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莱尼离去后,赵桂斌在艾丽圣光的持续滋养下,终于摆脱了昏沉,陷入了虽然疲惫但稳定的睡眠。艾丽细心地替他掖好被角,看着他苍白而安静的睡颜,眉头却并未舒展。能量过载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根源问题——模型深处潜藏的古神能量——依旧像一颗毒瘤,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她轻轻走出医疗帐篷,布雷登立刻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小子没事了吧?”
“暂时稳定了,但模型的问题必须解决。”艾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不能再让他冒险了。”
她抬头望向南方,那是晶歌森林的方向,也是她之前查阅古籍时,反复提及的一个地名——“圣光冰泉”的所在地。
“我要去圣光冰泉。”艾丽对布雷登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就你一个人?”布雷登瞪大了眼睛,“太危险了!冰冠冰川南部虽然亡灵主力不多,但到处都是游荡的怪物和恶劣的环境!而且联军马上就要总攻了!”
“正因为马上就要总攻,才必须在之前解决这个问题!”艾丽反驳道,眼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如果赵大哥在决战中再次因为模型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古籍记载,圣光冰泉的泉水蕴含着艾泽拉斯最纯净的圣光本源,对驱散虚空邪能有着奇效。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可能净化模型的希望!”
布雷登看着艾丽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心,知道劝阻无用。他挠了挠乱糟糟的胡子,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倔强的丫头!等等,俺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照应!顺便……俺也可以采集点泉水样本,看看能不能用在俺的工程学上!”
艾丽本想拒绝,但看到布雷登那不容分说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两人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向弗丁做了简短汇报,便带上必要的补给和容器,骑着山地山羊,悄然离开了营地,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路途比想象中更加艰难。虽然避开了亡灵大军的主要活动区域,但冰冠冰川南部遍布着危险的冰缝、潜伏在雪地下的冰虫巢穴,以及一些被古神低语影响而变得狂暴的本地生物。有几次,他们险些被巨大的雪崩掩埋,也多亏了布雷登的工程学炸药和艾丽的圣光护盾才化险为夷。
历经大半天的艰难跋涉,根据古籍上模糊的记载和艾丽对圣光能量的敏锐感知,他们终于在一片被环形冰山环绕的隐秘山谷中,找到了目标。
那并非一个巨大的湖泊,而是一眼不过数米见方的泉眼。泉水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仿佛液态阳光般的浓郁金色,静静地向上翻涌着,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泉水周围寸草不生,地面覆盖着一层晶莹的、仿佛由圣光凝结而成的薄冰。最令人惊奇的是,以泉眼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空气中那种无孔不入的古神低语竟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神宁静、充满希望与安详的纯粹圣洁感。
“就是这里!圣光冰泉!”艾丽激动地低呼一声,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圣光之力正在与泉水产生强烈的共鸣,仿佛游子归家般欢欣鼓舞。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泉眼。布雷登拿出准备好的、内部镌刻了简易圣光符文的秘银水囊,蹲下身,缓缓将水囊浸入泉水中。
嗤——
当水囊接触泉水的刹那,一阵极其轻微、仿佛净化般的声音响起,水囊表面的符文瞬间被激活,亮起耀眼的白金色光芒。那金色的泉水仿佛有生命般,主动流入水囊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纯净感。
很快,几个水囊都被灌满了。艾丽自己也用一个小巧的水晶瓶装了一些,准备带回营地深入研究。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只扭曲的、身上长满脓包和眼睛的冰原畸变兽,似乎被活人的气息吸引,嚎叫着冲入了山谷。然而,当它踏入圣光冰泉百米范围的那一刻,它身上的邪能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发出痛苦的嘶鸣,它那被低语充斥的混乱意识似乎也受到了冲击,动作变得迟疑而痛苦,最终哀嚎着逃离了这片让它极度不适的圣地。
这一幕,更加坚定了艾丽的信心。圣光冰泉,确实对古神的混沌力量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不敢久留,两人带着满载的泉水,立刻踏上了归途。
回到营地时,已是深夜。艾丽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了她的净化试验。她在一个安静的帐篷里,布置了一个小型的圣光法阵,然后将赵桂斌的模型取出——赵桂斌仍在沉睡,模型暂时由她保管。
她先将模型悬置于法阵中央,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水囊,将少量圣光冰泉的泉水,缓缓倾倒在模型表面。
滋……
一阵更加明显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声音响起。模型表面的泰坦符文骤然亮起,金光与泉水散发的白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艾丽紧张地观察着,她能清晰地“看”到,在圣光泉水的冲刷下,一丝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紫色能量,如同被逼出体外的毒素,从模型的符文缝隙中被缓缓析出,然后在圣光中发出细微的“尖叫”,最终消弭于无形!
有效!圣光冰泉真的能净化模型中的古神能量!
但艾丽也发现,这个过程非常缓慢,而且似乎越到模型核心,那股混沌能量的抵抗就越强。想要完全净化,绝非短时间内用泉水浸泡就能完成的。
她停止了试验,将模型擦拭干净,收好。看着那几囊珍贵的泉水,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无法一次性根除,但至少可以大幅度降低模型内古神能量的活性和浓度。”艾丽对闻讯赶来的布雷登说道,“在总攻发起前,我会用泉水配合圣光法术,对模型进行一次长时间的‘浸泡’净化。希望能将失控的风险降到最低。”
同时,她也决定,密切记录模型在净化前后以及使用过程中的能量波动数据,寻找规律,为将来可能需要的彻底净化方案积累经验。
希望,如同这圣光冰泉般,虽然无法瞬间涤清所有污秽,却在这决战前夜,带来了一线至关重要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