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瞬间，林亦看了过去。
意想不到的组合。
像是没看到林亦的防备，莱亚朝他点头示意，“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不久前小丑的突然消失让林亦措手不及，满心的杀意无处发泄。
小丑的离开是因目的已经达成，还是因不敌恶魔化后的他被他逼走？
即便再自恋的人也不可能认为是后者。
林亦更是忽视这一可能性，认定前者就是真相。
等待许久不见小丑回归，他和关娘便带着沈霖和格米一同回到了旅馆。
值得惊奇的是，群星会囚禁沈霖的地点距离旅馆不过几条街的距离，是一处毫不起眼的普通楼房。
刚安置好沈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格米，关娘再度联系上齐黎。
在那之后不久，齐黎便带着莱亚和路雅心回到旅馆。
林亦没有回应莱亚的问候，见到齐黎出现在莱亚身旁，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放下戒备。
小丑的异能让他无法信任看到的一切。
看到本应干净的床铺被沈霖身上的鲜血浸湿，齐黎周身温度冷了一度。
和林亦对视一眼，齐黎转身问正在隔壁看管格米的关娘索要医疗箱。
房内清醒的人只剩下林亦和莱亚两人，莱亚无视林亦的杀意，坦然自若，径直走到床旁不远处，扫视着呼吸轻微的沈霖。
林亦跨出一步，挡住莱亚的视线，目光顿在依旧昏迷的路雅心身上若有所思。
比起重逢的喜悦，他现在只想知道路雅心什么时候清醒。
“你想让圣女小姐为你的朋友治疗吗？”注意到他的视线，莱亚指挥着空气将路雅心送到林亦眼前。
这样近的距离，超出常人的视力让林亦一眼看见路雅心锁骨上方有个微小的针孔。
顺着他的目光，莱亚瞥了眼，随即笑道，“我们的圣女小姐似乎成为了希望商会的实验体，所以很遗憾我无法确定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并不知晓路雅心的异能，仅作为挟制群星会的道具，卡特莱不需要清醒的人质。
越是状态不明的人质越能对重视她的人造成威胁。
为了异能强化的实验，商会据点拥有不少特制的麻醉剂。
虽然余明为路雅心注射麻醉时已经减少了剂量，但莱亚估计这位大小姐起码再过几个小时才能苏醒。
当然，有希望商会作为背锅对象，
余明可不仅仅只是为路雅心注射了麻醉剂。
实验结果还需要等待。
正巧齐黎拿着医疗箱回到房间，听到莱亚这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他的口吻带上了些许怒意。
“为什么把你口中所谓的圣女送到希望商会手中。“
正如之前的猜测，齐黎不觉得红心无法从重伤的卡特莱手中救下路雅心。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莱亚幽幽叹息，“因为这是圣女小姐必经的考验。”
面具下，莱亚嘴角翘起，语气越显得郑重，“也是她既定的未来。”
听到未来两个字，林亦下意识回头，沈霖安静地躺在床上，全然不见关娘口中所述的大杀四方的模样。
脆弱到似乎一捏就会彻底破碎，化为虚无。
在沈霖落到群星会手里的这一天里，他清醒过吗？
又是否被迫看到了他不愿看到的未来。
思索间，齐黎靠近，林亦本能抬手防备，血红的瞳孔恍惚间像是兽类的竖瞳，看护着他圈定的猎物。
冷冽的气质陡然柔和下来，齐黎露出和平常无异的笑容，“林亦不用担心，沈霖不会有事的。”
林亦踌躇，他缓慢地移动脚步。
除去米蕾娜等人需要守在商会据点以防意外，其他异能者跟着齐黎一并回到旅馆，监视红心。
托他们的福，从看管格米的任务中脱离，关娘确认送到朋友家的儿子没事后，她跑到林亦门口探头。
“需要帮忙吗？”
进入恶渊前，因家世原因，齐黎已经拥有一定的医学基础。
关娘曾经也为齐黎打过几次下手。
无视将她骗得团团转的红心，关娘自顾自接手齐黎助手的工作。
林亦没有在齐黎的目光下坚持太久，他让开身，紧盯莱亚，没有解除恶魔化。
莱亚善意提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否带圣女小姐回房，我想我在这里只会打扰到你们。”
“请放心，在圣女小姐醒来前，我不会逃走。”
门外还有人看守，齐黎没有阻止莱亚离开。
解开沈霖身上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绷带，齐黎没有错过林亦体内奇怪的血流流速。
看似毫发无损，但林亦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
异能透支加长时间失控，林亦还能冷静站在这里已经算是他体质好的表现。
齐黎无奈，“林亦，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你应该也不想沈霖醒来后还要担心你。”
神经一阵阵的抽疼，林亦没有拒绝，走之前他突然想起还有另外一个人，“铭瑄他…”
“他没事，”齐黎手上动作不停，“已经让人先一步将他送去医院了，之后沈霖也会去医院。”
但在那之前必须确保医院的安全。
齐黎无法保证尼特尔是否还有希望商会的人，他们此刻又是否还觊觎着沈霖。
送铭瑄去医院的几人很快给予齐黎答复。
已经为沈霖清理好独立的诊疗室。
来到医院，等待在诊疗室外，趁着无事，关娘向齐黎简单阐述了一遍她知晓的特殊情报。
齐黎皱眉，“小丑告诉你带走林亦是为了创造能实现正确未来的条件？”
“嗯，”戒烟许久，关娘不知怎么又涌生出想抽烟的冲动，她坐在门旁长椅上，目光恍惚。
“那时候没时间细想，但现在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或许只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实验。”
至于具体是什么实验，关娘没有心力细想，当初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是希望商会还是群星会，他们都没有把这群稚嫩的学生当人。
他们这样的行为和外面那群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齐黎不觉得这个实验会是字面上这么简单。
十几年来学院并非没有能够预言未来的学生出现。
可为什么他们偏偏挑中了沈霖。
这个疑惑存在已久，而现在他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因为沈霖能够预知未来不过是他异能表现的一部分。
能够轻易伤害圣碎领主的异能绝不是沈霖自己阐述的那么简单。
这么强大的异能，沈霖的代价真的仅仅只是疼痛吗？
齐黎用力握住手臂，没有在意自袖管滴落的血液。
沈霖到底都隐瞒了什么。
他似乎并不信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