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洛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摸手机，屏幕上跳着周明远的消息：“小洛，九点来书店，带你见客户。”
“客户？”她盯着消息愣了两秒，突然想起昨晚的约定——驱邪。
“来了来了！”她手忙脚乱套上衣裳，抓起桌上的素描本就往楼下跑。
书店门口，周明远正靠在柱子上抽烟，看见她就笑：“急什么？老太太还没到。”
“老太太？”林小洛不解，“不是说驱邪吗？”
“哦，”周明远弹了弹烟灰，“是她家闹鬼，我先带你认认人。”
话音刚落，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
“周教授，这就是你说的小洛？”老太太上下打量林小洛，眼神像审贼。
“对。”周明远介绍，“这是天机阁的林小洛，驱邪很厉害的。”
“厉害？”老太太冷笑，“我活了七十岁，见过的大师比你吃的饭还多，别给我画符骗钱！”
林小洛：“……”
她突然有点理解师娘为什么总骂她“没经验”了。
周明远赶紧打圆场：“阿姨，您放心，小洛是玄青子的徒弟，玄青子当年帮您化解过风水局！”
“玄青子？”老太太眼睛亮了，“就是那个画‘量子通厕符’的老道士？”
“对！”周明远点头，“您还记得他？”
“当然记得！”老太太拍着拐杖，“当年我家厕所堵了，他画了张符，结果把我家的马桶炸了！”
林小洛：“……”
师父的名声，果然“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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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邪的过程比林小洛想象中顺利。
老太太家的“鬼”，其实是阳台的风水局——沙发正对窗户，犯了“穿堂煞”，夜里风刮得窗帘响，像鬼哭。
林小洛按照玄青子教的，摆了个“八卦镇宅符”，又在窗台上放了盆绿萝挡煞。
“好了。”她拍了拍手，“以后不会再响了。”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周明远补充，“要是再响，你找我赔精神损失费！”
老太太笑出声：“行，要真有效，我给你们介绍客户！”
离开老太太家，周明远拍着林小洛的肩膀：“不错，第一次驱邪就搞定！”
“一般般。”林小洛谦虚，“师父教得好。”
“得了吧，”周明远调侃，“你师父教你的，都是些歪门邪道！”
林小洛：“……”
她突然想起，玄青子昨天还在直播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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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小洛回到酒店，刚打开手机，就刷到一条推送——
【震惊！终南山老道士直播画符，粉丝刷爆“求驱邪表情包”！】
点进去，视频里的玄青子穿着道袍，坐在镜头前，手里举着张符纸：“家人们，这张‘招财符’，贴在钱包上，保证你财源滚滚！”
镜头里的他，头发乱蓬蓬的，桃木剑斜靠在椅背上，符纸画得歪歪扭扭，像张熊猫头。
弹幕爆炸：
“哈哈哈哈这符是表情包吧？”
“师父画得比我画的还丑！”
“求链接！我要给我家狗贴‘防铲屎官符’！”
“主播，你那桃木剑是从哪买的？我也想搞一把！”
林小洛盯着屏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师父……您居然开直播？！”
旁边的周明远凑过来，看完视频笑出猪叫：“青子这货，居然玩直播！我刚才刷到，他已经涨了十万粉！”
“十万粉？”林小洛懵了，“他什么时候开的直播？”
“就今天下午。”周明远划着手机，“你师父说，‘赚钱要与时俱进’，非要我教他用直播软件！”
林小洛：“……”
她突然觉得，师父的“与时俱进”，比他的符纸还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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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小洛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玄青子站在门口，手里举着部手机，笑得像偷了蜜的老狐狸：“小洛，来帮我直播！”
“我？”林小洛后退一步，“我不会！”
“不会学啊！”玄青子把手机塞进她手里，“家人们等着呢！”
林小洛看着手机里的直播界面，手都在抖：“师父，我……”
“别磨叽！”玄青子推她到镜头前，“你就当我的助手，帮我举符纸！”
直播开始。
玄青子坐在藤椅上，林小洛站在旁边，举着张“平安符”。
“家人们，”玄青子开口，“这张‘平安符’，是用终南山的桃枝做的，能保你平平安安！”
弹幕：
“主播，你旁边的小姑娘是谁？好可爱！”
“这符画得真丑，但我喜欢！”
“求驱邪表情包！我要设成壁纸！”
林小洛憋着笑，举着符纸：“师父，您能别画得这么丑吗？”
“丑？”玄青子瞪她，“这是艺术！抽象派！”
“抽象派个屁！”林小洛小声吐槽，“这是‘鬼画符’！”
弹幕瞬间刷满：“哈哈哈哈鬼画符！求链接！”
玄青子看见弹幕，笑得更欢了：“家人们，想要这张‘鬼画符’的，刷个火箭！”
不一会儿，直播间就飘起十几个火箭。
玄青子数着打赏，眼睛都直了：“小洛，你看！这比卖符纸赚得多！”
林小洛：“……”
她突然觉得，师父不是在直播，是在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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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玄青子抱着手机数钱，笑得合不拢嘴：“小洛，明天继续！咱们当玄学网红！”
“我不干！”林小洛拒绝，“我要跟周教授去见客户！”
“见什么客户？”玄青子瞪她，“赚钱哪有直播快？”
“可是……”林小洛犹豫，“周教授说，直播容易招麻烦。”
“麻烦？”玄青子不屑，“有本座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林小洛的手机响了。
是周明远的消息：“小洛，快来书店！有个客户找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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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里，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坐在角落，看见玄青子就站起来：“你就是玄青子？”
“对。”玄青子挑眉，“你是？”
“我是‘暗渊阁’的。”男人递过一张名片，“想请你画张‘灭财符’。”
“灭财符？”玄青子接过名片，脸色骤变，“你是暗渊的人？”
“没错。”男人笑了，“我们阁主说了，只要你画符，多少钱都给。”
林小洛凑过去，看见名片上印着“暗渊阁·驱邪使”，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专收邪祟，不留活口。”
“不行！”玄青子把名片拍在桌上，“我是天机阁的，不跟你们合作！”
“别装了。”男人冷笑，“你当年背叛师门，加入天机阁，我们都知道！”
玄青子的脸瞬间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
“暗渊阁的眼线，遍布天下。”男人逼近一步，“要么画符，要么……死！”
林小洛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书架上，书噼里啪啦掉下来。
周明远赶紧冲过来，挡在她前面：“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旁边！”
男人看了他一眼，冷笑：“算你走运。”
他转身走向门口，留下一句话：“三天后，终南山天机阁，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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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后，书店里一片寂静。
玄青子坐在椅子上，抽烟抽得手指发抖。
“师父……”林小洛轻声喊。
“没事。”玄青子掐灭烟，“暗渊的人，我早就知道会来。”
“您当年……背叛师门？”林小洛问。
“不是背叛。”玄青子抬头，眼里有泪光，“是为了你师娘。”
林小洛愣住：“师娘？”
“当年，你师娘被暗渊的人害了，”玄青子声音沙哑，“我要报仇，只能加入天机阁，学他们的本事。”
林小洛：“……”
她突然懂了，师父的疯疯癫癫，都是伪装。
“师父，”她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解决。”
玄青子看着她，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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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小洛坐在酒店的窗边，看着楼下的霓虹灯。
她摸出手机，刷到玄青子的直播回放。
视频里的他，举着“鬼画符”，笑得像个孩子。
弹幕里，粉丝还在刷：“求驱邪表情包！”“师父好可爱！”
林小洛笑了。
她突然觉得，不管师父是疯子还是英雄，都是她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