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揭露真相，道心破碎
雨幕，仿佛一张巨大的，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天鹅绒幕布，将这片沿江的废弃角落，包裹成一个与世隔绝的斗兽场。
王坤的脚步很慢，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他身上的阴冷气息，与周围的暴雨完美融合，化作一片黏稠的，令人窒息的领域，缓缓向孙二狗和林婉儿压迫而来。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将猎物一步步逼入绝境，欣赏他们脸上流露出恐惧与绝望的快感。
“孙先生，我承认，我小看你了。”王坤停在十米开外，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胜券在握的从容，“你比我想象的，要强，也要更有趣。只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他看了一眼瑟缩在孙二狗身后，脸色苍白如纸的林婉儿，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不过，这样也好。等我先打断你的四肢，再当着你的面，慢慢地，一片一片地，剥下她身上那层漂亮的皮。我想，那场景，一定会非常的美妙。”
林婉儿听到这话，浑身剧烈一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极致邪恶的本能恐惧。
然而，孙二狗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林婉儿一眼，只是淡淡地，看着王坤，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龙涎草，是‘逆世会’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对吗？”
王坤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知道‘逆世会’？！”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与骇然。
这个名字，是禁忌。是游离于所有国家机器与地下势力之上的，一个阴影中的庞然大物。在华夏境内，知道这个组织存在的，无一不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这个孙二狗，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孙二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或者说，不仅仅是我。这么大的手笔，只是为了钓我一条鱼，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雨幕，望向了江阴市中心的方向，那片灯火辉煌，却又暗流涌动的区域。
“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将在今晚，所有因为龙涎草而聚集到江阴的，各方势力的觉醒者，一网打尽。”
随着孙二狗的每一句话说出，王坤身上的气息，就变得愈发冰冷，杀意，也愈发浓烈。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让这个男人说下去了。
“满口胡言！给我死！”
王坤不再废话，发出一声厉啸，整个人，如同一直蓄势待发的毒蛇，猛地弹射而出！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留手。他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一层漆黑如墨的，散发着腥臭气息的罡气，覆盖了他的全身。他的双手，指甲暴涨，变得如同锋利的刀刃，在雨夜中，划出十道漆黑的，扭曲的轨迹，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朝着孙二狗，当头罩下！
“黑煞毒龙爪！”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歹毒无比，一旦被抓中，毒气攻心，神仙难救！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孙二狗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然，闭上了眼睛。
站在他身后的林婉儿，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在生死关头，要放弃抵抗。
而就在王坤的毒爪，即将触碰到孙二狗面门的刹那。
孙二狗那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吼——！！！”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充满了无上威严与霸道的龙吟，不是从他的口中，而是从他的灵魂深处，轰然爆发！
这声龙吟，不含任何物理性的音波，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直接作用于神魂的精神冲击！
王坤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像是被一柄无形的，烧得通红的巨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嗡——！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开始扭曲，旋转。那覆盖在他身上的，漆黑的护体罡气，也因为心神失守，而出现了瞬间的，致命的溃散！
神龙诀——龙魂咆哮！
这是孙二狗踏入炼精化气中期以来，第一次，将神龙诀中记载的，神魂攻击的秘法，施展出来！
高手相争，胜负，只在瞬息。
就在王坤心神失守的那一刹那，孙二狗动了。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一步，然后，一拳，轰出。
平平无奇的一拳。
但是，在林婉儿的眼中，这一拳，却仿佛抽干了周围所有的光线。
孙二狗的拳头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却又凝如实质的，金色的龙气。那股至刚至阳，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的气息，让她那颗因为恐惧而冰冷的心，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暖意。
“轰！”
金色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王坤的胸口。
王坤那身引以为傲的，足以抵挡子弹的黑煞罡气，在这一拳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土崩瓦解！
“噗——！”
王坤的身体，如同一个破麻袋，向后倒飞而出。他在半空中，喷出了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黑色的毒血。
他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积水之中，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
他胸口的衣服，已经完全化为飞灰，露出了一个深陷的，血肉模糊的拳印。那拳印周围的血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股金色的能量，飞速地，净化，消融。
秒杀！
不，比秒杀，更可怕。
这是从身体到灵魂的，全方位的，碾压！
孙二狗缓缓收回拳头，看都懒得再看地上的王坤一眼。他背后的伤口，在他那变态的体质和龙气的滋养下，已经停止了流血，正在缓慢地愈合。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已经完全呆滞，美眸中充满了震撼与迷惘的女警察。
“现在，你还觉得，这个世界，是靠你们那本可笑的法典来运转的吗？”
孙二狗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林婉儿那即将破碎的，世界观上。
林婉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啊，法律是什么？
当一个像王坤这样的恶魔，可以随意地，决定几十上百人的生死，可以策划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阴谋时，法律，在哪里？
当一个像孙二狗这样的“怪物”，可以用一拳，就终结这一切罪恶的时候，他杀人的行为，是正义，还是犯罪？
她一直以来所坚信的，那套非黑即白的，程序正义的理论，在今晚这残酷而血腥的现实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她的道心，乱了。
孙二狗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缓步走到了王坤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条已经奄奄一息的毒蛇。
“说吧，‘逆世会’在江阴的真正图谋是什么？‘龙涎草’，只是一个引子。你们要的，是那些被吸引来的觉醒者，还是别的什么？”
王坤躺在冰冷的积水里，一边咳血，一边发出桀桀的怪笑。
“咳咳……你以为，你赢了？孙二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疯狂的光芒，“龙涎草……只是第一道开胃菜……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江阴的城市之心，引爆……‘浊魂之种’！”
“浊魂之种？”孙二狗的眉头，微微一皱。
“那是我会最伟大的发明！”王坤的脸上，露出了狂热的表情，“它不会杀死任何人，但是，它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高维度的精神污染……所有吸入它的普通人，他们的灵魂，都会被扭曲，被污染……他们的理智，会崩溃，他们的七情六欲，会被无限放大，变成只知道杀戮、吞噬的……野兽！”
“整个江阴市，数百万的人口，都将成为一片充满了混乱与欲望的，最佳的‘牧场’！而我们‘逆世会’，将会在废墟之上，筛选出那些能够在这种污染中，保持理智，甚至完成进化的，真正的，新人类！”
“物竞天择，强者为尊！这……才是神赐予我们的，进化的真谛！哈哈哈哈——！”
王坤疯狂地大笑着，黑色的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
站在不远处的林婉儿，听着他那疯魔般的话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冲到了天灵盖。
将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城市，变成一片人间的地狱，变成一片用来筛选“新人类”的试验场？
这……这是何等疯狂，何等灭绝人性的计划！
她引以为傲的刑侦经验告诉她，王坤说的，不是疯话。这背后，是一个组织严密，理念极端的，恐怖到无法想象的组织！
而她，刚才，竟然还想着，要逮捕那个，唯一可能阻止这一切的男人？
如果孙二狗真的被她带走了，那整个江阴市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一想到那尸山血海，人间炼狱般的场景，林婉儿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她一直以来所坚守的，那份作为警察的骄傲与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那东西，在哪里？”孙二狗一脚踩在了王坤的脖子上，打断了他的狂笑，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嘿嘿……你杀了我吧……”王坤的呼吸变得困难，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诡异，“‘浊魂之种’，早就在半个小时前，被启动了……它被安装在……江阴市中心，时代广场的地下……能源核心里……”
“再过……十分钟……当它的能量，与整个城市的供电网络，连接在一起的瞬间……就是……狂欢的……开始！”
“孙二狗……你很强……但是……你来不及了！你阻止不了的！哈哈……和我一起，欣赏这……盛大的……毁灭吧！”
说完最后一个字，王坤的头，猛地一歪，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竟然，直接，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自尽了！
孙二狗的脸色，终于，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
十分钟。
时代广场。
他猛地回头，看向林婉儿，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
“上车！带我去时代广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