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集中·常中。”
鳞泷左近次的声音，在安静的木屋里回响，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分量。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要保持全集中呼吸的状态。”
“只有做到这一点，你们的身体才能发生质变，才算真正踏入了鬼杀队顶级剑士的门槛。”
“做不到，你们和‘柱’之间，就永远隔着一道天堑。”
这番话，让炭治郎、林雪和陈东都屏住了呼吸。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这怎么可能做到！
光是刚才听着原理，他们就觉得这是一种会把肺给撑爆的极限运动。
还要一直保持？
睡觉的时候怎么办？一口气没接上来，人不是直接憋没了？
“好了，理论就到这里。”
鳞泷左近次站起身，天狗面具转向门外。
“接下来，是实践。”
他领着众人来到屋外的空地上。
“想要学会呼吸法，首先，你们的身体必须能承受住那股力量。”
他的目光扫过炭治郎三人，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们的问题。
“灶门炭治郎，你的底子不错，但身体太过僵硬，不懂得如何运用全身的力量。”
“从今天起，你每天的任务，就是从这座山的山脚，跑回这间屋子。记住，山上我布置的陷阱，不会撤掉。”
炭治郎的脸白了一下，但还是用力点头：“是！”
接着，鳞泷左近次的视线转向林雪。
“你的身体很协调，但力量太弱，尤其是爆发力。”
“你去那边的瀑布下面，学着义勇当年的样子，一边承受水流冲击，一边挥刀。”
林雪看了一眼远处那条如同白龙倒挂的瀑布，水流砸在岩石上发出轰鸣。
她咬了咬牙，也应了下来：“是！”
最后，是陈东。
鳞泷左近次看着他，沉默了足足三秒。
那眼神，看得陈东心里发毛。
“你……”鳞泷左近次开口，“你的问题，是所有方面都不行。”
陈东的脸瞬间垮成了苦瓜。
“你的任务最简单。”
“砍柴，挑水，把后院那口大水缸装满。”
“什么时候做完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说完，鳞泷左近次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玄夜。
陈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着鳞泷那不容置喙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砍柴挑水总比玩命跑山和被瀑布砸要好。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炭治郎和林雪已经各自朝着自己的“刑场”走去。
空地上，只剩下玄夜，还有站在一旁，如同雕塑的富冈义勇。
“至于你。”
鳞泷左近次站在玄夜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你的身体很强，强得不像人类。”
“但你的发力方式，很粗糙，全靠蛮力。”
“我先教你水之呼吸最基础的吐纳法，你自己感受。”
说完，鳞泷左近次做了一个示范。
他深深吸入一口长气，胸膛以一个夸张的幅度鼓起。
紧接着，他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将这口气缓缓吐出。
仅仅是这一个呼吸，他周身的气场就变了，空气似乎都变得湿润粘稠。
“看清楚了吗？让氧气涌入血液，去感受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玄夜点了点头。
“我试试。”
他学着鳞泷左近次的样子，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
吸气。
一口悠长而深远的气流，涌入他的肺部。
就在这一瞬间，玄夜的身体内部，发生了外人无法察觉的异变。
【活体锻炉】天赋，被动触发了！
但这一次，它处理的不是金属矿石。
而是空气！
那股被吸入的庞大氧气，仿佛被投入了一座无形的、高效运转的熔炉之中。
杂质被瞬间剔除。
纯净的氧气被高度压缩、提纯，然后……点燃！
一股灼热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能量，顺着他的血液，轰然冲向四肢百骸！
玄夜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条血管，每一块肌肉，都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没有鳞泷所说的那种肺部撕裂感。
也没有常人初学时的窒息和痛苦。
对他来说，这个过程，顺畅得不可思议。
就像一台超级引擎，被灌入了最高标号的航空燃料。
只有一个字。
爽！
站在一旁的鳞泷左近次，正准备出言指点几句，告诉他不要急于求成。
可话到嘴边，他却愣住了。
他看到，玄夜的周身，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
那是体温急剧升高，汗水瞬间蒸发的表现！
这才第一个呼吸循环！
怎么可能？
鳞泷左近次面具下的眼睛，瞪大了。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去探查玄夜的身体状况。
可还没等他碰到。
玄夜睁开了眼睛。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在清晨的空气里，拉出一条笔直的线。
“感觉……还行。”
玄夜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筋骨爆鸣。
“好像，没那么难。”
鳞泷左近次：“……”
富冈义勇：“……”
一个时辰后。
炭治郎浑身是伤，一瘸一拐地从山里滚了回来，扑倒在木屋前，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
林雪也脸色苍白地从瀑布那边走回，握剑的右手抖得不成样子。
陈东更是瘫在柴火堆旁，感觉自己的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让他们怀疑人生的一幕。
玄夜，正静静地站在空地中央。
他的呼吸，深沉而有力，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绵延不绝的韵律。
每一次吸气，胸膛都微微鼓起。
每一次呼气，口鼻间都喷出清晰的白色气浪。
他就那么站着，却给人一种如同江河奔流的错觉。
“这……这是……”
炭治郎挣扎着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他虽然还没学会，但他能闻到。
玄夜身上的气味，变了！
变得和鳞泷师傅、和富冈先生，很接近！
那是属于强大剑士的气味！
鳞泷左近次缓缓走到玄夜面前，天狗面具几乎要贴到玄夜的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用一种沙哑到极致的声音，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
“嗯。”
玄夜点头。
“你说要感受，我就一直感受着。”
“感觉还不错，身体热乎乎的，挺舒服。”
鳞泷左近次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抬起手，放在玄夜的腹部。
那里，肌肉紧绷，核心稳定，一股磅礴的力量在其中平稳地运转。
这不是初学者那种时断时续的体验。
这是……这是已经彻底掌握了“全集中呼吸”的标志！
一天！
不！
只用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走完了普通剑士需要耗费一年甚至数年才能走完的路！
“义勇。”
鳞泷左近次的声音有些发飘，有些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产生了幻觉。
“你来看。”
富冈义勇走了过来，他看着玄夜，又看了看自己师傅那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当然看得懂。
这种状态，他太熟悉了。
为了达到这个境界，他当年在鳞泷师傅手下，练得死去活来，足足花了两年时间！
而眼前这个男人……
富冈义勇的大脑，一片空白。
“怪物……”
我人，他妈都要震惊得裂开了！
鳞泷左近次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天才。
但没有一个，能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提并论。
这不是天才。
这是彻头彻尾的，不讲道理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
“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全集中呼吸。”
“那从现在开始，就尝试‘常中’。”
他盯着玄夜的眼睛，一字一顿。
“吃饭，走路，睡觉，任何时候，都不要停。”
“我警告你，这很危险，一旦控制不好，你的身体会先崩溃。”
玄夜再次点头，表情依旧平静。
“知道了。”
夜。
深了。
炭治郎三人都已累得昏睡过去，鼾声此起彼伏。
木屋的角落里。
鳞泷左近次和富冈义勇，却没有睡。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不远处，那个躺在地铺上的魁梧身影。
玄夜。
他似乎也睡着了。
但是。
在他的身上，那深沉而有力的呼吸，却从未停止。
一呼。
一吸。
平稳，悠长，仿佛与生俱来。
他真的在睡觉的时候，也维持着全集中呼吸！
第一天！
他就做到了无数鬼杀队剑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富冈义勇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被颠覆。
鳞泷左近次更是久久无言。
他透过面具，死死地盯着玄夜。
许久之后。
他才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低语。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