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斯莫维尔学院总浸在恰到好处的暖意里，艾尔烟坐在香樟树下的长椅上，指尖划过刚借来的诗集，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还带着清晨的潮气。
不远处的草坪上，几个女生抱着课本说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们发梢，连风里都裹着青春特有的松弛。
直到篮球场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像一把剪刀突然剪断了这份宁静。
“有人晕倒了！”
“是布瑞特！”
混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艾尔烟猛地站起来，抱着书往篮球场跑。
她赶到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已经自动让出一条路，克拉克正蹲在地上，手指搭在布瑞特的颈动脉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布瑞特的篮球还滚在一旁，沾着草屑，他平时总爱穿着那件蓝色球衣，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前天才在食堂帮艾尔烟捡过掉在地上的餐盘，怎么会突然……
“没呼吸了。”
克拉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沉重，周围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几个女生压抑的哭声在空气里飘着。
布瑞特的葬礼过后，校园里的议论就没停过。
直到三天后，克拉克用热视力看过艾比家的护肤品，里面掺了陨石碎屑——那种陨石有辐射，而且只对‘亲密接触’有反应。”
他还听到艾比妈妈跟供货商打电话，说‘只要不用在自己身上，副作用算什么’。”
克拉克很快匿名把证据寄给了监管局，艾比妈妈被带走的那天，艾比躲在教室最后一排，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等她再出现在校园里时，脸上的痤疮又回来了，红肿的痘痘挤在脸颊和额头上，连耳垂都泛着红。
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人，
“原来她的皮肤是假的”
“怪不得她和布瑞特谈恋爱之后布瑞特会出事，说不定……”
艾比没撑过一周，就抱着装满书本的纸箱走了，离开时天阴着，她没打伞，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日子慢慢回到正轨，关于艾比的议论渐渐被新的话题取代。
周五傍晚，艾尔烟从图书馆出来时，晚霞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她抱着刚还完的几本旧书，书脊上的烫金字在夕阳下泛着微光，鼻腔里还留着木质书架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
出租屋离学校不远，她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转过街角那棵老槐树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树后走了出来，挡住了她的路。
是杰森。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运动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额前的碎发有点乱，大概是刚从训练场过来。
他站在艾尔烟面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呼吸比平时重了些，眼神像被点燃的篝火，直直地落在她脸上，连瞳孔都透着急切的光。
“艾尔烟。”
他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不自觉地攥了攥，指节泛白，
“我见到你第一眼就被你迷住了——真的，每天训练的时候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连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你笑的样子。”
他往前凑了半步，距离近得能让艾尔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我仔细想过了，我不想当橄榄球教练了，我要辞掉工作，回去继承我爸的公司。
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艾尔烟的耳朵“唰”地红了，连脸颊都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书抱得更紧，手指绞着衣角，慌乱地抬起手捂住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透过指缝看着杰森：
“杰森，你……你突然说这个，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怯，连指尖都泛着粉色。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杰森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掌有点烫，隔着薄薄的衬衫，艾尔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度。
下一秒，他的嘴唇就覆了上来——有点烫，带着薄荷的清凉，还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急切。
艾尔烟的身体瞬间僵住了，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连呼吸都忘了，直到杰森松开她，她才猛地回过神，眼眶微微泛红，带着一丝委屈和恼怒：
“杰森，你太过分了！这可是我的初吻！”
看着她这副模样，杰森心跳得更快了。
艾尔烟的脸颊泛着红晕，嘴唇被吻得有点肿，眼神里又气又羞，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兽，反而勾得他心尖发痒。
他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会爱你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相信我。”
“哼。”
艾尔烟推了他一下，却没推开，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我知道你来斯莫维尔学院是为了拉娜，现在跟我表白，拉娜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试探，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杰森的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又变得坚定，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像是在掩饰什么，语速也快了些：
“我和她接触，都是因为我妈的嘱咐，具体原因你以后会知道，但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只有你能让我心跳加速，只有你能让我想放弃现在的一切。”
他说得情真意切，手指还轻轻刮了刮艾尔烟的脸颊，带着安抚的意味。
艾尔烟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比如他辞掉工作的事是不是真的，可话到嘴边，杰森已经把她摁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的手臂撑在她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身体贴得很近，艾尔烟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次，他的吻更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艾尔烟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指尖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按在墙上。
她的挣扎渐渐软了下来，睫毛上沾了点湿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后来杰森说要送她回家，理由是“天快黑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艾尔烟没拒绝，两人沿着路灯走，暖黄色的光晕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杰森时不时会碰一下她的胳膊，指尖的温度让她心跳又乱了几分。
她的出租屋很小，客厅里只放得下一张沙发和一个小茶几，沙发上搭着一条米白色的针织毯，是她上周刚织好的。
杰森帮她把书放在茶几上，又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温水，语气比刚才更温柔：
“累不累？要不要坐会儿？”
他的热情像一张网，慢慢把艾尔烟裹了进去。
他会夸她织的毯子好看，会说她抱着书的样子很可爱，会握着她的手，跟她畅想以后的生活。
“等我继承了公司，就带你去海边度假，每天都能看到日出”。
说着说着，他就搂着她亲了下来。
他先是亲了她的脸，然后在她颈侧啃咬，不一会儿，脖子上就是他坑出的草莓印…………
艾尔烟的脑子越来越乱，那些原本该问的问题，那些该有的警惕，都在他温柔的语气里渐渐消失了。
这天晚上，两人稀里糊涂的厮混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艾尔烟是被阳光晃醒的。
窗帘没拉严，一道金色的光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而杰森正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颈窝。
“天啦，这是哪里啊！”
杰森突然猛地坐起来，声音里满是震惊和慌乱。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眼神迷茫地扫过房间，直到落在艾尔烟身上。
她侧躺着，头发散在枕头上，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还有一点浅浅的红痕。
杰森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艾尔烟，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显然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扣子扣错了两次，又慌慌张张地解开重扣。
“抱歉，艾尔烟，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急促又沙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盯着地板，
“但是我们的关系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我的职业生涯就全完了——他们会说我搞师生恋，会把我开除的。”
艾尔烟慢慢坐起来，被子裹到胸口，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害怕，声音小小的：
“杰森，你……你想吃干抹净不负责吗？”
杰森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眼神飘向窗外，不敢直视艾尔烟的眼睛，语气有点敷衍：
“你想让我负责？那好，等你毕业之后，我们马上就结婚。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不能再有任何接触了，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他说得很快，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连语气里的温柔都消失了。
艾尔烟看着他，肩膀慢慢垮了下来，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
“嗯。”
杰森像是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弯腰在艾尔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是在应付，连停留都没超过一秒。
“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他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哀求，更多的却是急切的逃离。
艾尔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杰森很快就走了，开门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一眼，见艾尔烟没动，就飞快地关了门，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寂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