧敌人。那人反应极快,挥杖横扫,黑雾化作利刃迎面斩来。
王沐阳侧身避过要害,左臂被划开一道血痕。他不管伤势,右手断剑猛然下压,借力翻转,剑尖精准点中玉牌边缘。一声脆响,玉牌表面裂开细纹。
对方脸色骤变,体内灵力逆冲。王沐阳趁机催动系统功能——技能模拟融合完成的新术法。
“幽冥引·逆流。”
他口中吐出四字,双手结印。原本由黑袍者释放的阴煞之气竟开始倒卷,顺着骨杖回灌其经脉。那人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黑血,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
另一人见状暴怒,咬破舌尖强行提速,手中骨杖高举,准备引爆阵眼自毁。王沐阳眼神一冷,反手抽出插在地上的断剑,全力掷出。
断剑破空而行,带着残余封印之力,“咔”地钉入对方右肩,将其整个人钉在墙角。骨杖落地,法术中断。
密室恢复短暂安静。只有穹顶星图仍在闪烁,七颗星辰忽明忽暗。王沐阳喘了口气,走到跪地那人面前,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牌。玉牌通体漆黑,正面刻着扭曲符文,背面有一道细小裂痕,正渗出微弱黑气。
他蹲下身,伸手探向此人储物袋。刚触到袋口,那人突然抽搐,嘴角溢出灰白色泡沫。王沐阳立即后撤,看着对方身体剧烈扭曲,皮肤下似有东西在游走。几息之后,尸体僵硬,脸上鬼面自行碎裂,化为粉末。
另一边被钉住的黑袍者也已昏死,但呼吸尚存。王沐阳走过去检查,发现他怀中藏着一枚相同玉牌,只是未激活。他将两块玉牌并排放在掌心,同时调用系统功能。
【命运节点指引】启动。
一道淡蓝色光幕在意识中展开,扫描结果显示:两块玉牌均与某种高阶禁制相连,一旦持有者死亡或遭受精神入侵,体内种下的封印便会自毁神识。常规读取记忆不可行。
王沐阳皱眉。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鸿蒙源晶感应器,靠近玉牌。感应器屏幕微微震动,显示出微弱共振波形。这种波动他见过——在鸿蒙秘境外围探测时,曾记录到类似的频率。
这组织和鸿蒙有关。
他回头看向胸前玉简,犹豫片刻,将玉简贴在未破损的那块玉牌上。混沌体之力缓缓注入,模拟出类似上级传令的能量波动。玉牌表面符文轻微跳动,仿佛回应某种指令。
刹那间,玉牌内部封存的记忆碎片被触发。
画面闪现:一座巨大圆形祭坛,位于深谷底部,四周立着七根石柱,每根石柱上盘坐着一具干枯尸骸。那些尸骸穿着古老长袍,面容模糊,但胸口都嵌着一块相同的玉牌。天空无日无月,唯有七颗星辰倒悬,缓缓旋转。
一个低沉声音响起:“待星陨归位,主魂重临。”
画面戛然而止。王沐阳收回玉简,额头渗出冷汗。他认出了那个地方——那是北荒绝地中的“七曜封魔台”,传说中远古大战后埋葬败亡强者的禁地。若这些尸骸是当年镇压者的残躯,那所谓“主魂”,极可能就是被封印的混沌魔祖残念。
而眼前的遗迹,正是整个封印链的一环。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牌,发现裂痕处的黑气正在缓慢修复。这意味着背后之人仍在活动,且随时可能察觉玉牌失联。
必须尽快行动。
王沐阳将两块玉牌收入储物袋,转身走向被钉在墙角的俘虏。他解开此人外袍,在颈后皮肤上找到一处隐秘烙印——一个倒三角形符号,中间刻着一只闭合的眼睛。这个标记他在血魔宗典籍中见过,属于一个早已覆灭的邪教分支:“夜瞳会”。
他们本该在三百年前就被剿灭。
王沐阳重新握紧断剑,目光扫过整个密室。石柱依旧嗡鸣,星图仍未停止闪烁。他知道,敌人不是来破坏的,而是要利用这座遗迹,逆转封印仪式。
他走到石柱前,将断剑重新插回原位。封印之力虽弱,但仍可延缓仪式进程。只要不让星图完全对齐,主阵就无法激活。
做完这些,他站在大厅中央,取出鸿蒙源晶感应器再次校准。屏幕上,代表能量流向的线条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终点正是这间密室下方深处。
还有时间。
但他不能等太久。
王沐阳收起设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吞下。这是云裳给他的护心丸,能暂时压制伤势。左臂伤口仍在流血,他撕下布条简单包扎,动作利落。
抬头时,穹顶星图忽然一顿。第七颗星辰缓缓移动,与其他六颗形成完美三角排列。一道幽光自星图中心垂落,照在祭坛中央。
地面震动。
王沐阳迅速后退,靠向石柱。祭坛周围的九个兽形凹陷再次发光,比之前更加明亮。这一次,它们不再是空置状态,而是浮现出淡淡的虚影轮廓,像是即将实体化。
他盯着那道幽光,手指紧扣剑柄。
祭坛中央的玉简已被取走,可仪式仍在推进。说明真正的关键,不在玉简本身,而在持有玉简的人进入此地这一行为。
他是钥匙。
也是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