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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清晨,孟晚橙是被院子里的蝉鸣叫醒的。

窗帘没拉严,阳光顺着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晃眼的光带。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时,鼻尖先捕捉到了点甜丝丝的气息——不是窗台上绿萝的清爽,是更馥郁、更鲜活的香,像把整个夏天的糖分都熬进了空气里。

趿着拖鞋推开门时,那香味更浓了。院角的桃树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果子,拳头大的桃子挤在枝头,绒毛上沾着晨露,向阳的一面晒得通红,像被谁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偷抹了胭脂。风一吹过,枝叶沙沙响,果子跟着轻轻晃,倒像是一群胖娃娃在枝桠间探头探脑。

孟晚橙踮脚够下最低处的一个,指尖戳了戳果皮。她忽然想起半个月前和宋亚轩的聊天——那时候桃子刚结果,青溜溜的小果子藏在叶缝里,她拍了张照发过去,宋亚轩回了个流口水的小猫表情包,说“等熟了记得给我看”。

手机在口袋里硌了下,她摸出来对着桃树拍了张全景。晨光透过叶隙落在桃子上,红的更红,绿的更润,连叶片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翻了翻相册,找出半个月前那张青涩的小果子照片,两张拼在一起发过去,配文:“你看,它长大啦。”

发完消息,孟晚橙刚把手机揣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热,院门外就飘来一阵银铃似的笑——是安安那标志性的嗓音,脆得像冰块撞在玻璃上,带着股子甜津津的劲儿,隔着院墙都能把人的心情泡得软软的。

她心里一动,趿着拖鞋往门口走,鞋底蹭过青石板路,发出沙沙的轻响。刚扒着门缝往外瞧,就看见哥哥骑着那辆电动车,车把上挂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布袋,被风吹得轻轻晃悠。嫂嫂侧坐在后座,怀里稳稳抱着安安,小家伙穿着条柠檬黄的泡泡裙,裙摆被风掀起边角,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腿,正伸着胳膊朝院里喊:“姑姑!姑姑!”

车筐里的布袋子塞得满满当当,边角鼓鼓囊囊地翘起来,隐约能看见里面露出的油纸——准是嫂嫂亲手做的绿豆糕,用那种带着细格纹的油纸包着,甜而不腻,是孟晚橙夏天最惦记的味道。还有哥哥上次念叨的酱鸭,说要给她下粥吃,此刻大概正乖乖躺在布袋底层,油香混着草木气,顺着风溜进院来。

“慢点骑!”嫂嫂拍了拍哥哥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

安安哪肯老实,小身子在嫂嫂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指着院墙上探出来的桃树枝,又尖又亮地喊:“桃桃!红了!”

孟晚橙忍不住笑出声,推开院门时,阳光正好落在安安脸上,小家伙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看见她就张开胳膊要抱:“姑姑抱!安安要摘桃桃!”

哥哥停下车,擦了把额头的汗,笑着朝她扬下巴:“你嫂嫂凌晨就起来蒸绿豆糕,说你爱吃刚做的。还有那袋梅子,是你侄女非让带的,说要跟你分着吃。”

嫂嫂抱着安安下来,把怀里的小丫头往孟晚橙怀里送:“你看她,一路就没闲着,念叨了八百遍‘找姑姑’。”

安安搂着孟晚橙的脖子,小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一股奶香味混着阳光的味道漫过来。她指着车筐里的布袋,小奶音含糊不清:“姑姑,糖!安安带了糖!”

孟晚橙低头看着怀里软乎乎的小丫头,又看了看哥哥嫂嫂眼里的笑,忽然觉得院子里的桃树都更热闹了些。风卷着桃叶的清香掠过鼻尖,混着布袋里飘出的甜香,把这个清晨填得满满当当的。

揣在棉布口袋里的手机其实早就震过好几回了,只是调了静音的缘故,被孟晚橙稳稳当当揣在兜里,半点声响没漏出来。她跟着哥哥嫂嫂往屋里走时,手机在口袋里轻轻硌着腰侧,像颗安静躺着的鹅卵石,藏着屏幕那头攒了好几条的消息。

进了屋,她顺手把手机往客厅的红木桌上一放,充电线还乱糟糟地缠在桌角,她也没心思理,只顾着转身去接嫂嫂手里的安安。小家伙早就按捺不住,穿着小凉鞋的脚丫在地板上啪嗒啪嗒跑,小手指着院门外那棵缀满红桃的树,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姑姑!玩!去看桃桃!”

“走,姑姑带你摘桃去。”孟晚橙笑着弯腰,被安安一把攥住了手指——小家伙的掌心软软的,还带着点出门时抹的痱子粉香味。她被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回头时瞥见桌上的手机屏幕暗沉沉的,像只闭了眼的小兽,却没想着要去看看。

安安的劲儿倒是不小,拽着她往院子里跑,小裙子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带起一串细碎的风声。“要最大的!那个红的!”小家伙仰着脖子指挥,辫梢的蝴蝶结随着动作一颠一颠的,像只停在她头顶的小蝴蝶。孟晚橙被她拽得没法,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往桃树下走,满脑子都是怎么哄这小丫头摘个够,早把桌上那部安静躺着的手机忘到了九霄云外。

桌角的手机屏幕其实亮过好几回,宋亚轩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此刻都乖乖躺在对话框里,等着主人回头时,撞进眼里那片热闹的红。

另一边的宋亚轩正窝在大平层客厅的懒人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个抱枕,手机屏幕亮得刚好映出他眼里的光。他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孟晚橙刚发来的桃树照片,把那几颗红透的桃子放大了又放大,连果皮上沾着的细小白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弯着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大平层里难得清静,今天全员休息,阳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大片暖融融的光。严浩翔盘腿坐在对面的地毯上,手里捏着游戏手柄,屏幕上的枪战声打得热火朝天。他操纵着角色躲进掩体,抽空往宋亚轩那边瞥了一眼,见他还盯着手机傻乐,忍不住扬声喊:“亚轩!组队啊,缺个人!”

喊完半天没动静,严浩翔又提高了点音量:“宋亚轩儿!打不打?再不来我叫贺儿了啊!”

宋亚轩这才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茫然地抬起头,眼睛还带着点没聚焦的懵:“啊?咋了?”手里的手机还保持着举着的姿势,屏幕上的桃子红得晃眼。

“问你打不打游戏,”严浩翔挑着眉笑,操纵手柄的手指顿了顿,用塑料边缘往宋亚轩那边点了点,“跟谁聊天呢?魂都快飞到手机里去了——刚才叫你三声,愣是没听见。”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给宋亚轩腾出块空地,屏幕上的游戏还停在组队界面,队友的催促消息跳个不停。

宋亚轩“哦”了一声,麻溜地从懒人沙发上滑下来,抱着抱枕盘腿坐在地毯上,顺手从茶几底下摸出个备用手柄。按键的塑料壳被磨得发亮,是他们几个打游戏时轮着用的那只。“还能有谁,小橙子呗。”他边说边按着手柄配对,指尖在按键上敲得哒哒响,“刚发完院子里桃子熟了的照片,红得跟小灯笼似的,我正跟她聊呢,结果人突然没动静了,消息发过去跟石沉大海似的。”

严浩翔操纵着游戏角色在屏幕上转了个圈,躲过虚拟敌人的扫射,随口接了句:“可能在学习吧?”他指尖在手柄上飞快跳跃,把角色藏进掩体后才抬眼看宋亚轩,嘴角勾着点揶揄,“人家可是要做题的好学生,哪像你,一天到晚就惦记着桃子。”

宋亚轩正低头摆弄手柄的连接线,闻言抬了抬眼皮,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她哪有那么爱学习?”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磨得发亮的按键,忽然想起孟晚橙说过的曲面积分题,又小声补了句,“不过她是真的厉害,那种我看一眼就头疼的公式,她对着草稿纸就能写一下午。”

“那可不,”严浩翔笑着回了句,操纵角色从掩体后探身射击,“不然怎么能跟你这‘游戏黑洞’聊到一块儿去?估计是刚想起来有题没做。”他说着往屏幕上瞟了眼,见组队时间快到了,催促道,“别管她了,赶紧选角色,再磨蹭贺儿该来抢位置了。”

宋亚轩“哦”了一声,手指在手柄上按了确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地毯上的手机瞟了一眼。屏幕暗着,像藏起了什么秘密。他忽然觉得严浩翔说得也有可能——毕竟孟晚橙的草稿纸上,总是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连画小猫头的空隙都挤得满满当当。

“说不定真是在做题,”宋亚轩小声嘀咕着,指尖在游戏手柄上用力按了下方向键,屏幕里的角色应声往前冲,虚拟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回荡。他眼睛盯着屏幕,心思却像系了根线,一头拴在游戏角色的动作上,另一头还偷偷挂在地毯上的手机上——心里那点盼头像发了芽的种子,悄悄盼着它能再亮一下,哪怕只是弹出条无关紧要的推送也好。

刚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地振了一下,短促又清晰。宋亚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手里的手柄差点没攥住,下意识地就想弯腰去捡。

“哎,干嘛呢?血快没了!”严浩翔在旁边喊了一声,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往他身边靠,“赶紧躲我后面!”

宋亚轩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按了闪避键,眼睛却还是瞟向地毯。等好不容易把角色藏进安全区,他赶紧捞起手机,屏幕亮着的瞬间,他心里那点雀跃却像被戳破的泡泡——发来消息的不是孟晚橙,头像是贺峻霖那张比耶的自拍,消息内容简单直接:“宋亚轩儿!帮我拿下外卖,放门口了,我这局快赢了走不开!”后面还跟了个催命似的火箭表情包。

“切,”宋亚轩撇了撇嘴,把手机扔回地毯上,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失望,“就知道使唤人。”

严浩翔在旁边看得清楚,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以为是小橙子回消息了?”他操纵角色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屏幕上弹出“胜利”的字样,才慢悠悠地补充,“想什么呢,人家说不定正拿着桃子喂安安呢,哪有空看手机。”

宋亚轩没接话,只是弯腰从沙发底下摸出双拖鞋,趿拉着往门口走。路过玄关镜子时,他瞥见自己有点蔫的表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头发——不就是条消息吗,至于这么在意?可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还是像没熟的桃子,涩涩地挂在枝头。

打开门,外卖小哥刚转身离开,门口放着个印着炸鸡图案的袋子,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宋亚轩拎起袋子往回走,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等拿到孟晚橙的桃子,分半个给贺峻霖——才怪,得让他看着自己吃,谁让他这时候来捣乱。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轻快了些,连带着刚才那点失望,都被炸鸡的香味冲淡了不少。

最后一局游戏结束时,客厅里的阳光已经爬到了沙发扶手上,暖融融地裹着散落一地的抱枕。宋亚轩把游戏手柄往茶几上一扔,指节因为捏得太久泛着点红,屏幕上“胜利”的字样还在闪烁,他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

“可算结束了,”严浩翔瘫在地毯上伸懒腰,t恤领口被扯得松松垮垮

宋亚轩没接话,顺手拿起手机按亮屏幕——还是没等来孟晚橙的消息,最后一条停留在他问“还没有解出来吗?学霸”。他划开屏幕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分,数字旁边的太阳图标亮得晃眼,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懒洋洋的,带着点正午特有的倦怠。

“快十二点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时膝盖咔嗒响了一声,“张哥他们呢?该叫吃饭了吧。”

严浩翔也撑着地板坐起来,往厨房的方向喊了声:“张真源!中午吃啥啊?”

厨房里的水流声哗啦啦响得正欢,混着金属锅具碰撞的轻响,张真源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门飘出来,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等会儿——丁哥刚把排骨焯上。”

“丁哥?”严浩翔猛地从地毯上坐直了,眉毛挑得老高,往厨房方向探了探身子,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啥时候溜进厨房的?早上吃饭时还瘫在沙发上喊困,说中午饭归张哥和马哥管,他要补觉到太阳落山呢!”

宋亚轩也跟着点头,手里转着的游戏手柄“啪嗒”掉在地毯上:“对啊,我早上路过他房间,门还关得死死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怎么突然转性了?”

两人正嘀咕着,厨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张真源举着双手走出来,白色的围裙上沾了块可疑的油星子。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别提了,我刚把排骨从冰箱里拿出来,他就跟闻着味儿似的从房间里冲出来了,非说不放心我和马哥。”

“不放心?”严浩翔挑眉,“他是不放心排骨吧?”

“可不是嘛,”张真源笑着摇头,指尖点了点厨房的方向,“他原话是‘张真源你上次炖鸡汤差点把锅烧糊’说着就把我手里的锅铲抢过去了,把我赶出来当‘监工’——合着我成了站在门口看他表演的了。”

严浩翔正往嘴里塞薯片,闻言含糊不清地问:“那马哥呢?他不是说中午要露一手吗?”

张真源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抬手抹了把:“刚马哥手机响了,是家里人打来的,估计正打电话呢。”他顿了顿,往马嘉祺的房间方向扬了扬下巴,“刚才我从他门口过,听见他跟阿姨说话呢,语气软乎乎的……”

话音刚落,厨房就传来“滋啦”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热油里,紧接着是丁程鑫的嚷嚷:“张真源!你买的姜呢?赶紧给我递进来!别跟那俩小子闲聊了!”

张真源“哎”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

宋亚轩和严浩翔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客厅里的阳光刚好移到茶几上,把丁程鑫昨天吃剩的零食袋照得发亮,厨房飘来的肉香混着葱姜的气息,慢悠悠地漫过来——看来今天这顿午饭,注定要伴随着丁程鑫的“厨房霸权”和张真源的“被迫围观”了。

宋亚轩从地毯上站起来,膝盖又轻轻响了一声,他揉着腿往沙发那边挪,刚坐下就瞥见了茶几角落那个印着炸鸡图案的外卖袋——是贺峻霖刚才让他拿的,这会儿鼓鼓囊囊地躺在那儿,香味顺着袋口的缝隙往外钻,混着厨房飘来的排骨香,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他往楼梯口望了望,二楼安安静静的,连点脚步声都没有。“贺峻霖这局游戏是打通关了还是睡过去了?”宋亚轩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戳了戳外卖袋,袋子软乎乎的,能摸到里面炸鸡块的形状。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在茶几上,把外卖袋上的油印晒得发亮。宋亚轩摸了摸肚子,早上就吃了个面包,这会儿早就空得发慌。他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解开了袋口的绳结——反正贺峻霖那家伙总爱点双份,多吃一个鸡腿应该看不出来吧?

炸鸡的香味瞬间涌了出来,金黄酥脆的外皮裹着琥珀色的酱汁,油光锃亮的。宋亚轩挑了个最大的鸡腿,刚咬下一口,酥脆的外皮就在嘴里裂开,肉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带着点微微的辣,香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唔,还是这家好吃。”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指尖沾了点酱汁,下意识地往裤子上蹭了蹭。正吃得香,楼梯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宋亚轩吓得差点把鸡腿掉地上,赶紧把剩下的半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抬头看——贺峻霖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头发乱糟糟的,一脸“抓包现行”的表情:“宋亚轩!你居然偷吃我的炸鸡!”

“谁偷吃了,”宋亚轩赶紧把鸡腿骨往袋里塞,试图销毁证据,“我帮你尝尝有没有变凉,这家的炸鸡凉了就不好吃了。”

贺峻霖几步冲过来,一把抢过外卖袋:“我看你是馋得没忍住吧!”他翻了翻袋子,突然笑出声,“行啊你,专挑最大的那个啃,够狠。”

宋亚轩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谁让你自己不下来吃,看的我都饿了。”他说着往厨房方向喊,“张哥!啥时候开饭啊?再不来我就要把贺峻霖的炸鸡全吃完了!”

厨房里传来丁程鑫的嚷嚷:“急什么!”

贺峻霖拆开另一包炸鸡,递了个鸡翅给宋亚轩:“喏,给你,别到时候跟丁哥告状说我小气。”

宋亚轩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这还差不多。”阳光落在两人手里的炸鸡上,油光闪闪的,混着窗外的蝉鸣,倒像是给这顿“餐前小食”加了点热闹的背景音。

另一边的院子里,孟晚橙正被安安拽着蹲在桃树下玩过家家。小家伙不知从哪儿翻出个掉了漆的铁皮小锅,又捡了几片刚落的桃树叶当“青菜”,连带着几颗没成熟的小青桃,一股脑全倒进锅里,用根树枝当锅铲,有模有样地搅来搅去。

“姑姑当宝宝,安安当妈妈。”小家伙仰着小脸宣布,小奶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妈妈煮桃桃汤给宝宝喝。”

孟晚橙笑着配合,乖乖坐在青石板上,托着下巴看她忙活。阳光透过桃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安安的泡泡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落了把会动的金粉。小家伙搅得太用力,一片桃树叶“啪嗒”掉在她的小辫子里,她浑然不觉,还在低头对着小锅念念有词:“放点糖……再放点盐……”

“安安大厨,你的汤什么时候好呀?”孟晚橙故意拖长调子问,伸手替她把辫子里的树叶摘下来。

安安立刻举起树枝锅铲敲了敲锅底,发出当当的轻响:“好啦!宝宝快喝!”她小心翼翼地端起小锅,往孟晚橙嘴边递,动作慢得像怕洒出来,“甜甜的,不烫哦。”

孟晚橙配合地张开嘴,假装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哇,真好喝!安安煮的汤比饭店里的还香!”

小家伙被夸得眼睛发亮,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又转身去“采食材”,踮着脚够树枝上的嫩叶,小裙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停在树下的小黄蝴蝶。孟晚橙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没来得及看的手机,心里却没什么着急的念头——毕竟此刻鼻尖萦绕的桃香,耳边安安的碎碎念,还有指尖触到的温热阳光,都比屏幕里的消息更让人踏实。

“姑姑你看!”安安举着颗圆滚滚的小青桃跑过来,递到她面前,“这个当鸡蛋!”

孟晚橙笑着接过来,指尖触到果皮上细密的绒毛,忽然觉得这样的午后真好——没有解不开的习题,没有刷不完的消息,只有满地的阳光和一个认真给她“煮汤”的小丫头,像被夏天温柔地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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