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深秋总带着缠绵的雨,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画室的玻璃窗,发出沙沙的轻响。林溪刚把《秋夜湖畔》的最后一笔颜料涂匀,手机就躺在画架旁震动起来,屏幕上“知行”两个字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她擦了擦沾着颜料的指尖,快步拿起手机,接起时声音还带着一丝创作后的轻喘:“知行?你忙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呼吸声,夹杂着北方特有的干燥风声,陆知行的声音带着点刚结束工作的沙哑,却依旧温柔:“嗯,项目终于收尾了,刚回到宿舍。你呢,画完了吗?”
“刚画完!”林溪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让微凉的雨丝飘进一点,“就是今天一直在下雨,画室里有点闷,画到最后都有点走神了。”
“是不是想我了?”陆知行笑着打趣,语气里带着点试探。
林溪的脸颊瞬间发烫,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其实从上周他说要加班开始,这份思念就像画室里的松节油气息,越积越浓。她想起他坐在角落看书的样子,想起他递来热可可时的温度,想起他当模特时温柔的眼神,那些细碎的片段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忍不住轻声开口:“嗯,想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像做完了一件天大的事,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画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电话那头也突然没了声音,只有隐约的风声在耳边回响。
一秒,两秒,三秒。
这三秒像被无限拉长,林溪甚至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万一他觉得唐突怎么办?万一他只是随口打趣,并没有真的想她呢?她正想找个话题岔开,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
“我也是。”
简简单单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比的笃定和温柔,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在林溪心里漾开层层涟漪。那沙哑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有满满的真诚和压抑已久的思念,透过听筒传递过来,让她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溪溪,我也是。”陆知行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释然的笑意,“其实我每天忙完都想给你打电话说这句话,可又怕你觉得我太黏人,怕你还在画画分心。刚才你说想我的时候,我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把这三个字赶紧告诉你。”
林溪吸了吸鼻子,笑着擦去眼角的湿润:“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太直接了。”
“怎么会?”陆知行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你不知道,这几天加班到深夜,只要想到你,想到你在南方的画室里认真画画的样子,我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刚才听到你说想我,比拿到项目奖金还让我开心。”
他顿了顿,又说:“我已经买好周末的高铁票了,早上八点出发,十点就能到你那儿。这次我把所有事情都推掉了,整整两天,都陪着你。”
“真的吗?”林溪眼睛一亮,心里的喜悦像要溢出来,“你不用再加班了?”
“不用了,项目已经顺利完成了,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同事就行。”陆知行笑着说,“我要好好补偿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去看展也好,想在画室画画也好,哪怕只是在湖边坐着晒太阳,我都陪着你。”
“我想在画室画画,你在旁边看书。”林溪轻声说,“就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就能感受到彼此的陪伴。”
“好,都听你的。”陆知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是我在北方特意给你买的冰糖葫芦,真空包装的,不会坏,还有你上次说想吃的驴打滚,我找了好几家老字号才买到的。”
林溪的心里暖暖的,想象着他在北方的街头,一家家店找她爱吃的零食的样子,就觉得格外幸福。“谢谢你,知行。”她轻声说,“其实你不用特意带这么多东西的,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傻丫头,对你好都是应该的。”陆知行说,“我还想好了,周末我们去吃你最爱的那家糖醋排骨,然后去湖边散步,我还要给你拍好多照片,就像你画我那样,把你最美的样子都记录下来。”
两人就这么拿着电话,絮絮叨叨地聊着,从周末的计划聊到各自的日常。林溪跟他说画室里新来了一只流浪猫,每天都会来蹭吃的;跟他说周教授表扬了她的《秋夜湖畔》,说里面有思念的温度;跟他说南方的雨下了好几天,终于要放晴了。
陆知行也跟她分享北方的近况,说北方已经开始降温了,他已经穿上了厚外套;说实验室的同事知道他要来看女朋友,都打趣他是“恋爱脑”;说他特意查了南方的天气,周末是晴天,很适合出门。
电话打了很久,从傍晚一直聊到深夜,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画室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银辉。林溪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困意,陆知行察觉到了,轻声说:“溪溪,快睡觉吧,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画画呢。”
“嗯,你也早点睡。”林溪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是不舍,“周末见。”
“周末见,溪溪。”陆知行的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睡个好觉,梦里我就来见你了。”
挂了电话,林溪还握着手机,嘴角依旧扬着浅浅的笑意。那三秒的沉默,那句简单的“我也是”,像一颗甜蜜的糖果,在心里慢慢化开,甜得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她走到画架前,看着《秋夜湖畔》里相依的身影,心里满是期待。她开始想象周末的场景: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她坐在画架前画画,陆知行坐在旁边看书,偶尔抬头对视一笑;他们一起去吃糖醋排骨,他把最肥美的部分夹给她;他们在湖边散步,他牵着她的手,说着甜甜的情话。
这些想象中的画面,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暖意。她知道,异地恋虽然辛苦,但只要彼此心里想着对方,只要敢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就能跨越千里的距离,感受到彼此的温暖。
第二天一早,林溪就醒了。她收拾了画室,把陆知行的折叠椅擦得干干净净,又买了他爱吃的水果和零食,放在小桌上。她甚至提前画好了一幅速写,画的是北方的雪景,想作为礼物送给她。
日子在期待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末。林溪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幅速写,焦急地等待着。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暖洋洋的,像陆知行的笑容。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知行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外套,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里满是思念。
“溪溪!”
“知行!”
两人快步走到一起,陆知行放下袋子,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拥抱比平时更紧,更久,仿佛要把这几天的思念都融化在彼此的体温里。
“我好想你。”陆知行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林溪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我也是。”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老槐树下的两人紧紧相拥,那些跨越千里的思念,那些电话里的情话,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真实的陪伴。林溪知道,那句“我也是”,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回应,更是他们爱情里最坚定的承诺,会陪伴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冬夏,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