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末带着周蓉和周秉坤，悠闲地穿过了那片山谷。
谷中果然别有洞天。
积雪相对较浅，还能看到一些绿色的植被。
更重要的是，雪地上布满了各种动物的脚印。
“哇！末哥！你看！好多脚印！”
周秉坤兴奋地叫了起来，指着地上梅花状的印记。
“这是……这是狍子的脚印吧？”
石末点点头，取下了背后的黑金弓。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山谷，最终锁定在百丈之外的一处雪坡上。
那里，一只灰色的兔子正立着身子，啃食着雪下的一丛草根。
距离太远了。
周蓉和周秉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小灰点。
“末哥，你不会是想射那个吧？”
周秉坤有点不敢相信。
“那也太远了，得有两三百米了吧？弓箭能射那么远？”
周蓉更是嗤之以鼻。
“别闹了，快找点近的吧，那么远，神仙也射不中。”
石末没理会他们，只是缓缓拉开了弓弦。
嗡！
弓弦被拉成满月，发出低沉的颤鸣。
他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这张弓瞬间抽走了一小半。
好家伙，果然是把神兵！
瞄准，撒放！
动作一气呵成。
黑色的铁箭，化作一道流光，瞬息而至。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传来。
百丈之外，那只还在啃草的兔子，身体猛地一僵，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里。
周蓉和周秉坤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我靠！”
周秉坤结结巴巴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中……中了？”
周蓉揉了揉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石末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
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又不是很满意。
“别大惊小怪的，这才哪到哪儿。”
他带着两人走了过去，捡起猎物。
铁箭从兔子的脑袋正中穿过，巨大的力道，几乎把整个兔子头都给炸开了。
场面有点血腥。
石末皱了皱眉。
“啧，用力过猛了。”
“这弓的威力太大，以后得控制着点力道。”
他掂了掂手里的兔子，对两人说道。
“不然猎物没法要了，箭也容易崩坏或者打飞了找不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突然扑棱棱飞起几只野鸡。
它们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惊扰了。
周秉坤刚想喊“野鸡”，就看到石末手腕一翻，不知何时抽出了三支铁箭，搭在了弓弦上。
整个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
嗡！
弓弦再次被拉开，却没有拉满。
嗖！嗖！嗖！
三道黑影，分上中下三路，飙射而出。
空中，那三只正拼命扇动翅膀的野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凌空射爆，化作三团血雾，纷纷扬扬地落下。
周蓉：“……”
周秉坤：“……”
两人彻底麻了。
石末吹了吹弓身，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次力道控制得不错，至少还能吃。”
他走过去，像捡死鸟一样把三只野鸡的尸体拎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打包啊。”
“今天差不多了，再搞点别的就收工。”
“哦哦！来了！”
周秉坤如梦初醒，连忙跑过去帮忙。
周蓉也默默地跟了上去，看石末的眼神，已经从看一个亲戚，变成了看一个怪物。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三人就在这片山谷里开启了“扫荡”模式。
石末的黑金弓，简直就是个大杀器。
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只要被他盯上，基本没有能逃脱的。
很快，三人的背篓和手上，就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猎物。
两只肥硕的狍子，三只野鸡，四五只兔子，还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林鸟。
收获之丰，简直令人发指。
周秉坤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兴奋得满脸通红。
“哥，咱们这是要把山搬空啊！”
“太牛了！这趟回去，咱家过年能吃一个月的肉！”
周蓉虽然没说话，但眉眼间的喜色，也掩饰不住。
这么多猎物，不仅家里够吃，拿到供销社还能换不少钱和票。
就在三人满载而归，准备走出峡谷的时候，石末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耸了耸鼻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等一下。”
“怎么了哥？”
周秉坤不解地问道。
石末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指了指空气。
“你们闻到没有？”
周蓉和周秉坤用力嗅了嗅，除了山林间清冷的空气，就只剩下猎物身上的血腥味。
“闻到啥了？不就是血腥味吗？”周蓉问。
“不对。”
石末摇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这股味道，很腥，很臊，还带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是熊的味道。”
熊？
周蓉和周秉坤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在这片林子里，最怕遇到的就是熊瞎子。
那玩意儿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一般的猎枪都干不倒它，被它盯上，九死一生。
石末蹲下身，拨开地上的积雪。
很快，一个巨大而清晰的脚印，出现在三人面前。
那脚印比周秉坤的脸还大，五根粗壮的爪印深深地嵌在冻土里。
“我靠！真是熊瞎子！”周秉坤的声音都哆嗦了。
石末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熊瞎子，不应该在冬眠吗？”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那正是峡谷的出口，也是程大宝他们之前说好要去围猎的方向。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
“不好！”
“吼！”
几乎就在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熊吼，从峡谷外的方向传来。
那吼声充满了暴戾和疯狂。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山林的宁静。
是程大宝的猎枪！
“出事了！”
石末的心猛地一沉。
“末哥，是……是大宝哥他们！”周秉坤急得快哭了。
“别慌！”
石末当机立断，一把将周蓉和周秉坤背上的猎物全都扯了下来，连同自己的，一股脑儿背在自己身上。
小山一样的猎物，压得他身形微微一沉。
“你们两个，太慢了。”
他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来，我带你们过去！”
“啊？”
两姐弟都懵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杂技呢？
“别废话！快点！”
石末吼了一声。
两人不敢再犹豫，周蓉骑上左肩，周秉坤骑上右肩，紧紧抱住石末的脖子。
石末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发力。
他脚下的速度快得惊人，两边的树木飞速倒退，化作一片片模糊的残影。
周蓉和周秉坤只觉得耳边狂风呼啸，吹得脸都变了形，吓得他们闭着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速度，比坐拖拉机还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