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裹着苹果花的甜香掠过赛道，两条用白石灰划出的路径在新绿的草地上格外显眼——左边起点旁，云宝没再撑开翅膀，而是后蹄在草地上反复碾磨，七彩鬃毛上沾着的蒲公英绒毛被风一吹，飘到了右边苹果嘉儿的鼻尖上。
“各就各位！”紫悦举着记录板往后退了两步，蹄尖点了点赛道尽头的铃铛，特意多提醒一句，“穿过九个桶隧道，最先碰倒终点线苹果铃获胜！另外按规则，飞马不能用翅膀辅助，全靠蹄子和身体平衡比拼！”
她话音刚落，穗龙就从苹果筐上蹦下来，把一串系着铜铃的红绳往木桩上一绕，铜铃“叮铃”响了两声，惊飞了隧道口栖着的几只春燕。
云宝耳朵一竖，后腿猛地蹬地窜了出去，冲劲带起的风卷得赛道旁的雏菊直晃。
她冲得太急，第一只木桶几乎是擦着蹄子掠过，桶壁上刚抽芽的爬山虎藤被带下来几片嫩尖；为了稳住重心，她还特意把尾巴绷得笔直，像根小鞭子似的调整方向。
而苹果嘉儿则慢了半拍，蹄子落在草地上稳得很，她眼睛盯着前方成“之”字排列的木桶，每一步都踩在两桶中间的空隙里，连桶沿上摆着的苹果花都没晃一下，尾巴还偶尔轻轻扫过地面，帮自己校准步幅。
“嘿，你这是在散步吗？”云宝冲过第五个木桶时，回头朝苹果嘉儿喊了一声，说话间没控制好身体平衡，尾巴扫到了第六个木桶的侧面。木桶“咕噜”转了半圈，好在没倒，只是桶里装的花瓣撒了她一尾巴。
苹果嘉儿没接话，只是趁云宝调整姿势的间隙加快了步频。
到了最后一关，九个木桶叠成三层拱门，最顶上的木桶还留着去年秋天的苹果印。
云宝率先钻进去，为了不碰倒木桶，她刻意把身体缩成窄窄的一条，鬃毛差点蹭到左侧桶壁，赶紧歪头躲开，却还是把右边木桶上的一片新叶蹭掉了；而苹果嘉儿则贴着隧道中间走，蹄尖轻轻点了点最底下的木桶边缘。
隧道另一头，穗龙踮着脚扒着木桩喊：“快啊！就差一点了！”
云宝听见喊声，猛地从隧道里冲出来，后腿再次蹬地提速，想借着冲劲抢先碰铃；可刚抬起前蹄，就瞥见苹果嘉儿从她右侧追了上来——原来苹果嘉儿在隧道里就调整好了步频，最后两步迈得又大又稳，几乎和她齐头并进。
“叮铃——叮铃！”
两串铜铃几乎同时响了起来。云宝和苹果嘉儿都刹住脚，喘着气回头看紫悦手里的记录板。紫悦凑过去看了看，又抬头比对两人蹄边的红绳——云宝的蹄子碰着绳结，苹果嘉儿的蹄尖则挨着铜铃。
“这局……算平局？”紫悦不确定地看向午夜闪闪，后者正帮她捡掉在地上的笔，“刚才冲线太快，我没看清谁先碰到有效部位。”
云宝立刻晃了晃尾巴上的花瓣：“明明是我！我先出的隧道！”
苹果嘉儿笑着咬了口从口袋里摸出的苹果：“可终点看的是碰没碰铃，不是谁先出隧道。再说了，你刚才蹭掉的爬山虎和花瓣，还得我回头收拾呢。”
穗龙蹲在苹果筐上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帮腔：“我觉得是苹果嘉儿更稳！她全程没碰过木桶！”
云宝刚想反驳，就看见苹果嘉儿朝她递过来一块马蹄铁——正是早上她们练习时用的那块。
“平局就平局，”苹果嘉儿把马蹄铁往她蹄边一放，“下一场跨栏更考验腿部力气，没翅膀帮你借力，我可不会让你了。”
云宝眼睛一亮，抓起马蹄铁塞进兜里，还不服气地踮了踮后蹄：“谁要你让！没翅膀我照样能赢！走，去看跨栏赛道——我跳得肯定比春燕落地还稳！”
说着就拽着苹果嘉儿往场地另一头跑，七彩鬃毛随着跑动飘得更欢了。
——
香甜苹果园的大木板前，午夜闪闪在记下云宝与苹果嘉儿的平局比分后，便转头和紫悦打了声招呼：“我先去镇上找些小马过来——后面还有19个项目要比，总不能只靠我和穗龙当气氛组，那样也太冷清了。”
毕竟任何比赛都讲究热闹，加上刚结束的木桶障碍赛，总共20项比拼，若只有穗龙蹲在苹果筐上偶尔喊两声，赛场的劲头可就差远了。
于是乎，在午夜去找观众的时候，云宝和苹果嘉儿就暂时先中场休息了。
香甜苹果园的干草堆旁，苹果嘉儿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擦得锃亮的红苹果，递了一个给云宝，蹄尖还沾着点刚蹭到的苹果花粉：“歇会儿吧，等会儿跨栏得用腿劲，别这会儿把力气耗光了。”
云宝接过来咬了一大口，脆响里裹着春糖般的甜，却故意晃了晃后腿：“放心，我腿劲可不比翅膀差——刚才木桶赛没飞，不也跟你打平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悄悄绷紧了小腿肌肉，蹄尖还无意识蹭了蹭地上的草屑，像是在默默感受发力的节奏。
苹果嘉儿笑了笑，用蹄子擦了擦嘴角的果汁，目光却扫过不远处堆着的跨栏木架：“你那是运气好，没碰倒木桶。要是下次再像刚才那样尾巴扫桶，裁判可就要扣时间了。”
说着她捡起脚边一块光滑的鹅卵石，捏着转了两圈——那是她平时练套索时用来找手感的，此刻转得飞快，藏着点没说出口的认真。
“我那是故意收着劲！”云宝把苹果核往草堆旁一放，翅膀下意识抖了抖，又赶紧收住，“再说了，后面还有搬苹果垛呢，你整天扛苹果，胳膊劲是大，可别到时候搬得太急，把垛子弄散了。”
她嘴上“提醒”，眼睛却瞟向苹果嘉儿的胳膊，瞥见对方胳膊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心里又悄悄把“发力计划”改了改。
苹果嘉儿也不反驳，只是把鹅卵石扔进兜里，又掏出块帕子递给云宝，帕角绣着朵小苹果花：“擦擦汗吧，等会儿观众来了，可别让人家看见你满头大汗的样子。”
话里带着点打趣，可递帕子的动作却挺实在——她知道云宝好面子，又怕她出汗打滑影响比赛。
——
“中场休息结束，请两位参赛选手移步到跨栏场地！”
紫悦的声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碧琪举着两串缠了彩纸的气球，率先从苹果园的小径冲出来，气球尾巴扫过枝头的苹果花。
“哇哦！跨栏赛要开始啦！”碧琪把一串气球塞给云宝，另一串递向苹果嘉儿，套在头上的彩虹色假鬃毛比云宝的还要晃眼，“我还带了哨子和小旗子！等会儿谁跳得漂亮，我就给谁吹三声长哨！”
说着就掏出个粉白相间的哨子，“嘀嘀”试了两声，惊飞了草堆里几只打盹的麻雀。
珍奇则提着裙摆慢慢走过来，指尖还捏着块绣了蕾丝的手帕，时不时掸掉肩头沾的草屑：“虽说赛场讲究活力，但姿态也很重要哦。”
她先是帮云宝理了理歪掉的鬃毛，又帮苹果嘉儿把沾了泥点的围裙角往上折了折，“跨栏时记得抬头挺胸，就算输了，气势也不能输呀。”
话里说着“输”，眼睛却亮闪闪的，显然早就期待这场比拼。
柔柔跟在最后，怀里抱着两只刚找到的小兔子，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晰：“云宝、苹果嘉儿，你们都要加油呀。”
她把小兔子放在干草堆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朵晒干的小雏菊，分别别在两匹小马的衣襟上，“这是我去年晒干的，会带来好运气哦。”
云宝捏着气球绳，忍不住晃了晃身子，七彩鬃毛随着动作扫过气球：“放心吧柔柔！我肯定跳得又快又稳！”
嘴上说着，却悄悄瞥了眼苹果嘉儿，见对方正摸着衣襟上的雏菊笑，又赶紧绷直了后背——有这么多观众看着，可不能输。
苹果嘉儿则拍了拍碧琪的肩，又朝珍奇笑了笑：“多谢你们来捧场。等会儿比完，我请大家吃刚烤好的苹果脆片。”
话是对着所有小马说的，目光却落在云宝身上，还故意踮了踮后蹄，像是在展示自己早就活动开的腿劲。
“好啦好啦，别聊啦！跨栏场地都要等急啦！”午夜闪闪笑着上前，指了指不远处的赛道——十几根涂了绿漆的木栏整齐排列在草地上，栏架旁还插着两小面旗，一面是云宝的彩虹色，一面是苹果嘉儿的橙红色。
云宝立刻攥紧气球绳，率先朝赛道走去：“走！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跨栏小能手’！”
苹果嘉儿也跟上，还不忘回头对柔柔她们喊：“等会儿记得看仔细——别眨眼太快，错过我赢的瞬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