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季山淮挠挠头，想了半天之后咂摸嘴巴：“你这，到底有还是没有？”
难受就直接说嘛，他这个当师兄的直接叫二师兄来一套混合双打，保证什么病什么痛都消失不见。
呆滞的鱼镜渊确实想给自己一拳。
“行了，这下事情也搞定了，看看那小兔崽子是不是还在睡觉……”
门外忽然传来方墨的声音，鱼镜渊正想着愧疚的事，大脑一片空白，立刻着急忙慌地往别屋里跑过去。
“诶你躲什么？”季山淮还庆幸着他们两个终于回来了呢，床上转眼就不见了人的身影。
干什么跑这么快？
此时门刚好被打开，季山淮只得先应付来人：“哈哈，回来了啊？”
方墨朝他微微颔首：“嗯。”
水清鸢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半晌，疑惑问道：“小鱼呢？”
“我正是要说这件事来着，鱼师弟的神志已经恢复了……就是刚刚去那边屋子里了。”
两眼清澈的季山淮指了指屋子，很快就出卖了兄弟。
“恢复了？……好。”
这好消息来得有些太过突然，以至于水清鸢冷不丁地也回想起他在自己脖子上咬的那两口。
面色薄红浮现，不由得感到尴尬，不过她很快转移了话题：“宗主说待小鱼恢复了便为他立即正式地举办授封礼，他如今恢复，应该可以着手准备此事了。”
“是吗？那太好了，鱼师弟——！”
季山淮扯着嗓子开始喊，不过被水清鸢制止了，总之一通对话之后，本就有训练安排的季山淮也就此告别。
“那你们聊聊吧，我去到处转转。”刚解决完一桩吵翻了屋顶的大事，方墨觉得自己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
恢复了还是让他们姐弟两个好好聊聊吧。
话说自己从前拜入的也是剑宗宗主一脉，不过那时候活动范围一直都在前面的几座副峰上，还从没有来过主峰当中，正好现在事情都办好了，逛一逛也行。
算是留点空间给两人。
躲在偏房中的鱼镜渊心如擂鼓，脸上的滚烫像是黏住了脸皮，这么久过去了一点都没有要消下去的意思。
他垂下的眼眸里有些慌张，紧张又不安，知道自己总是要见姐姐的。
此事毕竟太过冒犯，他肯定是要道歉的，只是要怎样和她道歉才好呢？
要怎么说，会显得好一些？
“小鱼？”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站在窗户旁边的鱼镜渊身形僵住，下意识看向她，又迅速别过了头，脸上的红晕格外显眼。
因为几乎连脖子都红了不少，脸上就更别提了。
“……姐姐。”
只是犹豫片刻，他还是小声应答，并且迈步朝她走去。
不管怎样，她叫自己，自己还是要答应的。
水清鸢原本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但看着他安然无恙、一切都好的模样，心中的尴尬纷纷烟消云散。
“恢复了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微微颔首，关切问道。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记得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不过本就不是他的错处，他也不是故意的，有什么话说开就是了。
心跳声愈发变大，两个人越走越近，鱼镜渊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大脑停止思考，只急切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自己中毒，给她和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他还那么、那么冒犯她……
脑袋偏头看去时，他甚至还能隐约看见这白皙的颈侧有一处肌肤和旁处的颜色有细微的不同，几乎要消散掉。
鱼镜渊的身体僵硬一瞬，紧接着便是无比害羞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直冲脑门。
其实那印子早就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为罪魁祸首的他因为心里不安，所以才循着记忆，一眼便圈了出来。
只能说，一句句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鱼镜渊越想越羞赧，思绪过载，于是没过多久，他的两只眼睛都有点开始转圈圈。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姐姐，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咬你的，我……你打我吧，打重一点。”
耳边的气音好似混合着湿润润的沉闷无措，字句都有些断断续续地飘来。
这可怜兮兮的，谁还忍心再怪他呢？
水清鸢稍稍退开他的怀抱，抬头看他羞愧难当的神色，原先调理好的心态也不免跟着别扭起来。
他那两只眼睛想看她，又不好意思看她，于是跟着眼睫一起颤动。
“你意外中毒怎么能算是给我们添麻烦？……还有那些事，你本就不是故意的，最起码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水清鸢没有打他，不想看到他因为这样的事情难过，也并不觉得这是他的错，还放轻声音安慰他。
温润的语气柔而轻缓，脸颊覆上她微凉的手，裹挟着属于她的清香气息。
杂乱的思绪仿佛被她用一瞬间的时间抚平下来，吵闹的心跳声并未变小，而是趋于有力地稳定。
“唔……”
心中平静些许的鱼镜渊不自觉偏头紧紧贴住她的掌心，不知脸上的这份温度会不会烫到她。
嘴里的话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那些事的确不是他想要那样干的，可他是真的那么做了。
他倒宁愿是自己准备真的咬她，而被她提前制止揍一顿什么的，现在这般情况实在是有些让他愧疚又羞赧。
“瞧你，只是个误会而已，你我之间把话说开了就好，又不影响什么。”
见他神色仍旧在纠结，水清鸢进一步安抚他，毕竟这事真的不能够怪他。
他们这般要好的关系，有什么误会更应该把话说开才行。
“……我是觉得，这样对你来说实在有些太过冒犯，很对不起你。”
鱼镜渊说着说着，脸上烫得更厉害了。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水润颤动，道歉的时候却丝毫不避，直视她的双眼。
即便是脆弱，他也愿意暴露在她眼中。
她在自己心中，是需要细心保护、悉心呵护的至亲之人……别人不能伤害她，自己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