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陈默推着自行车去上班，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经过贾家时，正好看到贾张氏端了个破盆出来倒水。
贾张氏如今怀里揣着一千块“巨款”，自觉腰杆子硬了不少，看到陈默这个仇人，如今风光无限地当上了副厂长，心里那股酸意和恨意怎么也压不住。
贾张氏故意把盆沿敲得梆梆响，朝着陈默的方向啐了一口浓痰，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
“我呸！副厂长了不起啊？大清早的还不是要屁颠屁颠去上班，看人脸色？哼！哪有老娘我自在，不用上班，身上有钱，想吃点什么就买点什么，这才叫神仙过的日子！”
陈默脚步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贾张氏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神仙日子？
很快，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惊喜”。
中午，陈默没有在厂里食堂吃饭，而是以视察基层为由，离开了轧钢厂。
陈默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甚至有些破旧的蓝色工装，戴上了一顶遮住半张脸的旧帽子，又用围巾稍微围了下脸，确认无人跟踪后，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城南的一处隐秘黑市。
这里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
陈默目标明确，径直走向一个蹲在墙角，眼神滴溜溜乱转、打量着过往行人的瘦小男子。
此人绰号“三只手”，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惯偷，手下有几个跟他混饭吃的喽啰。
陈默走过去，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
“三只手？”
瘦小男子警惕地抬起头，打量着遮住面容的陈默，但从陈默挺拔的身姿和那双锐利的眼睛，他能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
“这位爷，您认错人了吧？”
陈默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道：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中院贾家，一个叫贾张氏的老虔婆，裤腰带上缝了个布袋，里面有一千块钱。中院何家，有个叫傻柱的厨子，断了一条胳膊，他床底下的破木箱子里，也藏着一千块钱。”
三只手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闻到腥味的猫。
两千块！这在那年月绝对是天文数字！
他干一辈子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
三只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贪婪地盯着陈默：
“爷，您告诉我这个，是想借我的手，对付您的仇家吧？没问题！这活儿我接了！不过……”
三只手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得加钱。
陈默早有准备，直接从怀里掏出五张崭新的大团结，塞到三只手手里：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他们的钱，你们拿走，我们两清。”
五十块！
三只手和他旁边凑过来的两个手下眼睛都直了！
他们本以为对方能给个五块十块就顶天了，没想到这位爷如此阔绰！
五十块，足够他们潇洒好一阵子了！
三只手激动得差点跪下，声音都带着颤音：
“干爹！不！亲爹！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您放心！这活儿我们保证干得漂漂亮亮！干完这一票，我们立马金盆洗手，远走高飞，绝不给您添麻烦！”
陈默厌恶地皱了皱眉，冷声道：
“别乱叫。我们从未见过面，懂？”
三只手立刻反应过来，拍着胸脯赌咒发誓：
“懂！懂！爷您放心！我三只手今天就在这晒太阳，谁也没见过！出了天大的事，我自己扛！要是连累到您，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陈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迅速消失在黑市的人流中。
看着陈默离去的方向，三只手激动地对几个手下低吼道：
“兄弟们！财神爷开眼了！都给我精神点！立刻去踩点！摸清楚贾家和傻柱家的位置、布局、作息！今晚就动手！干完这一票，咱们直接回乡下当富家翁去！”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四合院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三只手带着四个手脚麻利的手下，如同暗夜里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翻墙进了院子。
他们白天已经踩好了点，此刻兵分两路，一路摸向中院贾家，一路潜向后院傻柱家。
贾张氏搂着她那装着“巨款”的布袋，鼾声如雷，睡得正沉。
贾张氏做梦都在数钱，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一个身材瘦小的窃贼，用薄刀片轻轻拨开贾家那并不牢固的门栓，像泥鳅一样滑了进去。
他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精准地摸到了炕上的贾张氏身边。闻到那股老人味和隐约的药味，他皱了皱眉，但还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探进贾张氏的裤腰内侧，摸到了那个缝得结结实实的布袋。
他用小剪刀轻轻剪开缝线，手指触碰到里面厚厚一沓钞票时，心中狂喜。
他迅速将所有的钱掏出，塞进自己怀里，又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破布塞回布袋，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另一边，傻柱因为断臂伤口隐隐作痛，睡得并不踏实。
但他一个残疾人，警惕性再高也有限。
另一个窃贼用同样的方式潜入，直接钻到床底，找到了那个落满灰尘的破木箱子。
箱子没锁，只是虚掩着。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用油纸包着厚厚一沓钱！
窃贼毫不犹豫，全部拿走，合上箱子，迅速撤离。
两路人马在院外汇合，互相打了个成功的手势，带着窃取的两千巨款，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连夜逃离了四九城。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贾家。
贾张氏习惯性地在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裤腰带上的钱袋子。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对！
不再是那种厚实、饱满、令人心安的感觉，而是轻飘飘、软塌塌的！
贾张氏心里猛地一沉，瞬间清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坐起来，慌忙扯开裤腰带，掏出那个布袋。
入手轻盈！她颤抖着手撕开布袋，里面只有一团破布！
钱！
自己的一千块钱！
不见了！
“啊——！！！”一声凄厉至极、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划破了四合院清晨的宁静，“我的钱！谁偷了我的钱啊！天杀的小偷！我的养老钱啊！”
贾张氏如同疯魔了一般，赤着脚跳下炕，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被子、褥子、破衣柜、墙角……
所有可能藏钱的地方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灰尘和杂物，一无所获。
贾张氏的目光猛地转向还在熟睡的棒梗，怀疑的种子瞬间发芽——家里就这几个人，不是棒梗还能是谁？
贾张氏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冲到炕边，抡起巴掌，照着棒梗的脸就狠狠扇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棒梗！你个死孩子！你给我醒醒！说！是不是你拿了奶奶的钱？！快说！”
贾张氏面目狰狞，嘶吼着。
棒梗在睡梦中被一巴掌打醒，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捂着脸，茫然又委屈地看着状若疯癫的奶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没有！奶奶你凭什么打我！呜呜呜……我的钱早就被你收走了，我哪还有钱啊！”
秦淮茹刚洗漱完，准备出门上班，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看到儿子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拦住贾张氏：
“妈！你疯了！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钱不见了！一千块钱！昨晚上睡觉前我还摸过的！就在这个家里没的！”贾张氏捶胸顿足，老泪纵横，“没有外人进来！肯定是家贼！家贼难防啊！！”
秦淮茹耐着性子道：
“妈，你冷静点！家里就这么大地方，肯定还在！你再好好找找！我们都帮你找！”
“找？还找个屁！”贾张氏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秦淮茹，逻辑“清晰”地得出了结论，“孩子们都在睡觉！就你起来了！不是你偷了我的钱，还能是谁？！秦淮茹！我早就知道你看我这笔钱眼红！你快给我拿出来！那是我的命啊！！”
秦淮茹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妈！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起来洗漱准备上班，连你的炕边都没靠近！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你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冤枉？哼！家里没鬼，钱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贾张氏一口咬定，“别装模作样了！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你今天别想去上班！”
眼看上班要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要泡汤，秦淮茹也急了，使劲想挣脱贾张氏死死抓住她胳膊的手：
“我真没拿你的钱！你放开我！我要迟到了！”
贾张氏见秦淮茹要挣脱，更是认定了她做贼心虚，情急之下，另一只手抡圆了，又是“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扇在了秦淮茹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打得秦淮茹眼冒金星，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秦淮茹捂着脸，愣愣地看着面目扭曲的婆婆，积压了多年的委屈、辛酸、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你……你敢打我？”秦淮茹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我为你贾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伺候老伺候小，上班挣钱养家，我容易吗我？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偷钱，还动手打我！我跟你拼了！”
失去理智的秦淮茹，猛地还手，一巴掌朝着贾张氏呼了过去！
秦淮茹没敢打脸，那一巴掌正好扇在了贾张氏昨天被许大茂打破、还缠着厚厚纱布的脑袋上！
“嗷——！！！”
贾张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伤口遭到重击，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贾张氏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抱着脑袋在地上疯狂打滚：
“哎呦喂！痛死我啦！杀人啦！秦淮茹你个恶毒媳妇！偷了我的养老钱，还要谋杀婆婆啊！！救命啊！大家快来看看啊！没天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