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居微微点头
“所以，那些符合规定的贵族，便让他们继续世袭？继续占地掌权掌兵？”
顾晨轻笑
“你真想三五年就肃清整个贵族阶级啊！”
“那你牛，你比我牛！”
“你要是能做成，一字并肩王给你坐更合适”
张正居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晨
“什么意思？”
“短时间内肃清贵族阶级，不是你提出的吗？”
顾晨摇摇头
“奴隶制的结束，用了多久？”
张正居哑然，最终道
“近千年”
顾晨轻笑
“是啊，你想三五年就结束一个堪比奴隶制的规则”
张正居坐下
“难怪你不急，当初你就知道，急也没用是吗？”
顾晨轻笑着摇头
“要么你就让推恩令执行下去”
“以前推恩令是制造诸侯矛盾，膨胀贵族阶级，让老百姓痛恨贵族阶级，同时让老贵族敌视新贵族”
“但是，推恩令真正厉害的地方，是让贵族不行的自行分化”
“推恩令可以执行一些以前执行不动的规则了”
张正居好奇
“什么规则？”
顾晨轻笑
“贵族后代，所有子嗣都可以得到祖上的土地和基业”
“以前有四王压着无法强制执行”
“现在至少南北两州没有王了，只要执行下去，不出百年，几百名诸侯便会瓦解为上万零散势力”
“对付数万零散的小势力，总比对付几百个诸侯简单吧”
张正居沉默半晌，突然道
“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对付几万个小势力和对付几百个诸侯，问题都不大”
“你弄清楚，真正的威胁来自东西两州”
顾晨摆摆手
“说到底你还是担心东西两王呗”
“要不咱们就重现当初北疆之变”
“除掉东西两王，扶持听话的傀儡上位”
张正居哑然
“其实，这段时间内阁的意见也不统一，与其先动贵族阶级，不如先动东西两州”
“而且拿下东西两州，也是良国彻底完成大一统不是！”
顾晨耸耸肩
“可以啊”
如今顾晨已经是暗部之主，暗部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机构，门下眼线探子间谍杀手等遍布良国各地，再加上锦衣卫这一执法部门的庇护，可以说是良国最强“特务+暗杀机构”
当初顾晨除掉北疆王，一人一马，万里奔袭，来回横穿大半个北疆，恨不得睡觉都在马背上睡
很辛苦，但是效果不错
如今时代不一样了，他已经可以挥挥手便让东西两州地震
但是杀东西两王简单，事后的处理麻烦
与北疆一样，杀了北疆王简单，但是如何平定北疆，却让顾晨大费周章
尤其是东海王，南州都司叛入东海后，如今东海大军依旧有三十多万，东州都司肯定不听朝廷之令，顶多原地不动
若是朝廷向东州出兵，西王一定会在朝廷后背出兵！
顾晨点点头
“不如你便暂时放下贵族变革吧”
“先去做其他事情不行吗”
“比如经济改革”
张正居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寞
“我...终究还是老了”
“我有生之年，能完成这改天换地之举吗”
“我能像你一样，功德成圣吗！”
看着张正居那火热的目光，顾晨微微哑然
他那双燃烧着“理念之火”的目光，顾晨可太熟悉，不正是前世的自己为了理念而毅然与前雇主撕破脸时的样子吗
顾晨叹息一声
“哦，你是想肃清贵族阶级，成就自己的一番伟名啊”
张正居没有说什么
顾晨笑了笑
“那就让南北两王，和东西两王加大勋贵的册封”
“加速新老贵族的矛盾”
“朝廷有意扶持新贵族对抗老贵族，让新老贵族两败俱伤，朝廷坐收渔翁之利”
“另外，朝廷宣布，四州勋贵不再听藩王之令”
张正居摇头
“东西两州的勋贵不可能听朝廷的”
“勋贵听谁的，取决于他们的额外财富到底来自哪”
“若是朝廷每年向他们拨款，他们就听朝廷的，可是，如今四州贵族都是四王拨款供养”
顾晨点点头
“那就以朝廷的名义，让皇上在东西两州册封贵族”
“名义上四王总不能拒绝皇帝的命令吧”
“尤其是新贵族们，也会因为个人利益而拒绝四王的命令”
“朝廷出钱，在东西两州扶持新贵族来对抗老贵族”
张正居再次沉默
顾晨却道
“这些法子都需要时间，若是你非要急于求成”
“还是直接除掉四王比较简单”
“四王一死，朝廷立马颁布诏书，委任他们的小儿子，或者傀儡人上位”
“甚至朝廷主动出兵帮这些傀儡人”
张正居道
“可是战事就要重启了”
“陛下登基时，以及你也承诺过”
“良国要与民同息”
顾晨耸耸肩
“也许不一定非要出兵”
“朝廷的优势就是官方性，合法性，正统性”
“并且四州的百姓们肯定也是支持朝廷的”
“比如东海王吧”
“我们除掉东海王”（顾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他的儿子们必然得为了新王的位置而争斗”
“朝廷便发布诏令，扶持势弱的次子”（微微握拳）
“那这势弱的次子必然不可能放弃这个夺位的机会，毕竟你看北疆的姬荀都成功了”
“万一他们也成功了呢！”（脸色邪魅一笑）（仿若看透了人性）
“所以东海会内斗吧”
“只不过，这一次朝廷不出兵不出力就是”
“顶多给一些资金支持，给一些政策政令支持”
“次子若能上位成功，皆大欢喜，若是上位失败也无所谓，反正长子和次子内斗一定会消耗东海的底蕴”
“假设长子斗赢了，我们就再除掉东海长子”
“让东海进入第二轮内斗角逐”
“朝廷这时候再次出面，公开扶持东海王三子任东海王”
“让东海王的三子，与长子的儿子，也就是东海王的长孙斗争”
“哈哈哈哈”
“如此循环内斗下去，我就不信他东海能扛得住几轮！”
张正居看着肆意大笑的顾晨，他的身子在颤抖
“你...”
“此计会不会...太丧良心？”
(张正居的意思是，以一种不干净或者说违法的手段去执行一件结果正义的事情）
（是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的世纪之争，并非是这位首辅单纯，有兴趣的可以搜索了解下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