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李昂手里那临时拼凑的“混沌破锣喇叭”,黑风小队总算是在这片鬼哭狼嚎的戈壁中稳住了阵脚。混沌音波所过之处,那些由风蚀岩柱发出的尖锐噪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失声,虽然很快又会重新“嚎叫”起来,但至少给队伍创造了宝贵的移动窗口。
“左边!左边那根长得像歪脖子树的!对,就它叫得最欢!给它一嗓子!”李昂一边走,一边像个乐队指挥似的,精准地“点名”,然后用喇叭发出混沌音波进行“消音”。
队员们紧跟在他身后,趁着噪音被压制的间隙快速穿行。脚下是松软流动的沙地,四周是千奇百怪、布满孔洞的暗黄色岩柱,狂风卷着沙砾永不停歇,整个环境给人一种极度不安和压抑的感觉。
“会长,你这法子…虽然有点费嗓子,但真管用!”一个队员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忍不住赞道。刚才那无孔不入的音波攻击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废话!”李昂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喇叭,虽然这玩意儿震得他手有点麻,“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招!这叫因地制宜,灵活变通!咱们搞服务的,就得有这种急客户之所急…啊呸,是急自己之所急的觉悟!”
他嘴上说着俏皮话,神识却始终高度集中,仔细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和空间波动。系统提升了难度,绝不可能只有嚎风螺和音波岩柱这么简单。
果然,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稀疏分布的岩柱逐渐变得密集起来,形成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石林。这些石柱更加高大、粗壮,形态也更加诡异,彼此之间的空隙狭窄,如同天然的迷宫。风在这里被分割、扭曲,发出更加复杂、如同窃窃私语般的呜咽声,甚至隐隐形成了某种扰人方向的幻听。
“大家小心,这石林有古怪!”搬山道人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罗盘,那指针已经不是摇摆,而是开始疯狂转圈了,“地磁彻底混乱,能量流向也极其复杂,我们可能…迷路了。”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紧。在这鬼地方迷路,后果不堪设想。
李昂试着将神识最大程度延伸出去,却发现神识在这片石林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和扭曲,探出不到百丈,反馈回来的景象就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前后左右的方向感都开始错乱。
“我靠,这地方还自带干扰雷达和GpS的?”李昂啐了一口,“没事!老子还有绝招!”
他再次举起喇叭,深吸一口气,大吼道:“前面的路!给老子现出原形!”
混沌音波向前轰出,撞在密集的石柱上,反弹回来阵阵回音,却并未能像之前那样清晰地“开辟”道路,反而让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变得更加嘈杂。
“不行,”凌皓冷静地分析道,“石林太密,音波散射严重,无法有效穿透和辨识路径。而且,长时间使用此法,对你的消耗也太大。”
李昂也感觉有点头晕,刚才那一下反噬不小。他收起喇叭,揉了揉太阳穴:“妈的,这甲方要求还挺高…软的不行,看来得来点硬的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高大的石柱上,突然咧嘴一笑:“搬山,能看出这些石柱的‘根脚’吗?哪根比较‘虚’?”
搬山道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会长的意思,他仔细感知了一下,指着一根相对细长、底部裂纹较多的石柱:“这根!结构最不稳定,能量反应也最弱!”
“好嘞!”李昂摩拳擦掌,走到那根石柱前,对凌皓和萧陨道:“两位,帮个忙,给这根不懂事的柱子做个‘截肢手术’,动静搞大点!”
凌皓和萧陨虽然不明白会长想干嘛,但还是依言出手。两道凌厉的剑罡剑气交叉斩在那石柱的根部!
轰咔!
石柱应声而断,上半截巨大的柱体带着轰鸣声砸落下来,激起漫天沙尘!
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的石林通道中反复回荡、折射,形成了绵长的回音。而就在这回音之中,李昂紧闭双眼,混沌之力全力运转,仔细感知着声音在石林中的传播路径和反射点!
“声音…在这里被加强…在这里被扭曲…这里有个空腔…这里能量阻滞…”他脑海中快速构建着石林内部结构的模糊模型,“右边第三条缝隙,回声有异,后面可能是空的!直走,回声叠加,说明是死路!”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跟我走!这石林就是个天然的扩音迷宫!声音就是最好的地图!”
他不再盲目地用音波开路,而是开始有节奏地敲击身旁的石柱,或者让凌皓、萧陨偶尔制造一些不大的声响,然后侧耳倾听回声的细微差别,以此来判断前方的路径是通畅、拐弯还是死胡同。
这种方法虽然慢,却异常有效。队伍在他的“听声辨位”指引下,如同拥有了透视眼,在错综复杂的石林中蜿蜒前行,避开了一个又一个死胡同和能量陷阱。
“会长,你这耳朵…是属蝙蝠的吧?”王胖子看着李昂专注侧耳倾听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你懂个屁!”李昂头也不回,“这叫专业!老子当年在KtV…咳咳,是当年修炼的时候,就能听出隔壁包厢跑调跑了几个音阶!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他嘴上吹着牛,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听声辨位”对心神的消耗极大,他必须时刻保持高度专注,才能从混乱的回声中提取出有效信息。而且,他总感觉这石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们,那感觉若有若无,却让人脊背发凉。
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周围的石柱变得更加高大狰狞,通道也越发狭窄。空气中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下来,只有众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通道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不对劲…”萧陨突然停下脚步,手按在了剑柄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幽暗的通道,“有东西。”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通道的阴影处,几双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