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点开和孩子们的视频通话界面。屏幕里，两个小家伙正坐在地毯上玩积木，安安皱着小眉头，认真地搭着城堡，宁宁则在一旁捣乱，时不时把哥哥搭好的积木推倒，然后咯咯地笑。保姆在一旁无奈地看着，眼里满是宠溺。
“妈妈！”宁宁最先看到屏幕里的薇薇安，丢下积木扑到镜头前，小脸蛋贴在屏幕上，“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哥哥想你了！”
“妈妈明天就回去接你们放学，好不好？”薇薇安的声音放得特别柔，和面对贺涵时的冰冷判若两人，“安安，宁宁，妈妈给你们带了礼物哦。”
“是什么礼物呀？”安安也抬起头，小大人似的问，眼底却藏不住期待。
“秘密，明天给你们看。”薇薇安笑着说，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心里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挂了视频通话，她再次看向窗外。夜色更深了，黄浦江的灯光在水波中摇晃，像极了此刻所有人的心绪——贺涵的迷茫，唐晶的决绝，罗子君的未知，还有她自己的坚定。
她知道，这场棋局还没结束，风暴还在后面。贺家的反对、媒体的窥探、贺涵的挣扎，都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但她不怕，因为她的身后，有两个孩子的笑容，有陈家的支持，还有她自己这五年里磨炼出的坚硬铠甲。
她拿起桌上的丝绒盒子，紧紧握在手里，仿佛握住了两个孩子的未来。“安安，宁宁，妈妈很快就会让你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她再次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笃定。
窗外的灯光依旧璀璨，照亮了她眼底的坚定。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棋局落幕的那一刻——阳光正好，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身边站着温柔注视着他们的贺涵，一家三口走在草坪上，孩子们在前面跑着闹着，贺涵伸手揽住她的肩，低声说着什么，逗得她笑出了声。
那是属于他们的，无人能再打扰的圆满。
而此刻的她，只需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风暴过后，终将是暖阳。
薇薇安握着丝绒盒子的手猛地一紧，指腹硌在长命锁凹凸的纹路处，细微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至心底。
她霍然抬头望向窗外，厚重的夜色仿佛成了透明的屏障，霓虹灯牌在远处闪烁出暧昧又迷离的光，“迷雾”酒吧门口人影攒动，喧嚣的声浪隔着玻璃都能隐约听见。
“他进去多久了？和谁一起？”薇薇安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方才对着视频里两个孩子时眼底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锐利如冰的寒霜，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紧绷的凉意。
“刚进去不到两分钟，是一个人！”小狐狸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走得很慢，肩膀垮着，后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废。门口侍应生上前想给他引路，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坐下，刚抬手让酒保上了酒！”
薇薇安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椅背上的黑色羊绒外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拨通了助理林舟的电话，语气不容置疑：“立刻查‘迷雾’酒吧的具体位置，还有贺涵今晚的所有行程记录——从他离开咖啡馆后的每一条路线、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一分钟内，我要看到完整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林舟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声应是。
挂了电话，薇薇安将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深处，锁扣落下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转身时，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犹豫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坚如磐石的坚定——贺涵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更不能借着酒精逃避眼前的一切。
这场她布了数年的棋局，每一步都必须由她牢牢掌控节奏。
“宿主，你要亲自去找他吗？”小狐狸的声音带着担忧，“酒吧里鱼龙混杂，贺涵毕竟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被人认出来拍了照片发到网上，对他的声誉和我们后续的计划都不利！”
“我不去。”薇薇安系外套扣子的手顿了顿，语气平静却透着十足的掌控力，再次拨通林舟的电话，“你现在立刻联系‘迷雾’酒吧的负责人，让他多‘关照’一下角落里那位贺先生——别让任何无关人等靠近，也别让他喝太多烈酒。另外，安排贺涵的助理张弛半小时后‘恰巧’出现在酒吧，就说是加班路过，顺便‘偶遇’，我不希望贺涵察觉到他是我们的人，懂吗？”
“明白，陈总。”林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贯的严谨。
“让张弛盯着贺涵在里面的一举一动，他喝了什么酒、和谁多说了一句话，哪怕是抬手整理了几次领带，都要实时向你汇报，你再同步给我。”
薇薇安补充道，“等贺涵差不多要离开时，让张弛‘顺路’送他回家，这个月给张弛的工资翻倍，你也一样。”
“谢谢陈总！”林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雀跃。
“辛苦了，司机已经在楼下了吧？”
“是的陈总，司机十分钟前就到了，一直在楼下等您。”
薇薇安挂断电话，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口。
按下下行键的瞬间，电梯门上的镜面映出她紧绷的侧脸，下颌线锋利如刀刻。
她何尝不清楚，贺涵此刻躲进酒吧，不过是想借酒消愁——被唐晶决绝分手，又被她步步紧逼着推进与陈家的联姻，他早已没了往日在商场上的从容与意气风发。
可她不能心软，哪怕脑海里浮现出他此刻蜷缩在角落、眼底盛满疲惫的模样，也只能硬起心肠。
“宿主，酒保给贺涵上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冰，他端起来一口就喝了大半杯！”小狐狸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他还把手机扔在桌上，屏幕亮着，我看清了，是他和唐晶去年在国外度假时拍的合照，背景是海边的日落，两个人笑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